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還是再等等罷!”薛遙厚著臉皮走回院子裏,假裝跟宮說話,實則朝偏殿喊話:“殿下在忙什麼呢?哎呀,我這麼些天沒見著殿下,真是等不及了,姑姑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跟殿下說說話?”
話音剛落——
【恭喜:陸潛安全加3。】
薛遙:“……”
這小胖崽本是趴在門上聽他靜呢吧!
宮冷著臉:“殿下正忙著呢,薛二公子要是不想守規矩,就等汐妃娘娘回來再求,奴婢哪有這膽子放你進去?激怒了殿下誰擔得起?”
小皇子好不容易戒掉了對薛遙的依賴,宮不得他回宮也一直見不著皇子。
主子面前的紅人,也該換人了。
薛遙十分清醒,剛剛的系統提示已經暴了小胖崽鬧脾氣的真相。
很顯然,七皇子此刻是希他示弱求見的,並不會因此被激怒。
於是,薛遙繼續厚著臉皮哀歎道:“可我就是想見殿下啊!”
【陸潛安全加1。】
薛遙一聽這提示,簡直心花怒放,立即扯開嗓子耍無賴:“我要見殿下!一刻也等不得了!快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腦海裏不斷響起的安全數值增加,讓薛遙邪笑著為所為,著頭皮要往偏殿闖!
幾個宮太監慌忙上前阻攔。
“薛家公子!殿下說了不見客!你這是瘋了不!薛家公子!”
就在這時,太監後,偏殿的大門被殿的太監緩緩拉開了。
七皇子淡定慵懶地嗓音,也跟著從門裏傳出來:“吵死了。”
聞言,一群奴婢趕忙回請安。
薛遙不顧禮儀,快步繞過太監宮,睜大眼睛看向兩月未見的小胖崽!
心裏竟然湧起酸酸的溫暖:“殿下怎麼瘦了些?是不是又長高了?”
薛遙走過去在小胖崽頭頂比劃了一下。
七皇子卻不接茬,慢吞吞的退後兩步,跟“絕小伴讀”扯開一段距離,一臉漠然地斜靠在門邊,揚起下記仇道:“殿下忙正事,沒空陪遙遙。”
薛遙撲哧一笑。
因為他用正事為由拋下了殿下,小胖崽就來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果然是夠記仇的!
當然,事實不能穿,胖崽長大了,漸漸懂得要面子了。
薛遙抿笑著蹦到門邊,站在七皇子面前,耍無賴:“遙遙正事忙完了,要陪著殿下,殿下忙自己的,讓我在旁邊看著好不好?”
【陸潛安全加1。】
七皇子冷哼一聲別過頭:“爺不需要。”
“噗……”薛遙慌忙捂住。
系統已經出賣你了殿下!別裝了!
“你笑什麼?”七皇子目一凜,超兇,盯著絕小伴讀。
“沒什麼,就是看見殿下特別開心,不枉我歸心似箭,一進宮就來找您了。”
“哼。”七皇子別過頭,冷漠地穿絕小伴讀的謊言:“先找了六哥,再去太子殿,周遊了半個後宮——”
七皇子陡然轉頭盯住薛遙:“總算想起爺了?”
薛遙倒一口涼氣:“您……您怎麼知道我去了太子殿?”
七皇子一頓,淺瞳一轉,抬手一指那群太監:“他們說的。”
太監們:“……”
啥?咱們都沒出過大殿,怎麼會知道殿下的伴讀去過哪兒?
算了,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罷!
薛遙轉頭看向那群太監,心中有些吃驚。
自己這一路簡直是飛奔往返,沒想到這群太監能不聲不響的跟了他一路,還能趕在他來到青穹殿之前,回殿告訴七皇子。
這群太監簡直是真人不相啊!
怎麼辦到的!
“我去六皇子殿裏,是想看看殿下送我的兔子養得如何。”薛遙靈機一想到藉口。
“兔子?”七皇子瞇起眼,疑地微微側頭,瞥了眼偏殿小木籠裏正在吃草的兔子。
這只傻白兔,早被殿下從膳房兔窩裏找了回來,怎麼會在六哥殿裏?
“對呀!殿下送我的那只小白兔!”不明真相的薛遙欣喜地吹牛:“我真是太喜歡那只兔子了!出京這些天,我心裏頭一直擔心它……”
“被青椒炒?”七皇子接話。
“怎麼會呢!”薛遙矢口否認:“我可從沒想過要吃掉殿下給我掏的兔子!那只兔子跟我很投緣的,兩個月不見,它一看見我,就激得草也不吃了,蹦蹦跳跳的!”
“被嚇的吧?”七皇子質問。
“不是!它是喜歡我!”薛遙打死不承認自己跟兔子的真實狀況,“剛剛我還給它了,它可乖了,特別親我。”
七皇子瞇起眼質問:“是麼?”
“當然啦!”薛遙一臉慈:“我一定好好把它養大,給它找個公兔子,讓它生一窩小兔寶寶。”
七皇子沉默片刻,輕聲說:“它是公的。”
“啊?”對上殿下失地眼神,薛遙剛想認錯拍哄小胖崽,院外就傳來太監的嗓音——
“薛公子,太子殿下請您前去領賞!”
薛遙轉頭看向殿門外:“現在?”
太監回答:“皇后娘娘已經知道您立下的功勞,這會兒急著要見籌糧的大功臣!”
原來皇后去太子殿看兒子了。
薛遙這邊還沒哄好小胖崽,一臉為難。
七皇子並不是個通達理的小胖子,一聽說太子要帶走傻遙遙,立即小臉一沉,對薛遙發出了威脅的小呼嚕聲。
薛遙一臉絕,又不能讓皇后久等,只能雙手合十對七皇子道歉:“我一定很快回來!”
說完,也不敢等七皇子扁牛盒桂花糕什麼的,匆忙隨太監離開了青穹殿。
【警告陸潛安全減7。】
得,剛剛都白哄了,薛遙淚奔!
*
太子殿。
太監們領著薛遙走進正殿,殿宮不,都安靜無聲,比其他妃嬪宮裏的宮都訓練有素。
皇后是個非常嚴肅守規的人。
因為服不合規矩,皇后整治過最得寵的汐妃,也因為教子無方,整治過最得勢的佟妃,其他妃嬪自然沒過各種條規的罰。
後宮妃嬪私下裏都嘲諷皇后得不到皇帝的寵倖,只能靠折騰妃嬪,來證實自己的地位。
薛遙從前見過皇后,但並沒有說過話。
因為汐妃不喜歡皇后,他對皇后的印象也不太好,就是一位古板貴婦的覺。
此刻,皇后坐在大殿正北的太師椅裏,看著薛遙跟隨太監走近了,不等他行禮,就抬手免了禮,讓他坐下說話。
太子坐在皇后右邊的太師椅裏,面無表的看著薛遙。
在母后面前,太子也很張。
太子妃在皇后側腰桿筆直的站著,隨時關注著婆婆神,準備端茶遞水,像個沒訓練好的小宮。
這樣的氣氛,讓薛遙有些抑。
太子妃很在後宮面,存在非常低,大概是怕自己做錯事了規矩,惹皇后生氣。
皇后和太子妃婆媳關係不和,是後宮流傳已久的八卦。
太子妃今年二十歲,國公府出,品貌是沒得挑的,拔的形只比太子矮半頭,站在一堆宮裏,簡直鶴立群。
的容貌端莊,卻著皇子妃中難得的一點妖,照說很討男人喜歡。
嫁給太子三年,小產兩次,至今未生下一兒半,這就讓皇后不滿意了。
太子和太子妃如何,薛遙不清楚,但知道太子為了讓太子妃懷上嫡長子,婚三年都不肯立側妃,這讓急著抱孫子的皇后更加不滿意。
“真是英雄出年。”皇后看清薛遙稚氣未的臉容,驚訝地歎道:“錦安方才說你是個不滿十八的年才俊,我還想像不出年人哪有這樣的謀略,如今見了你,反倒更不敢信了。”
薛遙連忙起謙虛,把功勞往太子爺上。
皇后面愈加讚賞,隨後便宣佈了賞賜,出口就是一千兩白銀,外加百匹綢。
這出手可太闊綽了。
薛遙吃了一驚,趕忙推說承不起。
皇后堅持重賞了他,之後又好奇問了此行的江浙見聞。
太子立即命人將金陵杭州買回的手工藝品抬進殿,拿出來讓母后把玩,又讓母后先挑喜歡的工藝品,其他分送給各宮娘娘。
皇后很多年沒去過江浙,心中很是好奇,接過宮遞來的小件,逐個把玩觀賞,讚不絕口。
太子看母后玩得興起,便輕輕走到行李木箱右側,彎從暗格裏取出一隻做工巧的碎花發簪,走到太子妃旁,遞到面前,卻並未說話。
太子妃看見那發簪周綴滿陶瓷燒制的小桂花,臉上立即略過驚喜,抬眼看太子一眼,原本端莊木訥地神,在這短暫的一瞬間,變得風萬千,卻也未出聲謝。
這對年輕夫妻一句話沒說,只是無聲的換了眼神,卻還是被皇后敏銳地捕捉到了。
“什麼寶貝簪子,特意往暗格裏藏著,能讓本宮見識見識麼?”
太子妃臉上的嫵,瞬間又化惶恐的木訥,慌忙捧著發簪,躬遞給皇后。
皇后拈起發簪看了看,不冷不熱地對太子妃輕笑一聲:“這不是你最喜歡的桂花嗎?太子對你可真是用心了,十多年前,本宮也收過他親手摘的芙蓉花。”
這話就是暗指太子“有了媳婦忘了娘”,獨一份的簪子,只給太子妃準備了一支。
可男人買頭面首飾,多數是送給妻妾。
皇后喜歡芙蓉花,也該指著皇帝有這個心意,沒理由天天盯著兒子和兒媳。
怪就怪皇帝的心意都用在汐妃上。
皇后年華不在,不代表心裏屬於人的部分也不在了。
寂寞和委屈說不得,在皇后心裏漸漸化了苦的酸味,讓連兒子寵妻都看不過眼。
在眼裏,正妻都該相夫教子,大度容忍丈夫寵倖妾侍。
哪里有真正長的男人?
憑什麼這生不出孩子的兒媳,還能兒子獨一份的寵?
陸錦安簡直不像皇上的種!
皇后把發簪遞還給太子妃,故作慈地開口:“這回錦安化險為夷,多虧了菩薩保佑,今晚你就去佛堂抄兩篇經文,誠心恩。”
太子爺微不可查的一蹙眉。
太子妃卻立即頷首領命了。
皇后出釋懷的安逸神,以為自己壞了這個好命媳婦的好事。
讓太子妃牽掛了兩個月的丈夫一夜獨守空房。
年輕氣盛的太子哪里吃得消這樣的折磨,若是能寵倖一兩個侍,也是應該的。
皇后如意算盤打的好,哪里知道,陸錦安對妻子的那點憐,起初就是因為母后對這兒媳的折騰。
太子妃嫁給太子的時候,才剛滿十七,子骨弱瘦削,太醫再三叮囑要調理一年,卻因為皇后急著抱孫子,婚後一年,小產了兩次。
太子原本忙於政務,無心風月,是被這命苦的小姑娘了心肝,漸漸有了丈夫的責任。
薛遙看著這一家三口人的火藥味,心裏略有些驚歎。
原著裏,太子妃幾乎沒出現過幾次,更別提跟太子夫妻恩的描寫了。
太子妃偶爾出現的幾次,還是在廢太子戰死之後。
那時候三皇子登基,佟妃被封皇太后,皇后卻被打進冷宮。
太子妃不相信廢太子戰死,一直在冷宮中盡心照料婆婆。
後來寧王造反,奪得帝位後,重新安葬廢太子。
遷墓當日,廢太子妃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衝開了重重守衛,跑到廢太子的棺木前,欣喜若狂的抱著棺材輕聲說:“殿下回來了,臣妾知道您不會食言。”
說完,就依靠著棺槨緩緩癱倒在地上,竟是服毒殉了。
薛遙看書時,對這位廢太子妃沒什麼印象,因為缺前文鋪墊,還覺古代人簡直莫名其妙的癡。
如今其中,居然能覺到太子妃隔著空氣,對太子一顰一笑都難以掩藏的忍慕。
看來最後的殉,並不是偶然的。
不過,太子對太子妃的眼神裏,卻看不太出癡迷和慕,倒更像是憐憫。
唉,太子和六皇子都是會疼人的主,為什麼就他家七皇子……
薛遙絕地想了想小胖崽憤怒地小呼嚕聲,還不知道這趟回去,要面對怎樣的龍傲天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