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二人匆忙回到宅院,將況稟報太子。
“是這些商給咱們下的套!”劉公公不斷用帕子拭自己額頭脖頸的汗水,尖著嗓子對太子說:“殿下調集這一批糧食,除了用於山西災縣放貸賑災以外,還有一半盈餘,足夠新設的倉庫一年的周轉。除了您,還有誰會忽然調集這麼多糧食?一定是那些商編排的假戲!”
“更可笑的是,他們說那京商願意拿七百文一石的價格,收中等糧,比市價還貴,誰錢多了燙手不!”
“他們想狠敲咱們一筆?”太子看向薛遙。
“依我之見,這件事,未必是浙商編排出來的。”薛遙頷首回道:“按照之前的設想,有人太子殿下急收糧的消息,就算浙商有賊膽要狠撈一筆,那也該早作準備,分批從金陵城低價購糧。
而實際況,是一夜間,浙商不計本,從金陵城同行手裏收購大量的糧食,如果只是為了哄抬糧價,這麼做,風險未免太大了。”
太子微瞇起眼:“你的意思是,確實有所謂的京商,趕在我之前,跟他們談定生意,才讓他們不計本的四籌糧?”
“正是此意。”薛遙分析道:“今日聽那糧行掌櫃說,京商的收糧價格是六百九十文一石,也只有這樣的價格,能讓浙商不惜一切代價,以五百九十文的天價,從同行手裏調糧。如果沒有這樣的底氣,這些浙商不可能敢冒如此之大的風險。”
劉公公不以為意,皺眉辯駁道:“這些商為了利益,有什麼做不出的事?哪個傻子肯花六百九十文大批收糧?浙江這群糧商沆瀣一氣,把金陵城的糧食都給掏了,就是為了讓咱們出個高於六百九十文的天價,跟他們編排出來的京商搶這批糧食!”
薛遙沒搭理他,仍舊看著太子。
太子問薛遙:“還有什麼其他跡象能證明真有那麼一個京商,在咱們之前,用天價來浙江收糧。”
還是太子爺能問到點子上,薛遙立即回道:“是那糧行掌櫃的態度,他跟咱們談生意的態度——沒拿架子,也不吊胃口,不卑不、神態自若。這不是一個手裏著一堆貨、千方百計引人套的商,會有的表現。”
“這正說明,他是商中的商。”劉公公不服道:“他騙得了你,可騙不了咱家!”
薛遙拱手對太子道:“事關重大,僅憑我個人判斷,自然不能服眾,還殿下屈尊親自去糧行探問一番。”
“好,那就先假設真的有這麼個京商,肯花高於散售的價格,大量收糧。”太子說:“浙江糧商難道就不怕事出反常其中有詐麼?你們剛剛說那京商只付了定金,浙江的糧商不擔心對方變卦?那京商會不會是金陵糧商派來,專門騙他們去金陵高價收糧的托?”
薛遙老實答道:“這一點我也無從猜測,但從那掌櫃對京商的敬畏看來,對方恐怕也是有份的人。也許有什麼來頭,讓這些浙商心裏有底。”
太子陷了思索。
劉公公低聲提醒:“不如咱們按兵不,先耗他一耗。管他什麼京商,再有來頭,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出得起百萬兩白銀。”
“問題是咱們現在耗不起。”太子沉沉呼出一口氣:“再晚半個月,大半災縣的農民就會向地主富商借貸,新法試行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劉公公張道:“不如,咱們以朝廷救災的名義,要求浙商推掉其他生意,將米糧薄利出售給咱們。”
“你想讓新法淪為笑柄嗎?”太子的一位謀士上前爭辯道:“新法試行期間,得向皇上證明:咱們不需要以朝廷的名義施,也不妨礙民間自由貿易,只是靠運輸便利、薄利多出等優勢,惠民的同時,又能充盈國庫。”
太子爺陷沉思。
廳堂裏的人立即屏息等待吩咐。
“都退下罷,召徐良張青來見孤。”太子說完這句話,就轉踱步到茶幾旁坐下。
薛遙出門後,心想徐張二人是太子爺的一等護衛,高手高手高高手那種。
召見這兩人,應該是有什麼探查刑訊之類的任務。
太子可能是想查出那個所謂的“京商”真實份。
*
皇宮校場裏。
五皇子跟劍教頭練了數十個回合,兩隻胳膊和大外側,都被教頭手裏的藤條打腫了,自己手裏長劍卻一下也沒到教頭的皮甲。
五皇子累得胳膊都快舉不起來了,轉頭抄茶棚裏下棋的七皇子喊話:“老七,你上來過幾招。”
“不上。”七皇子向來不怎麼給五哥面子。
“誒!”五皇子轉就氣衝衝地走過去,教訓弟弟:“你小子天就知道懶,本不懂習武的樂趣,看你哥我,揮汗如雨,跟李教頭過招幾十回合,不分勝負,簡直暢快之極!”
七皇子輕笑一聲:“沒見哥勝過,就見哥一直單方面挨揍。”
“胡說!”五皇子不服:“你一直盯著棋盤,什麼時候看咱比劍了?”
七皇子落下一顆黑子:“聽著呢。”
“聽還能聽出誰輸誰贏嗎?”
“藤條鞭打聲,與劍皮革聲,不同。”七皇子坐這兒半個時辰,聽見五哥挨鞭子了,實在沒臉觀戰,只能讓太監取棋盤過來。
五皇子頓時憋紅了臉。
老七這小胖崽,總時不時讓他這個當哥哥的嚇一跳。
和其他孩子不一樣,老七在很多時候會顯得比同齡的孩子呆傻、不通人,卻又會在某些特別的事上,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察力。
五皇子為了找回當哥哥的尊嚴,急切地解釋:“李教頭到底是大將出,論力量和反應速度,我雖能略勝一籌,經驗卻比他差得遠,每一招出擊前,就能被他預料,還需要更多實戰積累。你再看看你,從來不參加練習,每次大哥考察才臨時抱佛腳,遲早要吃大虧,趕站起來,上去跟教頭過兩招,漲漲經驗。”
“烤羊快好了。”七皇子的菜就要上桌了,訓練是不可能訓練的。
“練完了再吃!”五皇子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七皇子手腕。
七皇子抬頭看五哥一眼,立即一癟,彎腰捂住下腹:“痛!”
“太醫膏藥都不給你了,還裝!這點傷你還想裝病一輩子?”五皇子急著讓七弟嘗嘗教頭的厲害,好挽回面,不由分說,拖著弟弟往練場上拉。
於是,李教頭時隔三個月,再一次跟七皇子對上了。
李教頭對這個小皇子很頭疼,因為七皇子不像五皇子“真刀真槍就是幹”,這位胖嘟嘟的七皇子喜歡“玩的”。
來說,七皇子不喜歡正面迎戰,總是晃來閃去地,把人耐心磨沒了,再冷不防人一下,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別看七皇子長得白敦實,法卻出奇的輕盈,是李教頭生平遇過的最靈活的胖子!
所以這次過招前,李教頭就先打招呼了——
“殿下,咱們比劍就認認真真的比試,真上了戰場,到都是流矢和敵人揮舞的刀,沒那麼大場地讓您四閃避,不能投機取巧。”
七皇子一雙淺瞳微瞇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教頭道:“爺躲得過你的劍,自然也躲得過流矢和砍刀。”
李教頭顯然對小皇子的傲慢很不滿,礙於份,也不好潑冷水,只能反駁道:“殿下堂堂男子漢,為何總偏好以退為進?”
七皇子笑出兩顆小虎牙尖尖,低頭瞇眼盯著自己的劍,低低回答:“你們自投羅網的樣子,特別有趣。”
“您說什麼?”教頭沒聽清。
七皇子忽然一挑眼:“放馬過來,這回不躲,殿下的烤羊不能涼。”
這一句,李教頭聽清了,為武將的鬥志也被激發,喊了句“看招!”
教頭一抖藤條,朝七皇子襲去!
七皇子左耳朵尖微微一抖,一雙琉璃的淺瞳略顯出疑。
近距離面對教頭的出擊,那覺更清晰了。
教頭周的氣流在湧。
自從下腹傷勢痊癒之後,七皇子就發現周圍不太一樣了。
他全神貫注于某一時,周圍的一切彷彿會變慢。
連飛蟲撲閃的翅膀都很緩慢。
七皇子能覺到翅膀震帶起的氣流,通過氣流的變化,能輕而易舉判斷出飛蟲的行軌跡。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此刻,全神貫注盯著教頭,七皇子能覺到他周帶的無形氣流——
藤條朝他的左肩刺來,教頭手腕腳踝的氣流卻在往反方向撞擊。
是虛招,他打算攻右側。
教頭虛晃一招,手腕一轉便襲向皇子右肩。
出乎預料的是,反應遲鈍的小皇子居然沒有向右躲開,反而往左一閃,彷彿提前看出了他的出招套路。
這怎麼可能!
教頭剛準備收勢,持藤的右手忽然一沉,手腕被小皇子抓住,朝前一扯,力道驚人!
“砰——”
忽然被一掌重重拍在右肩,教頭整個人側翻摔倒在地,回過神,一抬眼,就看見自己的藤條,被人倒提在手裏。
順著藤條緩緩抬頭,七皇子低著頭,面無表盯著他。
“先生比從前慢了。”七皇子有些失。
李教頭:“………………”
明明是你小子不按套路出招!
本著武將的尊嚴,李教頭要重來一場。
然而七皇子已經聞到烤羊的香味,還了藤條,飛奔離開練場。
五皇子的心簡直是崩潰的。
不知道這教頭是不是收了汐妃的好,每次一面對老七就放水。
以前至還要老鷹捉小一樣,追一會兒才放水,今兒教頭居然一招被老七撂倒了!
這讓他五哥的尊嚴往哪兒擱!
轉頭一看胖嘟嘟的七弟——
七皇子從懷裏掏出匕首,已經開始割羊了。
那把匕首……
“這不是大哥送給咱們的匕首嗎?”五皇子暴跳如雷:“你怎麼能拿這把匕首割羊!”
七皇子一邊割羊,一邊抬眼看五哥:“爺還拿它割牛。”
“牛也不行!”五皇子怒不可遏地指著匕首:“這是前方將士手刃倭寇頭目的長刀,卷刃後被分割重鑄,分的七把匕首,怎麼能用來割羊?它的刀代表著大齊鐵騎的雄風,它的刀尖在對沿海進犯的倭寇,發出威嚴的警告!”
七皇子看了眼匕首,驚訝的問:“它還會說人話?”
“不是這個意思!”五皇子一把奪過匕首,拿起桌上葛巾,小心翼翼掉刀上的油漬:“大哥把這匕首送給咱們,寄託著大哥對咱們的厚。”
“誰會送喜歡的人匕首?”七皇子開始徒手撕羊。
“匕首怎麼了?”五皇子不滿地斜弟弟一眼:“不然你想送什麼?”
七皇子一雙桃花眼瞇笑起來,溫輕聲開口:“兔子。”
他挑眼對五哥高傲的一笑:“爺掏了只純白的兔子,膽小,跑不快,遙遙喜歡。”
五皇子一眨眼,想起什麼,問道:“你是說阿遙送去膳房的那只傻白兔?”
七皇子撕羊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緩緩地、震驚地,抬眼看向五皇子!
“怎……怎麼了?”五皇子忽然到一濃烈的殺氣。
**
已經兩天了,太子還是讓大家按兵不。
六皇子知道哥哥遇上了大麻煩,天讓二皇子卜卦算吉兇,算浙商什麼時候肯降價。
二皇子說算多了就不靈了,六皇子只能去找薛遙閒談,以減輕焦慮。
兩人聊到了出京前那場秋獵。
六皇子說:“臨走前,七弟還送了我一隻灰的兔子,我讓姑姑幫我好生養著,不知道現在長胖了沒有。”
薛遙心頭一咯噔,心虛地試探:“七皇子殿下送您的兔子?您……您沒烤了吃嗎?”
“怎麼能吃七弟送的兔子!”六皇子嚴肅反駁:“那可是七弟的心意,他只送親近的人兔子,連二哥都沒收到。我要是把弟弟送的兔子吃了,那還算什麼兄長!”
薛遙臉一白:“……”
小胖崽掏兔子難道不是為了吃的嗎!
【警告:陸潛安全減5。】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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