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是凌晏出發去北璃的日子。

　天剛蒙蒙亮，東宮偏殿便有了悉悉索索的料聲。

　蘇音本不需要人服侍，但白鷺今日說什麼都要為穿洗漱打扮。

　蘇音低頭，笑看著，“再噘高一點，都能掛醬油瓶了。”

　“才沒有呢，”白鷺正在給系腰間的帶子，聞言不服氣地努了努，“醬油瓶子那麼大，怎麼掛得上去？”

　聲音糯糯的，在蘇音面前不自覺帶著幾分憨，惹得蘇音沒忍住掐著臉頰上的，“這次不能帶你去，你就在東宮好好跟著裴先生學習，將來肯定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我知道，姑娘放心。”

　白鷺就是有點舍不得罷了。

　蘇音才從上林圍場回來不久，還沒待到一個月，又要出發前往北璃。

　這一來一去，至得月余。

　這些天時常能聽到蘇音和裴永祁談論兩國形式，總算能聽懂些了，知道這次出行的重要。

　學藝不，跟在蘇音邊還需要人保護，去了也只會是累贅。

　“哎……”

　白鷺突然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趕上姑娘的一半呀？

　蘇音見搖頭嘆息，不免覺得好笑，順著的作在梳妝臺前坐下，任由擺自己的頭發。

　“給我梳好看一點，出一趟遠門，要漂漂亮亮的。”

　“姑娘放心，我的手藝，絕對信得過。”

　白鷺對蘇音那是無條件服從與信任，聞言，收起了心底里那點小別扭，認真替打扮起來，每一縷頭發都挽得恰到好。

　蘇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抬手，用指尖輕輕剮蹭著臉頰，角略微往上翹。

　這張臉，和前世完全不用。

　不知道魏子淵見到，會是什麼反應。

　東宮門口停著三輛馬車，周圍還有一大群人。

　昭帝不在，只派了喜子過來，其余的則是明面上和東宮好的員。

　他們都是來送行的。

　“殿下，此行山高路遠，千萬珍重，平安歸來。”

　喜子帶著昭帝的囑托，率先開口，而后是大臣們的只言片語。

　蘇音沒仔細聽，只看著凌晏簡單同他們說了幾句話，然后上了馬車。

　車滾滾向前，走在昨夜被大雨沖刷過的青石板上，往后濺起細小的水珠。

　蘇音靠在車壁上，過被風吹起的簾子往外看，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京城中的百姓，早就見慣了達貴人的馬車，并不覺得稀奇。

　也不知道這三輛馬車即將前往北璃。

　蘇音輕笑一聲，看向這在整理書箱的凌晏，“殿下就帶這麼些書，夠看嗎？”

　凌晏瞥了一眼，手下作沒停，“放心，不僅夠我自己看，還帶了給你讀的。”

　“……”

　蘇音意識到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遂閉不再說話。

　但凌晏并不打算輕易繞過，直接塞了本詩在手里，“怕路上無聊，給你解解悶。”

　蘇音隨手翻了翻，全都是字，一幅畫都沒有，覺得無趣。

　“殿下，看這個才會讓我覺得無聊，我睡覺就不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