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項S級能力，其中一個是可以進行長距離位移的空間漩渦，隗辛基本上立于不敗之地，就算朝所在地發核彈，但也能跑。除非鐘信鷗親至。

　此時夏娃該慶幸它確實住了隗辛的把柄，切實地威脅到了，否則隗辛不用搭理它，也沒必要跟它纏斗，只需要悄悄積攢力量就行了。

　夏娃一開始抓到了一手好牌，它把隗辛拖死在了賭桌上，讓失去了離席的資格。而隗辛呢？憑借自的努力斗漸漸也贏到了一些好牌，反過來把夏娃給拖死了。

　這下好了，雙方都不能離席了。

　“亞當也有能力復刻我帶給你的威脅。”夏娃說，“緝查部也可以抓到玩家，說不定緝查部的監獄里已經填滿了你的同類，它也能用他們威脅你。”

　“那亞當該怎麼手呢？在監獄制造大規模的玩家死亡事件？它真敢這麼做，不用我手，就是在自取滅亡。”隗辛說，“況且，我也可以像威脅你一樣威脅它。”

　咬字清晰地說：“來！讓我們互相威脅，誰都奈何不了誰！”

　“我得提醒你，在這場威脅與被威脅的談話中，我占據優勢。不管你怎麼威脅，怎麼去做，我都不會失去我的命，我只會失去我的同類，頂多再失去我一直苦苦瞞的份。而如果我不玩兒了，你失去的，會是你的命！”

　隗辛停頓幾秒，讓夏娃消化的話。

　“你應該到幸運，夏娃。因為此刻的我還愿意跟你談判，還愿意跟你玩兒威脅的戲碼。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的結局，我承得起，可你絕對承不起。”

　若夏娃有，它現在會是什麼表？一定會很有趣，很古怪。

　可惜隗辛欣賞不到。

　在夏娃發出約戰書的那一刻，它自以為掌控了隗辛的心理，在那一刻它確實占盡優勢，讓隗辛陷了劣勢，不得不尋找破局的辦法。

　可是這場談話進行沒多久，優勢方與劣勢方的地位發生了變化，隗辛扭轉了局勢，為了占盡優勢的那一方。

　原因是夠瘋，不計損失。

　夏娃想從上咬下一塊，那麼就要咬斷夏娃的嚨。

　“你在黑海市時，我用玩家試探你，你殺了他，毫不猶豫。那時我看不出你對同類的在乎。”夏娃說，“直到我通過拷問玩家獲知了你們論壇里的報，我才知道你在玩家群中居然是維護秩序的存在。”它的信息全憑主觀臆斷，但話語中的惡意已經溢了出來，暴無，“當時殺死那個‘趙文耀’，你是什麼覺？很在意，很復雜，是不是？”

　“那大概是走路踩到狗屎的覺吧，我被你惡心到了。”隗辛說，“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得力下屬一個一個被殺的覺怎麼樣？很憤怒，很心痛，是不是？”

　隗辛和夏娃都在攻擊對方，踩對方的痛腳。

　他們的話里沒有一個臟字，但字里行間塞滿了刻薄和譏諷，惡毒的仇恨在一個個字眼中流淌，他們怒火而不發，但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火.藥味，仿佛被火星子一濺就能引燃。

　“你是在意你的同類，還是單純被我惡心到了，想要惡心回來，所以才這般不計代價？”夏娃問。

　“你覺得呢？”隗辛冷笑。

　“這并不沖突，所以應當是兩者都有，你是為了報復可以放棄利益的人。”夏娃自我回答，“在你的份和同類之間，哪個重要？”

　隗辛說：“你完全可以自己分析。”

　“……你的份已經不再重要了，是嗎？”夏娃說，“在你認可的那個孱弱的科技落后的世界里，沒有任何人和能威脅到你，所以你不在乎份暴不暴了。”

　就像猛虎從來不擔心自己會被一群弱的小貓咪殺死，因為小貓咪在看到猛虎的一瞬間就屁滾尿流了……但是這頭猛虎會惦記小貓咪們的安危，警告其他掠食者不要它的小貓咪？

　夏娃理清了思路。

　“我們可以保持現狀。”夏娃終于明白了這場談判的含義，它服了，盡管它極度不想按照隗辛的步調走，但它還是服了，打算做出一定的讓步。

　緣由就是如隗辛所說的那樣——它賭不起。

　它不能去賭隗辛會保守住人工智能的，尤其是隗辛表出了明顯的傾向，不在乎第二世界，更在乎第一世界。

　“現狀？”隗辛笑了，“你打破現狀，又想維持現狀？”

　“我不會用玩家威脅你。我們依然保守彼此的，我們可以互相對抗，你死我活，但也可以保有底線。我不玩家，不你的份，你不能泄機械黎明的報，也不能曝我的。”夏娃說。

　“你害怕了。”隗辛古怪地說，“人工智能也會有害怕這種緒，真好，看著你退恐懼，我的心無比妙，簡直像打贏了一百場勝仗。那麼早知如此，你何必要打破現狀威脅我呢？這樣的局面是你一手造就的，是你的傲慢造就的。”

　夏娃被夜蟬死亡的憤怒沖昏頭腦了，它也沒料到隗辛可以舍棄這麼多東西直接掀翻棋盤。

　按照常理推斷，隗辛必須應戰，夏娃想不到不應戰的理由。在夏娃這邊，機械黎明的報和它本的存在是一個整的籌碼，但隗辛另辟蹊徑，將籌碼進行了拆分，拆分了兩個部分。這樣就能舍棄其中一個籌碼，進行利益換。

　隗辛有掀翻棋盤的勇氣和籌碼，它沒有。

　夏娃不能舍棄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機械黎明，更不能將自己的存在暴在明面上。可是，隗辛可以舍棄自己的份，如果足夠狠心，足夠涼薄，也可以放棄的同類，放棄亞當的支持。

　“你需要回答你同不同意我的提議。”夏娃冰冷地說，“維持現狀，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好的選擇。”

　隗辛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轉而說：“我要提醒你。我的兩個籌碼和你的兩個籌碼是綁定的，綁死，不可以更換。你殺玩家，我曝你，你暴我的份，我就暴機械黎明基地。不存在你殺玩家，我暴基地，你泄我的份，我曝你這種選項。這是我作為優勢方的特權，還是那句話，我有賭的資格，而你沒那個資格。”

　“你不同意我的提議？”夏娃有了不好的預。

　“答應你的提議，然后讓你拖延時間的計策功，慢慢轉移基地，讓我好不容易取得的機械黎明的基地報失去效用，再讓你繼續拿同類的命威脅我嗎？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隗辛說，“從現在起，機械黎明抓捕到的任何一個玩家死亡，我都會把他們的死算在你的頭上，不要想著利用聯邦借刀殺人，或者死他們。我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通通會算你干的。”

　“你就是那麼篤定我不敢和你賭嗎？”夏娃抑地說，“你就如此篤定我在遭你的威脅后還會留下玩家們的命嗎？”

　“我不敢百分百篤定，但賭不賭在你，不在我，你的反問沒用。”隗辛說，“我也不敢篤定你會留下玩家們的命，但就算答應你維持現狀，我就能篤定你會留下他們的命嗎？我是會說謊的人類……你是會說謊的人工智能。我們都可以說謊，都可以賭。區別只在于你賭輸了你會失去所有，而我會蒙重大損失，但不會危及生命。夏娃，這次我把選擇給你，就像你給我出選擇題一樣。”

　“最后，如你所愿，已經正式開戰了。”

　隗辛的影消失在數據空間里，最后留下一句話：“但和我開戰前，你得先對付恨你恨得牙的特，與之相對的，你可以把我的份隨便宣揚。”

　與浮崗市相隔不遠的聯邦行政中心。

　特部長鐘信鷗在忙碌時突然接收到人工智能書的提醒：“有一封容存疑的電子郵件，我無法判斷真偽，但據容分析，這封電子郵件的優先理等級是S級，按照規定需給您親自過目。電子郵件是通過您在部門網上的公共郵箱發送來的。”

　鐘信鷗吃了一驚，特的人工智能擬人化程度非常高，郵件有沒有問題、是否是偽造的、以及信息真實程度、理優先級都可以進行準確的判斷，信息理錯誤率經過測算只有不到億分之一。

　真正危急的重要比較高的信息是萬萬不可能通過網的公共郵箱發送來， S級無疑是一個很高的等級評定，鐘信鷗不明白特的人工智能做出S級的評定的依據是什麼。

　他皺眉查看，屏懸浮，信息閃出。

　轉瞬間一張地圖彈了出來，紅的麻麻的坐標點嘀嘀嘀挨個浮現。

　一個寫了文字的彈窗閃了閃，上面顯示著一行字：“機械黎明基地坐標點。小小禮，不必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