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此人份迷,通易容和變聲,用著假份、假名字、假面孔、假聲音在羅府做客,即使那一晚何當歸故意激怒他,諷刺他的變聲技太拙劣,他都沒有因為惱怒,用自己的真聲說過哪怕一句話。城府深沉至此,再聯繫到他僅是一個十五歲的年,真是讓人不敢置信,世上竟有這樣滴水不的人。何當歸跟他有過兩次口舌鋒,雖沒在他手中吃什麼虧,可也常常被嚇得心驚跳,那種說殺人就殺人、說討人就討人的頤指氣使的作風,真是肖似了當今皇上,莫非,寧淵是朱元璋的兒子或孫子?
雖然何當歸試不出他的武功有多高,可是那一次寧淵將捉走,打算殺人滅口時所用的輕功法,竟比段曉樓還高明一層。何當歸曾經搭段曉樓的「便車」飛過兩次,所以有切的會,無論是法速度,還是踏地的頻率,寧淵的輕功都略勝段曉樓一籌。何當歸所見過的人之中,大概只有高絕的東洋遁輕功優於寧淵,所以假如剛剛聽的人是寧淵,那段曉樓追不上他一點都不奇怪。
何當歸邊吃邊想,一隻小手一直糖啊糖,小裡嚼啊嚼個不停,不知不覺就發現面前的小碟子被吃空了,再抬頭去看周圍,發現大殿上的大部分人都在盯著自己瞧,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是譏諷,於是何當歸連忙變換了表,作出低眉順眼的氣小媳婦狀,以降低眾人對自己的關注度。
這時候,保定伯站起來說:「老夫要去更,有沒有同去的?結伴同行也好安全一些。」
保定伯是沙場悍將,想來武功一定很高強,跟他一起去東廁一定很安全,可前提是男子才能跟他同去啊。羅白瓊和關筠剛才吃喝一通,如今都想去如廁,等保定伯前腳一走,們兩個就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同時站起來,往偏殿那邊走去。此刻天已經黑了,東廁在花園的對面,們不敢在外面有「不明飛行高手」的前提下出去如廁,不過偏殿有專門的出恭間,羅白瓊自然清楚,關筠是羅府常客,也一清二楚,所以們此刻都打算去偏殿。
關白看到妹妹離席而去,心中有些不放心,所以遙遙地尾隨在二人後面,保護這兩位的安全。
此時,殿中除了一群丫鬟嬤嬤,就只剩下老太太、羅白英、何當歸、孟瑄和彭家兄弟。老太太看到羅白英穿的單薄,於是問冷不冷,吃沒吃晚膳,風寒好了沒有,羅白英面無表地看著屋樑一一作答。孟瑄好像又困了,用手支著腮進假寐的狀態。
彭漸見何當歸吃糖吃得歡,以為剛才宴席上沒吃飽,又料想到不肯到他們這一桌來吃飯,於是彭漸找了一副乾淨的碗筷,把他們那一桌上菜肴中的華部分,比如蟹黃鮮菇中大塊的蟹黃、青瓜拼腰花中的腰花、鮮蝦水餃中的蝦仁兒,弄了滿滿一碗。在兄長略帶不滿的眼神中,彭漸雙手捧著這一碗菜,屁顛屁顛地跑去討好何當歸。
何當歸吃糖太多,此刻沒有什麼食慾,看著這樣一碗好東西,不自地想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這些東西悄悄帶回桃夭院呢?在們的小廚房裡熱一熱,那就是蟬和槐花那兩個小丫頭的頂級食了……正在埋頭思索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老太太的邊。那人一灰,臉上帶著一個黃面,一把就扣住了老太太的嚨,嘶啞著聲音低吼道:「所有人都不許,否則我就殺了!」
驚逢這樣的變故,殿上眾人慌作一團,而何當歸風雨不安如山的坐在座位上。凝目瞧向那人臉上的面之時,突然瞪圓了一雙眸,厲聲喝道:「喂!你的臉譜從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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