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明顯有些心虛，不敢正眼看他，只拿一雙滿是的眼睛瞥了幾下，飛快低頭。

　心跳如雷。

　婦人不自覺抓了抓糙的擺，逐漸害怕起來。

　見不吭聲，方真也不多言。

　府尹自年輕時就開始理百姓的各種紛爭，瞧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和剛才囂張撥扈的模樣判若兩人，便知其中定有問題。

　“大師，您可是認識？”

　方真點點頭，“施主前幾日曾來凈山寺求醫，恰好撞見我，也是緣分，所以我便跟施主說，壽已盡，莫要強留。”

　他走到婦人旁邊蹲下，手掀開白布，出尸的臉。

　人死數日未土，又沒妥善保存，此刻已經開始散發濃厚的尸腐味。

　白布蓋住的時候還好些，掀開，沖得好些人止不住干嘔。

　就連七和蘇音都屏住了呼吸。

　“阿彌陀佛。”

　方真看了一眼，重新將白布蓋上，眼神如古井般深邃。

　“若是他不服用偏方丹藥，或許還能多活幾日，施主該聽勸的。”

　那婦人咬咬牙，眼淚立馬就滾落出來，“你胡說，他明明已經不咳嗽了，就是吃了許家藥鋪開的藥才變這樣的，許家藥鋪的藥一定有問題！”

　嗚嗚咽咽，十分悲痛，“難不大師也要袒護太子嗎？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嗎？”

　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只能抵死不認。

　方真見執迷不悟，搖頭嘆息，“施主不該貪一時的便宜，做出誤終之事。”

　那婦人聽完，又急又怕，涕泗橫流，忍不住微微抖，“人都死了，大師還不允許我討回公道嗎，大師此舉，是否有辱佛門!”

　厲聲質問，嗓音如同鐵相互刮，聽得人心底難。

　百姓都是憐惜弱小的，聞言有些搖。

　可方真的名聲又擺在這兒……

　“施主冥頑不靈，我也無法勸阻。”

　的態度激怒不了方真，反倒讓他的眼神中更添憐憫，“還是把抓的藥找到吧。”

　府尹一愣，“大師，這藥已經燒了。”

　方真卻搖頭，“去找找吧，會有收獲的。”

　他這句話是對著七說的。

　七聽完后，不敢耽擱，當即往外跑。

　那婦人徹底慌了，歇斯底里，“不行，不能去!我家里的小兒和老母親經不住這般驚嚇，你非要害我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嗎？”

　府尹此刻態度也很強，“你要公道，卻不讓府的人查辦，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府斷案，還要依照你的想法，遵照你口中的是非黑白嘛!”

　他呵斥完，重新回到座位上，對衙役發號施令，讓他們趕去婦人的家里，務必把東西找到。

　婦人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臉煞白，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掉，伏在尸上放聲痛哭。

　況急轉直下，周圍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堂一時只能聽到悲切的哭聲，大抵還帶著幾份悔意。

　“大人，我有話要說。”

　哭了半晌，終于忍住啜泣，著公堂之上的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