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看得很是震驚，這個排場，太大了吧。

哪怕是電視作品里那些道士擺個供桌祭祀一下也沒這麼大的牌面，普通廟里祭祀弄點水果再弄個豬頭就已經算條件很不錯的了。

而這里，

是活人祭！

二十多個活人，

那一家子，

被人為地放置在這里，當作了貢品，向海神進行祭祀！

周澤經歷特殊，地獄也去過，兩輩子以來，人和鬼都見了不，按理說，能夠讓他心神震的事，真的不多了。

但眼前的畫面，卻讓周澤在剎那間心神失守。

要知道，這里面不是有頭發全白皮褶皺的老嫗，還有很小的孩子，這些人，本該都有自己的人生，本該都有自己的歡聲笑語，但是現在全都被錮在這里，甚至，他們都沒辦法像是魚兒一樣自由地漂泊，只能隨著浪濤從籠子這一側撞擊到籠子的另一側。

哪怕是死后，他們也是被圈養著！

祭祀和布置這一切的人，仿佛生怕自己心準備的貢品灑落出去導致海神老爺沒吃得全吃得不舒心吃得不飽一樣，心到如此地步。

“咕嘟”

現在有點差，導致憋氣的時間也比較段，周澤手抬了抬白鶯鶯抱住自己腰部的手腕，示意把自己帶上去換氣。

然而，

白鶯鶯無于衷，像是毫無覺。

周澤掐了一下的手，

依舊無于衷，一不。

周澤抓了一下的手臂，

仍然渾然不知的樣子。

周澤側過頭，瞪著。

結果發現白鶯鶯居然閉著眼！

我看不見，

人家看不見啦看不見。

周澤右手食指的指甲長了出來，

白鶯鶯忽然一，

馬上抱著周澤上浮，

“呼呼呼呼呼呼”

換氣之后，周澤覺整個人舒服多了，他也沒去計較白鶯鶯剛才的小心思，直接道：

“上去吧。”

“好嘞，老板！”

白鶯鶯也沒提剛才的事，然后，像是個小型金剛一樣，右手臂環繞著周澤的腰部直接將周澤像是布娃娃一樣夾起，另一只手抓住船，直接爬了上去。

干凈利落，輕松寫意。

周澤先坐在椅子上，一邊順著氣一邊也是等著自己服上的水掉一些，不然服太重，穿著有點吃力。

“老板，剛剛下面到底是什麼況？”

“你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家夫人不是以前和生被發現后浸豬籠的麼？”

“額”

“有人拿活人當祭品，給海神上供。”周澤說道。

“當祭品？上供？”白鶯鶯很是吃驚，即使是僵尸，也覺得這種事太殘忍也太慘絕人寰了。

“那現在這是怎麼事？我們在這里，下面還有一個鐵籠子里頭都是尸，這是要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而且我心里有種預，這件事，或許和那個老頭或者那個人不開干系，最起碼，那個老頭在里頭絕對有份。”

為什麼老頭肯定有份？

那個狐貍就可能有例外？

白鶯鶯心里這般想著。

就在此時，起風了，風還很大，原本平靜的海面一下子波浪滔滔，導致這艘游也在不停地來搖擺，像是隨時都可能傾覆一樣。

周澤繼續坐在椅子上，老實說，他現在有些無可奈何，如果自己現在是一個判，說不定還能有和對方對等流的資格，但現在的自己，很明顯不被對方放在眼里。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海神老爺，在傳統觀念里，到底是算好的還是算壞的一方？

他是接了祭品，給予了祭祀者相應的饋，還是祭祀者的這種行為讓他到了憤怒和被，所以特意來懲罰他？

到了他那種層次，傳統的是非善惡觀念應該很難去約束他的行為了吧？

“哐當”

海水一浪一浪地沖擊過來，這艘游的搖擺幅度也在越來越大，白鶯鶯雙腳站定，一只手抓住了周澤的肩膀，也幫周澤穩定在了甲板上。

“老板，這船要翻了。”

“我知道。”

周澤扶著白鶯鶯的手臂勉強地站起，當他的視線看向前方時，卻發現前面好像有陸地，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島，一個面積不算小的島嶼。

“嘩啦”

一聲機械的刺耳聲音傳來，這艘游終于承不住，整個地翻了過來，白鶯鶯眼疾手快，在游傾覆前抓著周澤跳了海中。

所以說，周澤是幸運的，很多溺水者在溺水而亡之前，是多麼希他們邊，也有一只白鶯鶯。

白鶯鶯一邊游一邊讓周澤的頭得以保持在水面上得以呼吸新鮮空氣，周澤就像是袋鼠媽媽前袋子里裝著的小袋鼠一樣，被致得呵護著。

只能抬著頭，一邊呼吸一邊吐出飛濺到自己里口鼻中的水花，

一邊天。

終于，白鶯鶯上岸了。

周澤躺在沙灘上，重重地著氣。

“老板，那邊還有一個人躺在那里。”

白鶯鶯忽然手指著那邊海灘上說道。

周澤側過看去，果然，在那里躺著一個青年人，上穿著很破舊的服，如果說自己之前是一條咸魚的話，那麼那一位，就是即將被烤干的咸魚。

“我去把他殺了。”

白鶯鶯本著扼殺一切危險苗頭的方針說道。

周澤手按住了白鶯鶯，搖搖頭，同時道：“你沒覺到，那個家伙有點面麼？”

“面？”白鶯鶯使勁地看去，終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道：“他和那個老頭長得好像，是那個老頭的兒子？哦不，或者是孫子。”

“不像，也不應該。”周澤否定道。

此時，在海水之中，有一條蟒蛇爬了出來。

這條蟒蛇，周澤也有些眼，真的好像之前和自己拼殺過的那一位，只不過那條蛇現在看起來小了一些，上的鱗片也沒有之前那般厚重。

蛇慢慢地攀爬到了年輕男子的上，它上沒有任何的殺機和兇氣，而且，它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邊還有周澤和白鶯鶯兩個人一樣，只是盯著自己下方的這個人看。

“老板，這條蛇快了。”白鶯鶯忽然開口道。

“我能看得出來。”

這條蟒蛇給人的覺充滿著一種智慧和擬人的緒，有點像是周澤當初第一次見到的猴子。

蟒蛇張開，沒咬向面前的青年，而是咬中了自己的軀干，在自己上咬出了一個口子，然后，蛇在青年上攀爬著，把自己咬開的傷口位置送到了男子邊。

一開始，蟒蛇的只是慢慢地滴男子里，很快，男子像是恢復了一些知覺，開始主去吮著蛇，他臉上的氣也在慢慢地恢復。

終于，男子松開了手，發出了一聲長嘆，然后他睜開了眼，看見這條蟒蛇第一眼時，男子嚇得全栗。

蟒蛇沒做什麼停留，直接從沙灘游了海里，地上還殘留著一灘漬。

等到蟒蛇進海里遠去之后，男子馬上爬起來，對著蟒蛇去的方向連磕了好幾個頭念叨著什麼，然后手撿起地上殘留下來的一塊蛇鱗。

“他在喊什麼？”白鶯鶯問道，因為男子的方言有點重，白鶯鶯聽得不是很清楚。

“他在謝海神對自己的搭救。”周澤答道。

男子走了小島的樹林里，消失不見。

“那麼問題來了，老板，我們怎麼離開？”

白鶯鶯歪著腦袋問道，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

“我覺得我們在這里做魯濱遜也蠻不錯的。”

店里有魯濱遜漂流記，白鶯鶯空看了。

周澤覺得自家這仆最近好像真的有點不正常，有點看韓劇看傻了的覺。

就在這時，海面上剛剛傾覆的游又出現了。

“哇，老板，船又來了。”

“我看得見。”

那艘游再度來了，不過，游上這次有人，而且有很多的人。

一個老者坐在椅上，被侍者從船上推了下來，侍者是一個人，臉上蒙著白紗，但從段和氣質上來看，這個人也有點眼。

“那邊下垂了一點，屁g那邊也了一點，腰也了一點，老板，你再反向減一些去，是不是和某人很像？”

是那個人，那個老者的妻子。

船上下來很多人，老者坐在椅上，上面還吊著吊瓶，顯然，老頭已經時日無多了。

就在這時，周澤目瞬間一凝，他看見在游上又走下來一個神父，一個亞洲神父，

是的，沒錯，

就是這貨走的自己骨灰！

只不過，這個神父現在看起來有點年輕，皮也更白凈，圓圓的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走到老人邊，老人手屏退了那個人，人走開，走得很遠的位置，一些話，不方便知道，也很自覺和知趣。

老者像是在和神父說著什麼，神父在旁邊點頭附和，

然后，

老者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片黑的鱗片。

神父看了看鱗片，然后低下頭，在老者耳朵邊說著什麼。

老者聞言，臉上先是出了震驚之，然后是掙扎之，他像是在猶豫，在糾結，最后，老者看了看自己還在掛著的輸瓶又看了看遠站在那里的風子。

他的手指，用力地攥了鱗片，青筋畢。

然后咬了咬牙，一臉的暴戾之，

同時，點了點頭。

神父在旁邊微微躬。

“老板，他們說話聲音太小了，我聽不見。”

白鶯鶯有些無奈道，試圖往前走去靠近說話的老頭和神父，但是往前走多遠，那兩個人與的距離就相對應的拉長多遠。

周澤擺擺手，

道：“不用聽了。”

“那我們怎麼離開這里？”白鶯鶯有些不安。

“可以離開的。”周澤笑了笑，“實際上，本就沒有海神。”

白鶯鶯沒看懂，但周澤看不懂了，是的，沒有海神。

“哈？”

“沒有海神，只有一條被誤以為是海神的蛇。”

周澤抬起頭，看向了空中，喊道：

“你打不過我，你也被我弄得重傷了，這個幻境也保持不了太久了吧？

尤其是在我知道你其實不是海神之后，你這幻境威懾力就沒了九九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在這里頭弄死我？”

“滋滋滋”

一條蛇頭，在周澤旁的沙土里慢慢地浮現出來。

四周的一切幻境都開始破碎。

周澤此時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白鶯鶯則是站在周澤旁邊，四周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沒想靠這個殺你”

被周澤用指甲抓得傷痕累累的蟒蛇居然在此時口吐人言，只是他的聲音有些尖銳。

“嘖嘖。”周澤手，在蛇頭上拍了拍，然后仰起頭，有些無奈地道：“你其實一開始是想直接把我殺了的，你沒想到我能把你搞這樣，所以你換了方式，改迂了。”

的不行，它來的了。

“他該死”蟒蛇說道。

“我家里養著一條猴子，你們應該會有共同語言，不過你這樣子，顯然活不了多久就要灰飛煙滅了，很可惜了。”

“他該死”蟒蛇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話。

周澤確實是想到了猴子，想到了自己當初在醫院里和那只猴子搏斗的過程，以及最后的結局，包括自己良心都因為那件事而“被吃”了。

同樣的選擇，但這一次，周澤的選擇不同，他抬起了手，很認真地道：

“那個人，不該死。”

蟒蛇猶豫了一會兒，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

然后，周澤把手放下，目看向別。

蟒蛇對周澤點點頭，蛇信子在周澤手臂上蹭了蹭，而后蠕著自己的殘軀，向著樓梯那邊爬去。

白鶯鶯有些不能理解，看著周澤，問道：“老板，那條蛇不是救了他麼，當初它救了他，為什麼現在它又要來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