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存實亡，詞典上的解釋是，名義上還存在，實際上已消亡。

一段婚姻名存實亡，宋傾城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同時也因為這樣的解讀，雙手不自覺的握那杯橙。

似乎在等消化，良久，慕晏青繼續說：“跟你講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庭川和清雨結婚后，過得并不如人意，也不像外面傳的那樣，是因為清雨斷他才要離婚，在那場意外之前，他跟清雨已經簽署好離婚協議。”

宋傾城聞言，心里有驚訝，抬頭看向對面的慕晏青。

“這些是我在清雨出事后知道的。”

慕晏青沒有做瞞：“清雨還在醫院治療的時候，離婚協議已經下來，只不過為了腹中孩子，和庭川沒有馬上對外公開離婚的消息，只是沒想到記者會先踢這件事。”

宋傾城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但聽到這些話，不可能真的無于衷，探求的谷欠也被勾起來，忍不住問：“他們……為什麼會離婚？”

話問出口，宋傾城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敏。

原以為慕晏青會不愿意回答，畢竟這是他妹妹婚姻里的私。

出乎意料的是，慕晏青背靠著椅子，緩聲開腔：“可能是因為不吧。”

“……”這個答案也讓人不敢置信。

宋傾城聽得竟有些恍神。

因為想起郁菁曾經描述的關于郁庭川和慕清雨的婚禮，很隆重盛大，如果兩個人不相，又怎麼會這樣費心思去籌劃婚宴？

慕晏青這句話，讓宋傾城的手指彎曲，指尖扣上背面上的圖案。

慕清雨不郁庭川麼？

宋傾城在心里問著，答案似乎和慕晏青講的有出。

如果慕清雨真的不在乎郁庭川，在和郁庭川領證后，不會突然把Joice突然送回南城。

如果慕清雨心里裝著別人，為什麼在回國后通過卞老板來見自己？

宋傾城從來沒覺得自己和沈徹開的網店有多大潛力，能吸引慕清雨砸一大筆錢進來。

歸究底，慕清雨會這樣做，是因為郁庭川。

慕晏青好像知道心里的疑，解釋道：“當年離婚的要求，是清雨提出來的。”

隨后，慕晏青又說：“清雨今年三十三歲，算起來，我和庭川才是同年，我第一次見庭川，就是他跟清雨回慕家，那個時候，他們雙方有了結婚的意向，我也以為他們是因為喜歡才想結婚。”

“難道不是麼？”宋傾城反問。

慕晏青輕搖了下頭，過了會兒才說：“后來我才知曉，在和庭川結婚前，清雨一直都有自己喜歡的對象，和庭川結婚，不過是想刺激另一個男人，想讓那個男人妥協低頭。”

話落，彼此間有些安靜。

不知過去多久，宋傾城聽到自己的聲音：“那他知道麼？”

這個他，和慕晏青都知道指誰。

慕晏青回答：“我不清楚結婚前庭川知不知道，婚后那幾年，他應該是知道的。”

這場景其實很詭異。

和丈夫前妻哥哥坐在一塊談丈夫和前妻的那段婚姻。

慕晏青會告訴自己這些事，有點超出宋傾城的認知，不明白對方的意圖，卻又讓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就在這時，慕晏青問：“他和清雨的事，一點都沒告訴過你？”

宋傾城不想撒謊，所以點點頭。

“以我對庭川的了解，他確實不是那種喜歡到講自己私生活的格。”慕晏青說：“三十幾歲的男人，不比二十出頭，想事做事不會只圖一時之快，很多事都喜歡悶在心里，因為明白大多數時候，有的問題講出來，沒有多大的意義，有的時候，也是為了顧及到旁人的。”

宋傾城聽著，沒開口去打斷。

慕晏青卻突然道：“庭川不說，你也沒主問過？”

“我有好奇，有的時候也想知道他上一段婚姻是怎麼樣的。”可能是慕晏青的態度坦，讓宋傾城愿意去試著相信，所以，沒有虛以為蛇，如實說出心里的想法：“是不是真像外面傳的那樣，新婚和妻子恩，后來漸漸被平淡的生活磨掉了激？可是我也知道，他不跟我說以前的事，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如果他整天跟我慨過去的生活，久而久之，我可能會不耐煩，對他前妻的嫉妒與日俱增，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同樣的，他也從來不問我我的以前，我知道，不是因為他不關心我。”

自己和郁庭川在一起，過去那些年發生的事，在郁庭川認識的朋友面前，宋傾城沒有想過要刻意瞞。

就算瞞，對方以后也有辦法知道，可能心里早就有數，所以，倒不如開始就坦坦。

“我坐過牢的事，董事長很早以前就清楚，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沒有一次問過我為什麼坐牢，過去幾年是怎麼過的。”宋傾城對上慕晏青的眼睛，沒有回避：“要在他面前從頭到尾代一遍，對我而言，并不是能輕輕松松說出口的事，我自己都沒辦法徹底釋懷的問題，推己及人，不能要求他必須一五一十告知我他以前全部的事，而且。”

宋傾城稍作停頓，又說：“不管過去怎麼樣，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沒有誰會抱著以前過一輩子，我年紀雖然小，有些道理卻懂，人應該活在當下，這樣會很多的憾。”

慕晏青聽了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過度沉浸在過往里，到頭來痛苦的是自己。”

不知為何，宋傾城覺得他這句話別有所指。

隨后，慕晏青又閑聊般跟講了些關于慕清雨和郁庭川的事。

有的詳細有的一筆帶過。

宋傾城沒不耐煩，可能是因為，覺到慕晏青是真的沒有惡意，一個首長和自己這樣坐著說話，真要計較起來，對方的時間比的寶貴，對方都不心急，自然也沒急著想離開。

慕晏青有提到慕清雨在日本留學的那段經歷。

慕清雨在高考結束后，通過家里人脈的安排前往日本留學，就讀的是日本最為知名的早稻田大學，也是在那里遇到的郁庭川，郁庭川比慕清雨高了一屆，兩個人相識于大陸留學生組織的‘同鄉會’上。

很巧合，兩個人都讀經濟方面的專業。

開始稔起來，是因為慕清雨大二的時候，報了某位教授的課程，和大三的部分學生一塊上課。

慕晏青說：“你應該知道吧，庭川跟政深也是大學同學。”

宋傾城聞言點頭。

“有一次清雨打電話回家，抱怨上課遲到，趁著教授不注意，溜進教室，瞧見兩男生旁邊有個空位，于是讓對方往里面坐一坐，結果靠過道坐著的那個男生本不搭理，就讓那樣傻站著。”

慕清雨提起這事，委屈中著氣急敗壞，讓電話這頭的慕晏青哭笑不得。

你上課遲到，人家不肯讓座，倒也沒病。

大概過了半個月，慕清雨跟家里聯系，又提到那個不給讓座位的男生，語氣卻有變化，不再只會說對方‘討人厭’。

郁庭川和慕清雨能相，顧政深起了承上啟下的作用。

慕晏青第一次從妹妹口中聽到‘郁庭川’這個名字，已經是在半年以后，當時慕清雨在電話里是這樣說的：“郁庭川這人真古怪，不是上課就是往圖書館跑，也不見他去哪兒玩，昨天我又看到他在一家餐廳兼職，聽顧政深說他家在南城很有錢，還整天出去打工掙生活費。”

慕家的家境優渥，慕清雨從小被富養，格里有著‘年不知愁滋味’的天真。

慕晏青了解到郁庭川是郁家私生子，是在對方和慕清雨在一起之后。

慕清雨認識了顧政深和郁庭川，每回和家里視頻或打電話，多多會提起對方幾句，也是因為這樣，慕晏青還沒見過郁庭川本人，已經知道部分關于這個男生的事。

比如，郁庭川有個不怎麼聽話的妹妹。

慕清雨不止一次提到。

慕清雨大三那年，跟他打電話時說到郁庭川的妹妹：“小丫頭真不懂事，家里也不管管，不好好讀書整天鬼混，郁庭川這人平時看著正經不多話，為這個妹妹都快愁白頭發了。”

宋傾城聽慕晏青提起郁婧寧，再一次從旁人的口中知道郁庭川對這個妹妹的上心。

可想而知，郁婧寧過世，郁庭川是怎麼樣的心。

聽著慕晏青講述慕清雨和郁庭川大學里的相，宋傾城的緒平和，沒有覺得聽不下去，也不覺得慕晏青是在炫耀和暗示什麼。

慕晏青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橙潤，然后繼續往下說。

慕清雨念大三的時候，郁庭川已經開始找工作，他沒有回國，而是暫時留在日本。

慕晏青至今記得，有段日子，慕清雨很忙碌，他關心這個唯一的妹妹，打電話給慕清雨，對方總是火急火燎的語氣，不是說‘哥，我有事呢’就是‘哥，我先不跟你說了’，后來慕清雨告訴他，那期間，大四的郁庭川忙著應聘實習，生的眼好，就遂自薦，陪著郁庭川去買面試穿的西裝，還要幫忙搭配合適的領帶和襯衫，就連對方的袖扣都是在銀座挑選購買的。

甚至于，有天夜里，慕晏青給妹妹打電話，接通就聽到慕清雨很的氣息，就像是剛剛跑過八百米，問怎麼回事，的回答是，庭川胃疼的厲害，家里沒有藥，只能出來給他買。

當時，慕晏青特意看了手表，晚上九點四十幾分。

日本那邊已經快十一點。

據慕晏青所知，日本的藥妝店最遲晚上十點都會關門。

有些提前半小時就不允許客人進來。

11點左右，除了醫院，還有哪兒能買到胃藥？

慕晏青讓回去，夜里別獨自在外面瞎晃，盡快送人看醫生，慕清雨卻說，郁庭川不會去醫院的，他甚至不知道在給他買藥，但是看他微白的臉，還是不放心這樣回自己的住。

“政深畢業后就要回國，這段日子他只顧著自己野，庭川下班回到住就很晚，不是泡面就是直接省了晚飯，我們這些留學生出門就靠朋友，好歹都是中國人，我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哥你說是不是？”

慕清雨當時撒的語調，慕晏青還記憶猶新。

電話里，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叮囑慕清雨要注意安全。

對妹妹的問題，他不想過多干涉。

直到慕清雨和郁庭川婚后折騰出各種事，慕晏青再想起妹妹說的這番話，可能當時真的不喜歡郁庭川，只是看對方孤一人在異國斗，所以生出惻之心，想要盡可能的幫助對方。

慕清雨升大四那年暑假，被慕景榮問及學習況，說準備先在日本找份工作，不想回國靠帶關系進國企，不經意的，提到郁庭川在日本的金融機構上班，話語里多有羨慕。

那個時候，家中父母都已知曉兒有個朋友郁庭川。

得知郁庭川出自南城郁家，慕景榮贊賞的點頭：“是郁老的子孫，不靠家族庇蔭，倒有些出息。”

飯后，慕谷玥把兒子到邊說了一番話。

慕晏青明白母親的意思，當晚就到慕清雨房間找談，兄妹倆聊了會兒天，他就問起郁庭川在大學里的生活，慕清雨抱著枕頭沒瞞，告訴他的都是實話，郁庭川在院系里蠻生的歡迎，但是從沒見他跟哪個生走得近，畢業后更是忙的團團轉，去他租住的房子，也沒撞見過什麼尷尬的事。

看著妹妹自然的神，說到郁庭川不見，顯然不是母親以為的那樣，慕晏青也就沒有再問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