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尉的聲音,讓景語晗即刻抬頭門口看去。
只見賈尉一手提了一份包裝緻的餐點,另一隻手上還提了一個公文包和一個大行李袋。
「嗯,拿進去。」
黑凌修冷冷地撂下了這一句話后,就慢步回到了沙發邊上。
「是。」
賈尉應下后,也直接走進了屋裏。
他先是將那份粥放到了桌上,又將公文包和大行李袋提進了臥室。
不一會兒,賈尉又從臥室里走出來,回到了黑凌修跟前。
「黑,都收拾完了。」
「嗯,出去吧。」
黑凌修話音一落,賈尉又快步離開了,出門的時候還順便將門帶上了。
賈尉來匆匆,去匆匆,沒有和景語晗有任何眼神流。
這時,景語晗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衝進了臥室。
一進臥室,景語晗就看到了窄小的書桌上,擺放上了黑凌修那些花花綠綠的文件夾。
至於那充滿的櫃里,也被黑凌修那些黑的西裝外套,佔去了一大半,連之前掛在這櫃里的兩條連,都被到了犄角旮旯。
看到這,景語晗的怒火值蹭蹭上漲,一下子又殺回到沙發這邊。
此時,黑凌修正慢條斯理的拆開印有「紅館」標誌的餐點。
「黑凌修,你這是什麼意思?把那些東西弄到我房子裏來做什麼!」
景語晗氣急敗壞的朝黑凌修囂著。
「住下,還能幹什麼?」
黑凌修連頭也不抬,語氣也平平的,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
「你憑什麼在這裏住下,這裏是我租的,不是你的房子。」
「就憑我們是夫妻……」
黑凌修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也繼續擺弄著那些餐點。
可他撂下的這一句話,卻讓景語晗的心跳一連掉了幾拍。
「誰跟你是夫妻,都要離婚了……」
景語晗承認,黑凌修剛才的話的確撼了。
只是也同樣沒忘記,那天晚上駱貝怡發來的照片,給帶來的毀滅打擊……
「我也說了,不會離。」
黑凌修說到這,將拆好了的那份龍蝦粥往跟前推了推:「紅館的龍蝦粥,沒有放蔥,快吃吧。」
景語晗:「……」
腦子裏已經設計了質問、痛批到離婚這一系列的流程。
可對方二話不說,就給扔了一份紅館沒放蔥的龍蝦粥……
紅館,黑凌修只帶去過一次。
據說那是全江城最有名的餐廳,每天都於火狀態,想吃這家餐廳的食,需要提前半個月預定。
因為過分火,紅館從來不會接外帶要求。
黑凌修到底怎麼讓紅館同意給他們做龍蝦粥打包的,是一未解之謎。
不過景語晗更為在意的是,這份龍蝦粥沒有放蔥。
記得,只是在黑凌修帶去紅館吃的那一次,在餐桌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粥要是沒放蔥,就完了。」
可就是那樣的一句,黑凌修卻記住了。
這意味著什麼?景語晗也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那衝天的怒火都被這份沒有放蔥的龍蝦粥澆滅了。
「杵著幹嘛?」
黑凌修拆完了包裝,卻遲遲沒見景語晗開吃,又抬頭催促了一句。
景語晗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勺子,將舀著的龍蝦粥送口中。
可能很多人以為,口口聲聲堅稱要和黑凌修離婚,卻因為吃貨格,被黑凌修一碗龍蝦粥打發了。
龍蝦粥的味道鮮甘甜,的確是最喜歡的味道。
但真正讓景語晗暫時打消和黑凌修繼續杠下去的,是他的用心。
自從父母離開后,就沒有人再那麼無微不至的關心了,更別說是考慮的喜好問題。
可黑凌修卻又一次,讓覺到了久違的家庭溫暖……
至於駱小三的問題,黑凌修雖然沒有直接解釋清楚,但景語晗卻還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大致了解到這三天他在江城尤為忙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才會病倒。
駱小三也極可能是趁著他病倒的時候,鑽進他房間,拍下了他不蔽的照片。
所以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好好用這份帶著家庭溫暖的龍蝦粥。
看到景語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龍蝦粥,黑凌修的角在所看不到的角落裏輕勾著……
*
夜加深,城市各的燈盞次第熄滅。
景語晗開始意識到剛才喝下的那碗龍蝦粥,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黑凌修,我覺得你應該回家去。」
剛洗完澡,景語晗用巾包裹著漉漉的頭髮,從浴室里走出來,就見到黑凌修正靠坐的小床上擺弄電腦本,就立馬嘟囔道。
其實這張床也不算小,一米五寬,一個人睡綽綽有餘。
但可能是睡慣了天琴港那種KINGSIZE的床,也可能是黑凌修材過分高挑,一坐下就佔據了床三分之二,讓景語晗覺得危機四伏。
之前他們一塊睡的床都比較大,就算躺在一張床上,也極會和彼此肢接,除非有意為之。可現在床這麼小,稍微一就到彼此……
萬一來去的,讓黑爸爸大發,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呢?」黑凌修難得空,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了一眼。
「我當然還是留在這裏。」景語晗出一副「你不是在說廢話嗎?」的表。
可是名正言順的離家出走,怎麼能不就回去?
再說了,景語晗也想趁著這次離開天琴港的機會,琢磨接下來和黑凌修該如何相,以及規劃一下未來的路。
現在這些問題一件都沒捋出頭緒來,哪能跟他回去?
「你不回去,我自然也不可能回去。」
聽到他的回應,黑凌修的反應也沒有多大的起伏。撂下這話后,他的視線又再次回到電腦屏幕上,指尖飛速的在鍵盤上跳躍著。
「為什麼?」
得到黑凌修的答覆,景語晗的柳眉都皺了兩團。
「夫妻不能分開住。」黑凌修道。
「你……」景語晗一臉的鬱悶。
他總是拿「夫妻」這層關係說事,可他們算真的夫妻麼?
雖然黑凌修並沒有如所願離開,並且還拿「夫妻」這層關係搪塞了,但景語晗卻有一詭異的甜。
只是這份甜還沒有停留多久,景語晗就聽到床上的男人冷言冷語的吩咐道:「給我拿套睡袍出來,把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順便泡杯咖啡。」
景語晗:「……」
他應該是為了把當免費保姆奴役,才想方設法留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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