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召向來對護國大將軍崇敬有加，一聽是周家的外孫，便更為驚喜道：「我說呢，原來是周將軍的外孫，怪不得這麼出。那丫頭的做派，一看就不是尋常子。」

李召的聲音極大，幾乎傳遍了大半個男席。了李召話的提醒，此時在坐的這些人才紛紛想起了這樣一件事。

原來許錦言除了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以外，還是護國大將軍周之遠的外孫。

這樣的家世，在北明扳著指頭數都數不了幾個。太后久久沉浸在這支曲子里無法回神，這曲子是所作，每一個音節都悉無比。但此生只彈過一次。

那一次彈完之後，送走了最寶貴的兒。太后看向臺上的子，那子一黛披風，周籠罩著貴氣，琉璃般的眼眸更是明亮無比。

雖然模樣不錯，可和的兒元菁沒有一星半點的相似之。

這支曲子只在元菁走之前的晚上為元菁彈過一次，後來怕彈奏這支曲子會讓聯想到元菁，從而景傷。

所以在那之後，再也沒有彈過。

而當時殿里只有和元菁，侍也只留了心腹雲敏，旁人絕不可能有機會聽過這支曲子。

那這看起來還未曾及笄的小小子又是怎麼會彈的這支曲子？太后抖著聲音向臺上的許錦言問道：「這支曲子你是從哪裡學的？」

許錦言低垂眼眸，行了個禮道：「回太后，這支曲子是臣娘親所授。」

太后皺了眉，剛才發問，一旁的雲姑姑卻靠在太后耳邊輕聲道：「護國大將軍的嫡是許小姐的親娘，當年是護國大將軍護送的公主殿下和親。」

雲姑姑跟了太后大半輩子，當年送長公主走，太后彈奏這支曲子的時候也在場，雖然記憶不太明確，但看了太后這般模樣，雲姑姑也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那支曲子。

太后聽了雲姑姑的話，這才意識到當年護送元菁和親的正是臺上這子的外祖父。

以許錦言的年齡來看，親娘應該和元菁差不多年歲，若是當年周之遠恰好帶了嫡隨行，那是不是意味著許錦言的親娘見過元菁。

那年齡相仿的這兩個人是否曾相談甚歡？

所以元菁曾向許錦言的親娘彈奏過這支曲子？而許錦言的親娘從元菁聽過這支曲子之後，又將曲子教授給了自己的兒。對，一定是這樣。太后眼中芒一閃，除了從元菁那裡學，再沒有別的途徑可以學這支曲子。

太后略有些激的向許錦言問道：「你娘親現在何在？」

太后這句話一問出去，四下坐著的人就都有些莫名其妙。這曲子雖然的確不錯，但是竟然能讓太后如此喜歡，追究底到了這個地步？

李知書氣的攥了手，周涵那個俗的人怎麼可能會彈琴？即便是會，又什麼時候教的許錦言？

周涵死的時候，許錦言才七歲。七歲就能把這麼難的曲子學會？

許錦言擺明了是在說謊。

許朗也有些奇怪，他對周涵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在他對周涵有限的記憶里，周涵可從來沒有做過彈琴這樣風雅的事。許錦言微微垂眸，道：「回太后，臣的娘親已經過世了。」

太后一怔，過世了……

「那你娘在教你彈這支曲子的時候，可有說過什麼？」

許錦言垂下眼眸，裝作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不曾。」

太后一看許錦言的表就知道許錦言在說謊，那麼猶豫的樣子，娘在教彈琴的時候一定說過什麼。

剛想繼續深問，雲姑姑卻突然微微拉了拉的袖，太后這才意識道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便冷靜了一下道：「也罷，你這孩子頗得哀家喜，一會兒壽宴結束，來慈寧宮陪陪哀家吧。」

慶裕帝聽著太后的話微微一怔，有些輕微的詫異。太后子一貫冷清，宮裡的皇子公主都不能輕易近，也就十二皇子和八公主這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能得一些太后的笑臉。

臺上那個子不就彈了支曲子，怎麼就贏了太后的喜。

慶裕帝都出了些詫異的神，就更別說其他人了。尤其是參與了這次玄瑛會的高門小姐，幾乎每一個人的臉都黑的可怕。

本來每個人都一樣，彈完就下場，沒有一個人被留下談話。這樣盛大的場合，多留一刻就是多一個機會被人記住，誰不珍惜在臺上的時間。可偏偏居然是那個許家蠢貨被太后住，說了那麼多話之後又被太后邀請前去慈寧宮。

這樣天大的恩寵，許錦言怎麼配的上？

但宮裡的事從來都說不準，今天這個得了恩寵，明天那個得了青眼。所以宮中的人大多都練就了見風使舵的本事，雖然從前許錦言是許家蠢貨，可現在得了太后青睞，以後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皇后和幾個品階較高的妃子都暗暗記下了許錦言這個名字，既然太后都對這個子出了喜之意，不管以後況如何，現在記下是誰總是沒錯的。許茗玉已經氣的幾昏倒了，如果不是李知書按住了，恐怕早就跳起來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

那可是許錦言，那個蠢笨如豬的許家蠢貨！

怎麼配的上這一切？許家所有的榮都應該是許茗玉的！許錦言憑什麼分這一杯羹。

許茗玉低下頭，下因為怒氣而猙獰的可怕面容。

許錦言自臺上款款而下，幾乎吸引了所有的目。目不斜視，前方宮婢引路，而如鸞般優雅。

在場之人，哪一個拿出去不是在民間風八面的貴人，可是在面對那抹黛影流的滔天貴意之時，還是得微微乍舌。

臺下的貴人多，多雙眼睛同時盯著一個人。這樣的時候就是不出錯都得嚇出錯。

誰都能看出來，除非是宮中出的公主，其他的高門小姐在這樣的陣勢下都會或多或的出一些怯場的緒來。而高門小姐旁引路的宮婢都是自民間挑選的貌，又經過嚴苛的禮儀教養。一些容貌稍次的小姐甚至會輕而易舉的被這些宮婢比下去。

可自臺上向下走，眾人矚目的的這一段路，那曾經的許家蠢貨卻走的平穩順意，像是在宮中生活了多年的貴人，貴不可言的氣質直接倒了一切。至於前方引路的宮婢，再貌也只是婢。

而無論走在哪裡，都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