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薛然一看名字就想了起來,「是!就是我前些日子過來鬧事,眼高於頂,驕傲自滿的小子!」
「這小子刁鑽潑皮,你為何有的名帖?」薛然奇怪,「找到你那邊,請你收做徒弟?」
郭潤田擺手,「不是。」他將事說了一遍,「……我一時大意,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
「三尺堂!」薛然這才發現,杜九言的名帖前面寫著三尺堂,他冷笑一聲,不屑道:「果然如此。這小子不學無,無點墨。必然會走歪門邪道。」
「不必理會,不用多時日,世道就會淘汰。也終有人來收拾!」薛然憤憤不平。
郭潤田覺得膈應。就好比你在飯里吃到了一粒沙子,隨口吐了就罷了,卻不料被這沙子崩斷了牙。
「算他運氣好。」郭潤田只能忍下這口氣,畢竟他是堂堂西南訟行的訟師,就算再氣也不能和無名小輩置氣,「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薛然點頭,「此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事發生時你不在,若是在場,自然沒有什麼事。」
郭潤田安的點了點頭。
「先生,」郭潤田道:「您說上次來是想學的,那就是還沒有考試?那今年會報名來考嗎?」
薛然怔了怔,想到杜九言那個樣子,猶豫地道:「這……不好說。」
他覺得,那個小子一定會來。
「這樣的人肯定會來的。」郭潤田瞇了瞇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名帖,他到很想見識一下,這位杜九言到底什麼來頭,有多大的本事。
德慶樓上,廖卿長倚窗而立,淡淡問道:「花家和崔樹林過定了?」
「是!」他的屬下路長昆回道:「今天上午過的大定。公子,小的越想越覺得那天的事有些蹊蹺。」
廖卿長沒說話,過了許久,他道:「讓人盯著杜九言,那小子不簡單。」
「公子,那封信不會是放的吧?」路長昆渾發冷,「如果真是放的,那是不是表示,在暗示您?」
廖卿長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這麼幾天,還沒這個本事。」
但不得不說,當時他確實心虛了,所以那封所謂的通敵叛國的信一出來,他就有些了陣腳。就怕焦三查花家,順藤瓜查到他這裡來。
現在再想,焦三不過是打著幌子訛錢而已。
就算他去直白的告訴焦三,量他也不敢查。
「不管怎麼說,這口惡氣勢必要出。」路長昆覺得不服氣,「他讓爺您出醜,決不能輕饒了。」
廖卿長沒說話,靠著窗戶看著街上。
杜九言買了四個饅頭六個包子,付了錢笑瞇瞇地問小蘿蔔,「德慶樓的紅燒排骨不錯,咱們去吃好不好啊。」
「爹啊,德慶樓吃一頓要一兩銀子,我們還是吃牛麵吧。有吃,還便宜。」小蘿蔔嘻嘻笑著。
杜九言颳了他的鼻子,「守財奴!」
母子二人說笑走著,杜九言忽然腳步一頓,猛然抬頭,隨即笑了起來,揮了揮手道:「廖公子,午安啊!」
廖卿長臉一沉,啪地一聲關了窗戶,慍怒道:「潑皮!」他怎麼有臉和他打招呼的。
「小氣!」杜九言牽著小兒慢悠悠地往回走,小蘿蔔道:「爹啊,你讓人家媳婦都沒了,人家哪能不生氣嘛。」
杜九言呵呵一笑,「也對哦,沒媳婦是該傷心。」
兩人吃過牛麵提著饅頭和包子回去,三尺堂里五個人的臉,比饅頭還白。
十幾天,頓頓白饅頭,現在不到頭暈,絕不吃。
「九言。」竇榮興哀求地看著,「就沒東西吃了嗎?」
杜九言點頭,「有啊。」然後拿了包子出來,分了一下,將剩下的四個饅頭給錢道安和宋吉昌。
「!」宋吉藝眼睛發亮,嗷嗚咬掉了一半,滿流油。
錢道安沉著臉,宋吉昌麵皮搐,周肖無奈地笑看著手裡的包子,「九言,我這是特殊待遇?」
「是啊。」杜九言微微頷首,道:「可漂亮的人,今天加餐!」
周肖失笑,了自己的臉,「這麼說,我今天是靠臉吃上的包子?」
杜九言頷首。
宋吉昌道:「得意什麼,我才不稀罕吃。」說著,抓了個饅頭氣憤的啃著,總有一天,他也能接到訟案,吃上。
才不吃嗟來之食。
也不靠臉吃包子。
「有人敲門。」小蘿蔔蹬蹬去開門。
「杜先生在嗎。」門一開,崔樹林正笑瞇瞇的站在門口,「杜先生,我、我來給你送訟費。」
他說著,很誇張的將手裡捧著的一個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桌子上,一打開,銀閃閃,滿屋生輝。
四周一片寂靜,宋吉昌和錢道安你看我,我看著你……
崔樹林道:「一百五十兩銀子。一百兩是我答應先生的訟費,五十兩是婉娘的私房錢。」
「說好一百兩,不用多給。」杜九言了大錠的元寶,還是頭一次見,「我是有信用的人。」
崔樹林呵呵笑著,一把握住杜九言的手,激地道:「這是婉娘的心意,一定要我轉給您。雖說是俗,可也只有這些能表達我們的激之。」
「先生,等我和婉娘親那日,您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崔樹林道:「若先生願意,主婚人……」
杜九言擺手,「主婚人就算了,我年紀小,擔不起的。」
「那一定要去喝喜酒。」崔樹林說著,彎腰給杜九言恭恭敬敬的鞠躬,「謝謝先生,這輩子我和婉娘都會激你的。」
杜九言一笑,「不客氣,應該做的。」
「那……那我告辭了,先生留步。」崔樹林說著,告辭出去。
小蘿蔔等人一走,立刻撲在箱子上,「爹啊,好多錢啊……」看銀子和看銀票的覺很不同。
「爹!」小蘿蔔湊上來,「我幫你收著。」
「一會兒咱們存起來!」杜九言將箱子一蓋。房裡頓時暗了不,抬頭朝周肖幾個人看去。
小蘿蔔喜滋滋的抱著箱子。
宋吉昌恨恨地道:「分錢,這錢我們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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