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晉王匆匆遞了牌子進宮的時候,整個事都已經塵埃落地了。
今上在未央宮見了自己這個兒子,晉王跪在地上,先是行禮問安之后就直接問起了林德妃的事。
“父皇,母妃……”
“夠了,不要與朕提這個毒婦!”今上不耐煩地打斷,看向自己這個兒子。
“父皇,哪怕您不愿意聽,兒臣也必須要說!”晉王跪在地上,滿眼哀泣。
“兒臣的母妃向來心地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謀害中宮的事?還請父皇明察!”
聽見心地善良這四個字,今上的里溢出一冷笑來。
晉王就不知道自己踩在了今上的雷區上頭。
他沉聲開口:“朕且問你,你進宮之前可曾去了解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可曾去看過你的母后?!”
晉王面難看,他方才匆匆忙忙的進宮為林德妃求,并沒有先到儀宮去看過皇后如何。
見晉王不說話,今上就已經知道了。
“晉王,朕希你明白,皇后才是你的母親,而林德妃不過是一個妃嬪!不管日后究竟是哪個人,登上這皇帝之位,皇后都會是太后!”
自古以來,所有皇子都是皇后的孩子,需要皇后為母后,而那些生了孩子的妃嬪都不過是皇子公主的生母罷了。
皇后與他年深,結發夫妻相伴,相伴行來幾十余載,這宮中無論是哪位得寵,都不能越過皇后去。
在他的心中,日后能夠與他同衾而葬的只有皇后。
聽見今上這句話,晉王已經明白了今上是什麼意思。
可是自己的母妃對自己是那般的要好,自己怎麼能夠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
“兒臣,只是……”
“夠了!”今上再度不耐煩的打斷,“朕不管宮今日想要什麼,朕今日就告訴你。”
“想要查明真相,知道原因,就去邢司自己去看!想要放林德妃出冷宮,絕無可能!”
聽見這句絕無可能,晉王直接傻眼。
他這個時候生出一種沒來由的悲涼來。
他的母妃究竟有多自己的父皇,他心里清楚,在昭和宮每一個寂寞清冷的夜里,他的母妃都在思念著他的父皇。
他年之時,母妃就常常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為一個讓父皇喜歡的皇子。
可是他與母妃的結果是一樣的。
母妃得不到父皇的寵,他也得不到父皇的寵。
他們母子就像是一個擺件一樣,一個拼盡全力都無法得到父皇一個眼神,一分疼的擺件。
不管他多麼努力,多麼的向上。
父皇的目永遠都落在了太子和皇后的上,沒有任何一分落在他們母子的上。
父皇不他的母妃!
這個認知在他的心中,在此刻變得格外的清晰明朗。
他要奪嫡!他要為儲君!
他要讓自己的母妃從冷宮之中出來。
這個愿在自己的心中無限變大,變了一個自己必須要達的目標。
他沒有在為自己的母妃辯解,也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請求父皇原諒自己母妃的話。
他對著自己的父皇俯首行禮:“父皇的教誨而兒臣記下了,兒臣告退。”
今上擺了擺手,讓晉王退下。
出了未央宮,晉王就朝著儀宮去,他就去看看這位皇后究竟是怎麼被自己的母妃謀害了?!
可是來到儀宮的時候,晉王連門都沒能進去。
他被侍衛攔在門口,難堪又氣憤。
抬眸就看見顧青黛跟著太子從里頭出來了,藏在袖中的拳頭都攥了。
看見晉王太子面上冷若冰霜,反而是顧青黛沖著晉王扯了扯角微勾角嘲諷一笑。
“晉王殿下,不必來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經睡下了,而且娘娘并不想看到你。”
顧青黛語氣平淡,字字句句都是在陳述事實。可是也無疑是將晉王敏的自尊心踩在了腳下。
晉王扯了扯角,冷聲開口:“本王來看皇后娘娘,是關心皇后娘娘如何?還不到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姜白,這里是儀宮,并非昭和宮,不到你在這里放肆!”太子頓住子,轉看著晉王,同樣的冰冷,同樣的對其厭惡。
“林德妃心腸歹毒,對母后下此毒手,孤不會善罷甘休的!”
姜白的目落在了太子神俊朗的臉上:“你想要對我母妃做什麼?!都已經因此進了冷宮,你還想做什麼?!”
顧青黛失笑搖頭,林德妃想要謀害皇后娘娘的命,可是如今晉王這句話卻是林德妃已經進了冷宮,太子為何還要咬不放?
“難道皇后娘娘的命,只配得上換林德妃冷宮嗎?”顧青黛在旁邊開口,“晉王殿下也未必太過偏袒了吧!”
姜白眼眶氣得發紅,看著自己面前的顧青黛,心中只覺得顧青黛就是自己的煞星。
對于這種況,他當然要矢口否認:“還請京南郡主不要挑撥,并無偏袒一說。”
顧青黛冷嘲一笑,沒有偏袒之意?這話說出來別說太子與自己不相信,就是晉王心里也不信吧。
太子并不在意晉王說了什麼,也不在意他心中想法。
只道:“這些日子母后所遭的罪,我都會一一還到林德妃的上!”
言下之意,他就是要對林德妃下手,沒有半分回還的余地。
晉王看著他恨意氤氳著眸子:“母妃已經因為自己的罪過進了冷宮,會在冷宮贖罪。太子一定要如此咄咄人而不放嗎?別忘了母妃還是父皇的人!”
“你心中只有你的母妃,可曾想過你的母妃害的是中宮!是國母!去冷宮不過是因為將解藥拿了出來,所以父皇才留一命罷了。”
太子冷嗤一聲,目落在了晉王的上。
“倘若母后因為林德妃有任何不測,別說你的母妃,就是你也得陪葬!”
“晉王殿下應該燒香拜佛,恩才對,畢竟幸好皇后娘娘無事。”顧青黛在旁邊微笑附和。
晉王眼神冷冽,帶著憤恨看向顧青黛與太子。
這兩人一唱一和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看來顧青黛這是毫無遮掩地站在了太子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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