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加餐!”
蔡金福買了一袋子豬頭,還有一包油炸花生米,幾個饅頭,還給自己買了一瓶啤酒,羅立春眼睛登時亮了,一骨碌爬下床,抓起豬頭就吃。
“急什麼,慢慢吃,以后咱們有的是吃,鴨魚頓頓吃。”蔡金福用牙咬開了啤酒瓶蓋,滋滋地灌了一大口,再滿足地打了個汽嗝,太了。
羅立春放慢了吃的速度,狐疑問道:“你撿金子了?”
還天天吃?
白日做夢呢,現在連三頓饅頭都吃不起,羅立春很后悔來了滬城,那倆小兔崽子找不到,和蔡金福上的錢越來越,坐吃山空,再過幾天連饅頭都吃不起了,招待所也住不起,只能去睡馬路。
蔡金福得意地笑了下,吃了塊豬頭,再吃顆花生米,這才把今天打聽的況細細說了。
羅立春的眼睛越來越亮,迫切問道:“那家人現在發財了?你沒聽錯?”
“肯定不會錯,那姓顧的男人娶了個漂亮老婆,還生了個兒,現在快兩歲了,這一家子現在是全廠最富的,都開上小汽車了。”
羅立春酸溜溜地懟了句,“你咋知道人家老婆漂亮?你看到了?”
“你凈打聽這個干啥!”
蔡金福不滿地瞪了眼,他其實早都厭了羅立春,好吃懶做,還不干凈,如果不是小寶演了電影,他過些時候就踹了這人。
羅立春悻悻低下頭,有些怕蔡多福,這男人火起來連都要揍,可還是舍不得離開這男人,羅立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小寶爸爸對好,工資上,一回來就干活,可就是瞧不上,當初有對象,是爸媽嫁的,心里恨這個男人,覺得是小寶爸爸害和對象分開的。
蔡金福和以前那個對象有點像,所以蔡金福一主勾搭,羅立春就上鉤了,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人人都說命好,可誰知道的苦?
那死鬼男人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就跟守活寡一樣,重活累活都得干,晚上一個人更難熬,蔡金福的出現恰到好,羅立春和他廝混了幾日后,立刻就如膠似漆了。
哪怕蔡金福不干活,脾氣也不好,還會手打人,羅立春也還是喜歡這男人,瞧不上小寶爸爸,順帶著連兩個孩子都厭惡,還被蔡金福教唆著待兄弟倆,就算這男人當著面打孩子,羅立春也無于衷,甚至有時候蔡金福心不好,還會故意打孩子哄他開心。
“總之那一家人發大財了,咱們的好日子來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想吃啥就買啥,也不用回窮山了。”
蔡金福喝了一大口酒,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仿佛鈔票已經飛進他口袋里了一樣。
羅立春小聲問:“人家愿意把錢給咱們?”
“說你蠢還不樂意,大寶小寶是你親兒子,小寶現在是大明星了,他還是小孩子,掙的錢就得給你這親媽,天經地義的事,姓顧的不樂意又怎樣,那可由不得他!”
蔡金福上了幾年學,又在外面鬼混過一段時間,稍微有點見識,說起來頭頭是道。
羅立春聽得直點頭,對啊,是親媽,兒子掙的錢不給親媽還能給誰?
興的豬頭也不吃了,拽著蔡金福就往外走,說要去找小寶。
“急啥,我早安排好了,吃了飯再說!”
蔡金福一把甩開,眼神嫌棄,這人又蠢又懶,卻生了個好兒子。
羅立春很聽他的話,乖乖坐下吃飯,一口饅頭一口,狼吞虎咽的,毫無形象,上還散發著一酸臭味,頭發和蔡金福一樣,油膩膩的。
楚翹買了菜回家,熱得不行,冷水洗了把臉,還是熱,就從冰箱里取了冰塊,拿盆子盛了,放在電風扇前面,這樣吹出的風就涼叟叟的了。
本來打算買空調,可現在的空調太貴了,安裝還很麻煩,就打消這心思了,主要是裝了空調后,廠里的風言風語肯定更多,還是等搬出去后再裝吧,想怎麼吹就怎麼吹。
吃了中飯后,楚翹照例和心心一塊睡午覺,大寶和小寶在家坐不住,跑出去找伙伴玩了,手里還拿了冰解熱。
到了樓下,兄弟倆就分開了,大寶瞧不上比自己小的小朋友,不屑和小朋友們玩,小寶也瞧不上哥哥們的圈子,覺得他們太吵了,咋咋呼呼的,一點都不好玩。
小寶更喜歡和小伙伴們玩糖紙,找個涼,拿糖紙用手按在墻壁上,然后松開手,糖紙就會飄落,誰的糖紙飄得遠,誰就贏了,糖紙也歸對方。
這種游戲小孩更喜歡玩,因為男孩沒那個耐心去收藏糖紙,吃過糖后,要把糖紙洗干凈,還要平褶皺,晾干后放書本里夾得平平整整的,孩子們都喜歡收藏漂亮的糖紙,小寶也喜歡,所以他的小伙伴們,大都是小孩。
小寶和他的伙伴們,在機床廠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合適的涼,就在大門口附近,有一株大樟樹,像巨傘一般,樹下十分蔭涼,還有輕風吹過,特別涼快。
而且樹下還有個宣傳窗,可以當墻壁用,小寶和小伙伴們快樂地玩了起來,五六的糖紙在空中飄落,還好看的,小寶今天手氣特別好,贏了好幾張他沒有收藏的糖紙,開心極了。
“我的糖紙快沒了。”
一個小孩委屈地扁了扁,看著手里寥寥無幾的幾張糖紙,心一下子不好了。
小寶見狀不忍心,就拿了幾張糖紙勻給小孩,“我的給你。”
“謝謝小寶。”
小孩一下子又開心了,就像擁有了寶藏一般,小孩子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于是他們又開始玩起了游戲,歡聲笑語傳到了外面。
羅立春和蔡金福探頭探腦地朝里看,門衛只有一個師傅坐著,另一個在里屋睡覺,坐著的這個也直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沒注意到這倆人。
“就那個……是小寶,長這麼高了啊!”
羅立春一眼就認出了小兒子,心里慨萬分,才三四年功夫,這小兔崽子居然長這麼高了,模樣也變得好看了,難怪能當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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