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個冊子撿起來,這一次,周澤沒覺得燙手,反而產生了一種溫潤冰沁的手,仿佛自己拿著的是一塊古玉。
自己和這個冊子之間,像是產生了一種很詭異的聯系。
周澤以前也看過一些仙俠小說,但此時的覺卻不像是仙俠小說中的法認主云云。
冊子還是冊子,
他還是他,
但莫名地,對這個東西,周澤自心底產生了一種親切,就像是一個三十歲的男子手里拿著自己三五歲時拍的照片一樣。
陌生,且無比的悉。
掀開冊子第一頁,那種磅礴的影像畫面再度襲來,周澤閉上眼,而后,那些雜無章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上一次,自己是被地灌輸,
這一次,自己似乎可以去控制這個把口。
終于,第一頁掀開,上面是一個手印,周澤不清楚是自己的手印還是別人的,現在也沒辦法做細微的指紋比對,但事實上,這個手印很是奇異,甚至周澤覺得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種手印。
手印紋路很和諧,和諧到你本挑不出毫的瑕疵,且無比的工整,任何的細節都達了一種很讓人舒服的覺。
下面,則是兩欄。
第一欄:姓名:周澤。
第二欄:職務:臨時鬼差。
其實,周澤之前就有一個念頭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鬼差證件,確切的說,是司證件,畢竟司也是一個小社會,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鬼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職務。
當初周澤和許清朗討論過自己的現狀,很清晰的一點就是,自己這個臨時工的份,很微妙,隨時可能被拿來頂鍋,而且沒有毫的安全以及地位保障。
小蘿莉上一次歸來時,面對自己的質詢,直接承認了這一點。
同時,給自己隨手畫了一個大餅,且不在乎自己愿不愿意去吃。
究其原因,自己差的,就是這個證件!
有這個證件在手,自己就不是黑戶,
最重要的是,這個證件意味著自己獲得了所謂的“考勤”表,就像是古代科舉制的創立和發展一樣,打通了底層向上層流的渠道。
開書店的這幾個月,周澤過得很懶散,倒不是周澤天如此,而是他以前的尷尬份對于他來說,就是多做容易多錯,不做也沒什麼大事兒。
類似于十幾二十年前那些國營虧損企業的心態。
現在,自己至可以給自己訂個小目標。
一個億就算了,
但有希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的級別往上提一提。
類似于白夫人那種在人間護佑家鄉父老兩百年的鬼都能修功德回地獄謀求一個出,他周澤的起步,其實比白夫人好得多。
不過讓周澤有些不舒服的是,為什麼自己現在的職位依舊僅僅是“臨時鬼差”?
周澤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上天看自己“勤勉”“勤于王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面子上給自己
biu
的一下送來了一個證,
周澤也清楚以自己之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就在書店喝喝茶看看小說晚上摟著白鶯鶯睡覺的工作態度,
老天爺不直接降下一道雷霆把自己這個邪祟給劈渣就已經很網開一面了,怎麼可能還在這個時候獎勵自己?
這是別人的司證件,
但湊巧被自己撿到了。
不,確切的說是被鄭萍萍給撿到了,但鄭萍萍是活人,是普通人,本沒辦法駕馭這個東西,甚至反而遭其影響,被其弄了心智。
恰逢其母病故的刺激,這才導致鄭萍萍的行為開始失常。
模糊了自己是誰,因為這個冊子里記載了不知凡幾的往生者的判詞,等于是讓你一下子閱讀千上萬人的人生。
莊生曉夢迷蝴蝶,又或者到鄉翻似爛柯人,基本形容的就是這個況。
迷失了自己,忽略了周遭的一切變化,你本是一粒沙,結果一條大河沖刷過來,別說別人了,你自己還能找到你自己在哪里麼?
不過,既然現在自己把這個東西給“”了過來,那麼應該也意味著鄭萍萍和這個證件被斬斷了聯系,的心理疾病應該能很快地恢復過來才是。
不過,問題的關鍵是,周澤并不認為這個東西的前主人,也是一個“臨時鬼差”。
一個臨時鬼差的業績表如此的夸張?
那地獄各個都是勞模都是時代先鋒楷模麼?
都他娘的是工作狂?
看小蘿莉那個懶散樣子,其實和自己差不多嘛,不然也不可能放著業績丟給自己去做,自己跑去掙外快了。
仔細一看,周澤發現自己名字和臨時鬼差原本位置上,有一層淡淡的白斑,有點像是用修正涂抹過的樣子。
周澤手去了,甚至還用自己指甲刮了刮,但是什麼都沒刮下來,白斑還是白斑。
這讓周澤有些犯強迫癥了,真相就在白斑的下面,
原本這里應該是寫著這個證件原主人的信息,只不過那個原主人很可能已經嘎屁了,自己繼承了這個證件,而證件上的職等信息也因此而被“刷新”。
周澤甚至想著回書店后白鶯鶯試試汰漬洗試試看能不能掉。
冊子有好幾頁,當周澤翻到第二頁時,看見的是很簡單的一行字:
“百分八”
“這是經驗條?”周澤下意識地手了自己的鼻子。
其實,中國古代也早就有“分數”的表達了,當然不是以現在人們用的阿拉伯數字分母分子加一橫線的方式,而是直接以這種方式進行形容。
《史記·天書》就有“……三分二……九分八……”的寫法,“三分二”就是“三分之二”,“九分八”就是“九分之八”。
這里的百分八,也就是百分之八的意思。
周澤搖搖頭,有些汗,之前自己還覺得小蘿莉對自己懶消極怠工的憤怒有些無所謂,覺得是小題大做。
但現在來看,自己這倆月以來,只做了臨時鬼差任務完度的百分之八,
確實夠懶的。
同時周澤心里也在想著,這是否意味著如果自己把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二給完,湊個百分百,自己的“臨時鬼差”份就能轉正了?
從合同工變有編制的?
周澤以前對這個并不是很看重,他甚至在上輩子對那些一心往制里鉆的人很不屑,自己有些同學,家里花了幾十萬運作,終于進去了,然后每個月拿兩三千的工資,卻依舊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滋滋,認為其他還在外面打拼事業或者在北上廣斗的同學都是打工的。
但現在,周澤對去掉“臨時”兩個字,進地獄制,有著很深刻的迫切!
這意味著安全,意味著自己是否能夠在今晚穩穩地睡覺不用擔心看不見明天的太。
或許,自己以前那些這樣子的同學,也是為了這種安全吧,畢竟,三百六十行,沒什麼比鐵飯碗更安穩的行當。
周澤還想翻到下一頁,卻發現下面的幾張紙粘合在了一起,任憑自己如何去分都分不開。
或許,
是因為自己現在的級別,之后幾頁的訊息本就沒資格查看?
收起了證件,周澤了一個懶腰。
王軻還在隔壁臥室那邊,鄭萍萍已經蘇醒過來,且緩緩地恢復了意識,王軻很激也很興,作為一名資深心理醫師,他能敏銳地捕捉到此時鄭萍萍的狀態正在飛速地好轉!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的,但他下意識地在做出“努力的樣子”。
周澤走出了畫室,又點了一煙,心里想著回書店后要如何如何發,以后沒事兒做就在書店門口擺個香燭弄點冷食吸引一些鬼混進來。
到時候甭管三七二十一,全都送地獄投胎去。
比如上次那位想要陪著兒子高考完再下地獄的母親,周澤下次到就不可能隨意揮揮手讓自己離開了。
你可以說這會有些不近人,但資本的原始積累本就是這般的腥。
為了早日轉正,
周澤真的會為所為的。
就在這時,周澤看見在樓梯口那邊,王軻的妻子和那位年輕管家站在那里像是在說著什麼,周澤沒靠太近,但耳朵里捕捉到了“什麼時候再做頭發”等字眼。
而且說心里話,看王軻妻子此時略帶強做鎮定的表,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現代的管家和以前不同,這是一個新型的職業,而且收頗高,一般也就類似這種高檔住宅區才會有現代管家配備,算是高級服務人員,其B格不亞于十多年前人們眼中的“空姐”。
周澤當然不會跑去大喊大,痛斥“夫Y婦”,王軻估計是猜出到了什麼,但他這個當事人既然故意不破,周澤這個外人也就沒理由去幫什麼忙。
但作為發小,王軻被綠了,周澤心里當然也會有些不舒服。
鄭先生正站在臺上著雪茄,他的表稍有放松,因為王軻剛剛對他說自己兒的病有了極大的好轉。
“徐先生在哪里高就?”鄭先生這時候才有心思和周澤聊幾句話。
“開個書齋。”
周澤回答道。
沒辦法,面對這種大富商,你只能在高雅方面裝裝了。
“哦,很好很好,有機會我會去拜訪的。”鄭先生客氣了一句。
周澤則是順勢問道:“鄭小姐剛剛是大小便失了麼?在下不才,通一些調理心固本培元的方子。”
鄭先生聞言,臉忽然一沉,他是大富商,當然會不缺好中醫,他生氣的是周澤居然當著他的面說自己兒大小便失!
明明只是尿失了一次,
而且沒有屎!
“謝謝先生的好意了,小只是神上有些倦怠,上沒有什麼問題。”
手不打笑臉人,周澤說要獻方子幫忙,鄭先生自然不能對周澤發怒火。
周澤臉上出了很是明顯的詫異之,道:
“沒有麼?但管家剛剛明明在那里和誰說這個來著,說小姐里全是……”
說到這里,
周澤意識到了似乎這樣說不雅也不合適,當即打了個哈哈,道:
“小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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