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似乎還嫌周圍的人不夠多,哭訴的聲音愈發大,就連最外圈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天殺的藥鋪,虧我這麼信任,你對得起因為生病走進門的百姓嗎!”
“大家都來瞧瞧啊!我家里還有五歲小兒和八十歲的老母親,原本就靠相公一人養活,現下人走了,我們一家子還怎麼活啊!”
……
越說越激,搜腸刮肚,把能罵的話都罵了出來,不堪耳。
但混跡市井的人哪個不是看熱鬧的,越罵地起勁,那些人越起哄,除了同的聲音外,還有附和的。
“之前我在許家藥鋪拿藥,明明就是個小風寒,結果收了我十兩銀子,你說可氣不可氣?”
“沒吃死人都算好的了,撿回條命你就著樂吧。瞧瞧這位,那才真的倒霉。”
“我記得許家藥鋪開了十幾年,掌柜醫高的啊,怎麼會發生這種糊涂事。”
“誰知道呢?萬一他的名聲都是自己傳出去的呢?”
一片嘈雜中,藥鋪的掌柜許仁清提著長衫走了出來,眉頭蹙,面愁容。
他從父親手里結果藥鋪,行醫十多年,從未出現這種況,一時之間也慌了神。
但總歸不能讓這婦人一直在門口鬧下去。
許仁清俯,仔細看了一看躺在門板上的男人——
面青紫、慘白,脖子青筋若若現,指甲發黑,明顯就是中毒的征兆。
而他開的藥只針對普通傷寒之癥,就算沒好,也不知道害死人才對。
正在他斟酌著要開口解釋時,那夫人用余發現了他,起便對著他揮拳,鼻涕眼淚一腦兒都在了他上,“你個傷天害理的,晚上能睡得著嗎,嗚嗚嗚……我的相公啊!”
許仁清本不敢還手,邊擋邊說,“大嬸,您家相公這一看就是中了毒,我開的藥絕對沒有問題,方子都還留著呢!”
他趕抬手招呼店里的伙計,“快,找出來!”
伙計是個手腳利索的,很快就翻出昨日的方子,展示給眾人看,并且一一念了出來。
都是些普通的藥材,很多人都吃過。
許仁清頓時覺得有底氣了些,“大嬸,若您信不過,還可以找附近的大夫診脈,看看他們怎麼說。”
那大嬸一愣,了眼淚,又哭鬧起來,“我已經問過了,確實是中毒,可我又不識藥材,怎麼確定這方子就是對的?反正人是吃了你的藥沒的,你別想賴賬!”
說著,又哭喊起來。
論皮子,許仁清不是的對手,但腦子還算清醒,“你熬藥之后的藥渣呢,那總該有吧,只要收集起來,找人一驗便可。”
“吃死人的玩意兒,難道我還要留著它嗎?早就燒了。”
許仁清急忙道,“燒了,你怎麼能燒呢?”
他急得滿臉通紅,最后想出一個辦法,“報吧,咱們驗尸!”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那婦人直接扯著嗓子嚎——
“剖尸?你是要他死都不安生嗎?我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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