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作為老師說出這種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我覺得,打架確實是解決很多問題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人敢語言暴力唐芊芊,甚至連在面前提到父母,都會擔心被唐可可揍。”
“但你知道為什麼社會從來不會提倡打架嗎?”
尉遲倩盯著唐梨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打架對于參與者來說,無論結果如何都是無法善終的。”
“除非有人愿意承擔一切責任。”
……
和尉遲倩的談話進行了很久,這個看上去十分嚴肅,語氣很沖的老師其實相當細心,或許是把憋在心里太久了,又或者聽說唐可可目前的狀態還算不錯,所以心里放松了許多。
所以在和唐梨談的過程中,將曾經唐可可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
那些唐可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不了解也沒想過要去了解的事。
唐梨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狀態和心走出的學校,只覺得天空有些灰暗,悶熱的氣浪伴隨著風撲面而來,讓心煩躁。
正如唐芊芊說的那樣,當初唐可可帶著把那些說閑話的人都揍了一遍,在那之后便沒有人敢在面前嘲諷了。
可那時候還小,只覺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非常帥氣的并不知道,唐可可替承擔了所有揍人引發的問題。
首先就是學校的分問題,金陵附中的校規非常嚴重,任何違反校規的行為都不會有好結果,尤其是打架斗毆這種校的高線。
當時剛靠近金陵附中的初中部,一旦被學校知道和同學打架,那面臨的將是留校察看或者勸退的分。
最重要的是,這會影響到從金陵附中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學途,畢竟金陵附中還沒有缺生源到無視學生檔案上的重大違紀事件。
一旦唐芊芊因為違紀事件被打上了問題學生的名號,那無論中考績如何,都只能另謀高就了,屆時消息必然會傳到的耳朵里。
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學校犯了嚴重的錯誤導致通知家長、留校察看乃至開除學籍,會是什麼樣的心?
唐梨茫然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或許會很失也很丟臉吧,明明自己那麼努力為孩子們提供盡可能好的長環境,孩子卻沒有報答理想中的績。
現在那些分或許已經不重要了,但在當時,唐可可或許也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在后續被老師和領導去辦公室談話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沒有把唐芊芊牽扯進來,只是說自己聽不慣那些垃圾人的嘲諷,所以忍不住手了。
但可可從初三無意間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家庭問題開始,直到打架那一次之前都沒有因為那些詆毀發過,又怎麼會因為謠言忍不住手呢?
尉遲倩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不由得出了苦的笑容。
學校當然不會詳細了解學生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違反校規就要接懲罰,這是天經地義的。
而當時學校里有個不文的規定,那就是為了保證升學率,高二和高三的學生犯錯誤后收到的懲罰一般不會太嚴重,除非真的違反了法律,才會給予留校察看或者開除學籍分。
所以當時已經高二的唐可可拿了個記大過,并被以不能影響其他同學學習為由調到了整個學校最末尾的班級。
要知道曾經出言詆毀唐可可的人大多出自那個班級,甚至有不人不久前剛被唐可可揍過。被學校調到那個班級就如同士兵孤進敵營,又怎麼可能會平安無事?
自從去了那個班級之后,唐可可隔三差五就會因為和同學打架而被去辦公室訓話,原本還算中游的績迅速下降,最終為了金陵附中有史以來最難管教的刺頭學生。
“正如我所說,初高中生之間的霸凌往往非常恐怖,他們沒辦法在斗毆中取得勝利,就會用惡毒的話語和謠言中傷對手。”
“那些話語難聽至極,侮辱人格,及親人,毫無底線。”
“這種事我本應該通知家長,但可可不斷哀求我不要告訴唐先生,因為他為了養活三個孩子一直在拼命工作,不想讓對方知道學校里到了懲罰。”
“我許多次打通唐先生的電話,想要提醒他,他的孩子在學校過得非常辛苦。”
“但他給我的覺真的很忙,無論什麼時候,他似乎都在工作,完全沒有時間關心孩子在學校的況。”
“這樣一個所有人都在為了生活拼命的家庭,卻有人要面對超乎常人的惡意,你不覺得非常不公平嗎?”
尉遲倩說著,肩膀微微抖,似乎在忍耐著眼淚。
“我很痛苦,我痛恨自己作為一個老師,卻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學生。”
“我又很憤怒,為什麼唐先生從來沒想過了解自己的孩子在學校里的境?”
“哪怕多停留一會兒,他都能聽到那些混蛋對唐可可的中傷。”
“即使我知道他為了養家非常辛苦,但我依然忍不住會想——他憑什麼收養唐可可?他明明沒有能力給孩子幸福!”
尉遲倩的聲音如同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了唐梨的心臟,疼得腦子發暈。
即使已經離開學校,的臉上依然沒有毫。
工作太忙,覺得在家期間陪伴孩子就夠了,學校里有老師同學照顧沒關系的,還有悠悠和芊芊在呢,三姐妹相互扶持肯定不會出問題,那些事從來沒和我提起過我怎麼會知道……
想要解釋為什麼沒有仔細了解可可在學校里的況的理由有很多,可終究擺不了一個問題——
可可到霸凌最嚴重的時期,一次都沒有站出來。
竟然讓自己的孩子獨自面對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流言和中傷!
暗沉的天空終于有了靜,積蓄已久的雨點爭先恐后地涌出云層,落下地面。
豆大的雨滴砸在唐梨的皮上,引起一陣陣刺痛。
唐梨茫然地抬起頭著天空,實際上再出門之前就看過天氣預報,知道今天會下雨,也帶了傘。
可此時此刻,卻想要任由自己被雨水擊中。
可可當初面對那些流言和中傷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覺得無躲藏呢?
面對的不過是雨水,可可要面對的卻是語言的刀子。
的傘在包里靜靜地躺著,可可的傘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