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的一番話，瞬間將卜云錚的回憶拉扯到五年前。

　現在只要閉上眼，他腦子里全是陳寥站在門口，指揮人沖進去，胡砍殺的場景。

　笑看著一池春水染紅。

　蘇音看兩人臉上都浮現出痛苦之，非但沒有出聲安，反倒繼續在傷口上撒鹽，“大人大概不知道，當初幫助二位逃的辛侍郎，不出一個月就被關進了牢里，最后……五馬分尸。”

　“什麼？！”

　卜云錚雙目猩紅，幾乎站不住，勉強撐在旁邊的桌子穩住形。

　那張桌子年代久遠，上面歪七扭八地刻著劃痕，他稍稍一用力，桌就跟著抖，隨時會散架的模樣。

　雅娘眼淚當即就滾落出來，手去扶他，“錚哥……”

　卜云錚了幾口氣，好半天才平復下來，再次睜眼，看向蘇音的眼神已與先前不同。

　他地凝著蘇音，語調沉沉的，如大雨催發前，天邊悶悶的雷聲，“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做什麼？或者，是想利用我做什麼？”

　他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更不覺得蘇音深夜前來，只是為了告訴他五年前的事。

　“不是利用，”蘇音搖頭，對上他的目，“是合作。”

　眼中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狠厲，讓卜云錚覺得，上的恨意一點都不比自己。

　房間頓時靜默，過了半晌，卜云錚才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便是為敗落的一方，他也不會做背叛北璃的事。

　“我的仇，與殿下無關，”蘇音知道他猜出了凌晏的份，也不再瞞，“況且大人要對付的是侯爺，和北璃有什麼關系？

　大人和他在朝堂爭執多年，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為人。有他，于北璃并未裨益。”

　這些年侯府獨大，尤其在魏子淵繼位，陳梓玉宮開始，陳寥行事越發沒了規矩，全憑自己喜惡，暗害了不朝廷忠臣。

　即便卜云錚遠在璃鎮，也有所耳聞。

　他看向蘇音，眼底仍有疑，“你一個宣周人，怎麼會和北璃的侯爺有恩怨？”

　“大人說錯了，是有怨無恩，”蘇音手指輕輕叩著木頭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響，“我為宣周人，和他有過節，不更奇怪嗎？”

　卜云錚瞳孔一，顯然想到了什麼，“你……”

　蘇音不多言，起要走，“大人好好想想吧，我明早用完飯就會再度啟程，希大人屆時已經想清楚了。”

　抬，慢慢走出來房間，還心地把門關上，剩下卜云錚和雅娘面面相覷。

　“錚哥，你信說的話嗎？”

　卜云錚聽到腳步聲走遠了，這才道，“半信半疑。”

　疑的是蘇音的份，信，則是因為蘇音說的話與他經歷和了解到的完全吻合。

　雅娘眉頭擰，“那我們怎麼辦？”

　“你讓我好好想想。”

　雅娘抬手上自己的小腹，眼神流出一悲戚，默默爬上床休息去了。

　卜云錚則坐在床邊，盯著跳的燭火，久久未曾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