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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 第九百二十九章 劍修不止有劍

桂花茶冷了。

梁照出門了。

他回到了青靈域,去了臨天城。

韓天君在那邊等著他。

看到梁照的時候,韓天君點了點頭。

這意思很明顯,便是對於梁照這些年的進展表示滿意。

「來了個劍修,是那個年輕人。」

韓天君雖然用的是陳述句,但實際上還是在詢問。

梁照沉默了片刻,知道在韓天君面前有些話不能說,便點頭道:「是他。」

韓天君想起當初自己曾經看過一眼的那個年輕人,說道:「他比你更好?」

如今來看,的確是這樣,但梁照不想承認。

韓天君說道:「我要的是最好的,你去殺了他。」

這是天君的意志,對於世間大部分人來說,都不能違背,不可違背。

但梁照只是搖了搖頭,平靜道:「我現在還不想和他戰。」

「是不想,還是不敢?」韓天君淡漠道:「他在你心中種下心魔,你如何能走得最快?」

梁照說道:「他活著,我才走得最快,他在我前面,我才能最快,他若是死了,我如何能最快?」

他這話有些道理,但天君基本上都是不講道理的。

尤其是韓天君這樣的人

但此刻的韓天君,卻沒說話,他好似是默認了。

默認了眼前的年輕人說的這些話。

韓天君說道:「可他終究要死。」

過去的那些年,這裏發生過兩樁事,都是類似於如今的,前面的兩人,都活著,沒有死。

但想來事不過三的說法,人們都是清楚的。

所以顧泯的命運,基本上已經有了結果。

梁照說道:「若是他那麼容易便死了,那就不值得我去看了。」

韓天君說道:「你是說他這麼個人,能在這個世間橫行?」

梁照說道:「倘若有十個八個的天君去殺他,我當然覺得他會死,可是你們會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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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君有些笑意,但還是很淡,「十個八個天君,你這個笑話不錯。」

梁照很認真的反駁道:「這不是笑話,你們想想之前,那之前兩段經歷,難道不是證明你們錯的很離譜嗎?」

那之前的兩個劍修,不僅沒死,反倒是為了很了不起的人,自然而然是因為他們的輕視。

如今有了類似的顧泯,他們卻還是這般,難道不會失敗?

韓天君平靜道:「多出一兩個天君,也和大局無礙。」

梁照不說話了。

他彷彿被說服了。

韓天君淡漠道:「快一些。」

梁照點頭,他很快便離開了那座大殿,然後從天上回到了地面。

陳默在這裏煮茶。

桂花茶。

看到梁照回來,笑著說道:「這茶真的很香,我可太喜歡了。」

梁照沒有回的話,只是自顧自說道:「難道站到最高,便要變白癡嗎?」

陳默挑眉道:「怎麼了?」

梁照說了之前的事

陳默說道:「他們不是白癡,反倒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一群人,要不然也不會修行到最高。」

梁照不說話。

陳默繼續說道:「他們不但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天賦的,但同樣也是最自負的。」

試想一下,一個修行者,從開始修行的時候便是一帆風順,一直修行便一直往前,過往那些年,所有人看著他們,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羨慕和欽佩,他們一路走去,最後有一天變了天君,統無數萬里的疆域。

他們是世間的君王,被世人尊為天君。

他們說話,便必然會真,他們前,已經無人。

這樣的人,難道不自負?

難道不應該自負?

這樣自負的人,難道看到別的年輕人,第一時間想的是我不如他?

那不可能。

梁照說道:「他們或許都懂,卻都不想相信,主要是過去那些年,世間沒有出現過什麼讓他們無法掌控的事,即便這些年栽了幾次跟頭,對於他們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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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說道:「我父親便是這樣的人。」

梁照說道:「這才是給了我們機會。」

陳默說道:「或許是的。」

梁照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壺,忽然道:「要不然我也種一棵桂花。」

陳默皺眉道:「那能一樣嗎?」

梁照搖搖頭。

祀山的桂花樹是寶葯,珍惜無比。

梁照在異域,無法去祀山移植,但陳默卻有辦法,去自家的寶庫里,找到一棵桂花樹,也是寶葯,而且要比祀山那一棵珍惜很多。

於是兩人將它種下,就在院子裏。

「要是被人知道,這麼珍惜的寶葯就這麼隨意種在這種地方,我們會不會被罵死?」

「罵不死人。」

「但我記得不是有故事是說有人被看死了?」

「我們不是那樣的廢。」

梁照看了一眼桂花樹,忽然有些不喜,「即便桂花那麼好,我們為什麼要偏偏種下一棵桂花樹?」

陳默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喜歡桂花?」

梁照沒說話。

陳默試探問道:「總不能拔出來再種別的吧?」

梁照挑眉道:「有何不可?」

陳默有些無語。

於是他們便拔了那棵桂花,改種下一棵楊梅樹。

「楊梅酸酸的,很好吃。」

陳默挑眉笑道:「還可以用來泡梅子酒。」

這些日子不知道去哪裏學了很多東西,知道的東西也變得多了起來。

梁照心想梅子酒不錯,不過你釀造的東西,是不是能喝?

陳默沒想那麼多,彷彿想起了過後很多年,事所有都做完了,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這個男人依舊如此,有些無趣,但還是喜歡的樣子。

當然了,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想。

但想來他什麼都不在意,自然什麼都不會拒絕。

想到這裏,笑了起來,很開心。

……

……

喝過了野鴨湯,吃了野鴨蛋,時間還沒到,那對叔侄當然也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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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蘆葦盪邊上,葉如晦聽著野鴨的聲,想起了當年的烤

那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了。

老師的老師早死了,老師死了,師叔們也死了。

小叔還活著。

葉長亭上船,看了一眼葉如晦,說道:「別想了,過去的事,越想越累。」

葉如晦點點頭,卻還是輕聲道:「小叔從來不想以前,是因為覺得想起某人便有些難。」

他說的很平淡,葉長亭也沒什麼表

但葉如晦明顯到,自己的小叔心已經不太好了。

「我先走了,小叔。有事再聯繫啊!」

葉如晦見勢不妙,就要離開,卻被葉長亭一把抓住領,平靜道:「想跑?」

葉如晦被抓住領,本跑不了,但實際上他也沒那麼想跑。

葉長亭驀然鬆開,有些傷心。

這些年,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做過很多事,可走來走去,還是無法忘記

死了多年?

很多年了。

已經不是百年千年了。

但還是忘不了。

能怎麼辦?

葉長亭看著湖水,沉默著不說話。

葉如晦也很安靜。

這世上,誰沒個一直掛念的人呢?

……

……

那邊的木屋前,朝青秋認真將那些鴨蛋全部放在罈子裏,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乾淨手。

然後才把袖管給放了下來。

此刻的他,哪裏是什麼無敵於世的大劍仙,分明只是個喜歡吃鴨蛋,喜歡做鹹鴨蛋的中年男人。

子靠在門框上,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又做這麼多鴨蛋,真不知道你哪裏這麼喜歡吃鴨蛋。」

朝青秋輕聲道:「出門一趟,便要那麼久,再多的鴨蛋也有吃完的一天。」

子皺眉道:「那我在家裏給你做,你為什麼不樂意?」

朝青秋說道:「你做的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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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留。

子扯了扯眉頭,想要說幾句什麼,但朝青秋卻是抬起頭,安靜的看著,看著朝青秋的眼睛,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知道自己喜歡的絕對不是那個舉世無敵的朝青秋,而是那個平靜看著便看得到他眼中有一片湖的朝先生。

他那麼平靜無趣,卻又那麼有趣。

只是喜歡。

除去喜歡之外,還是喜歡。

朝青秋在屋檐下坐下,看了看天上,笑道:「快下雨了。」

子說道:「下雨就下雨,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朝青秋輕聲說道:「要不然跳支舞?」

他在詢問,但聲音很淡。

子挑了挑眉,很多年前可是會跳舞的,不過這些年已經不太會了。

因為太久沒跳了。

可朝青秋要看,又怎麼會拒絕。

很快便去換了衫。

朝青秋卻靠在門框上睡著了。

子有些生氣,看著那個上一刻說要睡覺,但下一刻便睡著的傢伙。

但很快便心疼起來。

他是誰啊?

他是朝青秋啊。

他既然是朝青秋,就是那麼了不起的。

可那麼了不起的朝青秋也會這麼睡著,這意味著什麼?

他很累了。

子自然心疼。

他走回屋子裏,抱著一床棉被出來,為他蓋上。

然後就這麼看著他,他閉著眼睛,也很好看。

有人會比他好看,我知道的。

但我心裏,他就最好看。

他即便不是最好看的,那也是最厲害的。

做朝青秋的人,真的很幸運呀。

這麼想著,便也睡了過去。

靠著他,很舒服。

……

……

有人這一生,有一個子陪在邊就很不錯了。

有人這一生,卻不止一個子,但兩個子,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眼前有一片湖,此刻夕西下,金的夕灑落,盪起層層波,看著極為好看。

李扶搖在這裏停下,邊兩個子也都看向那邊。

李扶搖看了兩個子一眼,心想開口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但卻不敢開口。

他就這麼沉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槐開口道:「晚霞不錯。」

這就是要留下來看看的意思了。

李扶搖點頭道:「那就看一會兒。」

「不看,走。」

葉笙歌平淡開口。

李扶搖扯了扯角。

青槐卻已經坐了下去,「就看。」

葉笙歌轉便走。

李扶搖有些頭疼,手拉住葉笙歌,心想這個局面下,我能怎麼辦?

「要不看一會兒?」

他還是不算太笨,知道不能讓這兩個子分開,如果們分開了,那自己不管出現在哪裏,都會有問題。

葉笙歌笑了笑,一坐了下去。

李扶搖嘆了口氣,本打算坐在們中間,但想了想,還是朝著遠走去,自己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

得了,我遠離們,才是最好的選擇。

青槐和葉笙歌都坐著。

青槐說道:「你稚?」

葉笙歌挑眉道:「是個人都知道我很。」

青槐冷笑道:「不見得。」

葉笙歌平靜道:「倒是你才稚,非要爭,這麼點小事,有什麼意義?」

青槐反駁道:「那你為什麼也要爭?」

葉笙歌平靜道:「別的事可以讓你,但這些事,我不想讓你。」

「讓?」青槐說道:「我需要你讓我?」

葉笙歌輕聲笑道:「你又比不過我,我不讓你,你能怎麼辦?」

青槐看了一眼對方前,又看了一眼自己前,有些生氣。

葉笙歌沒有說話,只是坐直子,那邊風景,便越是壯闊。

青槐皺眉道:「你也學會勾引他了!」

葉笙歌說道:「我可沒有勾引過誰,不過你,是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青槐蹙起眉頭,說道:「不要臉!」

葉笙歌說道:「我要臉。」

青槐呸了一聲。

——

下一章當然還是折磨李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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