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柴晏的假期要過完了,最后這幾日,他和雪懷出城,去了鐘靈山。
鐘靈山距離京城五十多里,山如其名,鐘靈毓秀,景怡人。
莊王很久以前便想在鐘靈山上建寺廟,為此,皇帝一怒之下,用鐘靈山換了福王的白鹿山,現在福王奪爵,柴薈已死,鐘靈山被皇帝收回。
聽說要去鐘靈山,雪懷好奇地問道:“父皇還是沒提把鐘靈山賜給二哥的事嗎?”
莊王也賜府了,與定國公府只隔著一條街。
此番邊關之行,莊王的功勞雖然比不上柴晏和端王,但至沒有怯場,沒有丟了皇家面,皇帝為此很滿意,封王賜府,還讓他到禮部觀政。
柴晏哈哈大笑:“二哥怕了,他不敢提,不過只要他不提建寺廟的事,鐘靈山早晚是他的,三哥和我讓著他,我們不和他爭,就趁著現在,我們過去住上幾天,免得以后再來,還要征得他的同意,太麻煩了。”
雪懷看過柴晏名下的產業,除了遠在山東的封地,他名下的也有幾田莊和宅邸,皇帝對兒子們很大方。
聽說他們要去鐘靈山,柴浩也想跟著一起去,比太子妃阻止了,怎麼不懂事呢,你小叔小嬸新婚燕爾,你跟著去做什麼?
柴浩傷心了,小叔和小嬸沒有親前,兩個人對他都很好,現在他們親了,他卻變多余的人。
恰好陸佳明把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消息告訴他:“有人上折子,要給你選妃,長孫殿下,你要親了。”
柴浩臉都綠了,親,他才不要親,親有什麼好,他不需要。
柴浩一陣風地跑進朝宮:“皇祖母,孫兒不想親。”
皇后聽說大孫子來了,心正好,可是聽到柴浩劈頭蓋臉來了這麼一句,皇后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
“誰說讓你親?”
柴浩自是不想出賣陸佳明,他大聲說道:“孫兒聽人說了,有人上折子,給孫兒選妃,小叔二十歲才親,孫兒也想像小叔這樣,晚幾年再議親。”
原來是有人提了啊。
皇后不聲,柴晏二十歲親,一來是他自己的原因,二來也是因為他是子,帝后對他頗為放任。
太子和端王都是很早就親了,至于莊王,他是異類,可忽略。
柴浩為皇長孫,現在議親不算太早,可這事被人上了折子,又能傳出來,這當中的意思,皇后自是清楚。
把柴浩到面前,聲問道:“想要晚幾年啊,那就不急了,你皇祖父,你父親,想也不著急,那就再等等。”
柴浩大喜,忙道:“孫兒謝過皇祖母。”
“不用急著謝我,你倒是說說看,既然能傳到你耳中,想來已有很多人在議論此事,你的親事,我們這些做長輩不著急,你也不著急,為何有的臣子比我們還要著急?”皇后笑著問道。
柴浩一怔,想了想,神嚴肅起來:“外祖父一家低調斂,東宮里只有母親,父親沒有納妃之意,所以便有人盯上我了。”
他是皇長孫,若是順風順水,他便是未來的太子,他的妻子則是未來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這當中牽扯的利益有多大,他尚未長也心知肚明。
“皇祖母放心,孫兒在外面會小心謹慎,不會被人算計。”
皇后笑了,算計倒是沒人敢,但是自做聰明的人,從來也不缺。
沒過兩天,柴浩和小滿、周小白,連同陸佳明、陶思程,一起去城外馬場,回來的路上就遇到意外了。
一駕馬車壞在了路上,車把式騎馬回去報信,只有小姐和丫鬟留在車上,那丫鬟遠遠看到有馬隊過來,便晃著手臂求救,一旁還站著個楚楚可憐的小。
可是馬隊除了喝令們別擋道以外,就沒有別的表示了,耀武揚威在們面前走過,馬蹄子帶起的塵土,揚了們一頭一臉。
待到走遠,周小白催馬上前,走到柴浩邊,笑著說道:“們還在看著咱們呢。”
柴浩冷哼,然后問小滿:“饅頭,你說我在這些人眼里,是不是特別蠢特別笨?”
小滿:“想來是吧,否則不會用這麼破綻百出的法子。”
“饅頭,你的話太傷人了。”柴浩傷心了。
“我是實話實說而已。”小滿一臉正經。
柴浩瞪眼,大:“來人!”
一名親隨策馬上前:“小的在。”
“去查查那是哪家的蠢貨,不對,是哪個蠢貨派兒來干這種傻事的。”
這事很容易就查到了,居然是靜安伯府吳家小三房的姑娘,今年十三歲,排行第五,娘就是那日在大街上和白蘭們吵架的兩個婦人之一。
對于柴浩而言,這就是一件小事,他知道是哪家的就行了,可是對于皇后卻不一樣,的小本本上還記著呢,沒忘,只是人逢喜事,不想影響自己的好心,還沒有出手而已。
這吳家不但臉大,而且心也大。
上次針對本宮的小兒子,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沒有靜了,便以為本宮不在乎,就又蠢蠢起來,打上了本宮孫子的主意。
靜安伯府的爵位,眼瞅著沒有幾天了,所以靜安伯府的這幾房,全都坐不住了。
以前還是其他三房針對小長房,現在則是各自出招,五花八門的招數全都使出來。
小三房膽子最大,就把主意打到了皇長孫頭上。
只要皇長孫帶著吳五姑娘回京,況便不一樣了。
小三房沒敢宵想正妃的位置,側妃就行了。
沒錯,只要側妃能生下一兒半,即使沒有靜安伯府的爵位,三房也是小皇孫的外家。
就如太子妃的娘家,無論多麼低調,那也是未來的國丈。
換做其他人家,即使有這種想法,為了臉面也不會付諸行。
可是吳家小三房不但敢想,而且敢做,這便是腳的不怕穿鞋的,勇氣可嘉。
福生和周萬千來鐘靈山的時候,便把吳家的事,告訴了雪懷。
雪懷問道:“這事怎麼置的?”
周萬千說道:“我聽小白說,皇后娘娘了吳大太太進宮,只問了靜安伯的,又說家的孫們年紀不小了,要親趁早吧,總留在京城,傳出去也不好。”
雪懷明白了,皇后這番話明著是指靜安伯的不好,若是死了,孫們便要守孝,到時會耽誤親事。
可是吳大太太也不是傻子,皇后的話外音能不懂嗎?
這是借著靜安伯來敲打們家,再說,孫留在京城有什麼不好的,這是要著吳家,把孫遠嫁出京!
“后來呢,吳家有什麼作嗎?”雪懷問道。
周萬千笑著說道:“聽說吳五已經出京了,說是請族里的長輩給說一門親事,以后就留在原籍了,吳六正在議親,也是外地的。”
雪懷笑道:“這樣一來,至是在京城,一時半刻沒人敢再打皇長孫的主意了。”
不過,也只限京城,也只是這一兩年里,時間會讓人淡忘很多事,總會有那些想要利用兒,為家族謀前程的。
福生是來找柴晏的,兩人談了很久,晚上便住在了鐘靈山,次日一早,福生和周萬千回了京城。
他們走后,雪懷才問起福生的來意:“是飛魚衛那邊有消息了嗎?”
柴晏點頭:“柴貞招了,他們父子早就知道金環公主是假的,同時也知道歐贊的下落,大妃邊有他們的細作。”
柴貞便是懷安郡王,現在他貶為庶人,不再是郡王,只是柴貞。
“他們早就知道?”雪懷想起紀婆子說過,當時得知老韃剌王已死,便去稟告了懷安郡王,懷安郡王不但沒有作為,反而斥責了。
后來們要逃走時,懷安郡王居然醉得不醒人事。
雪懷初時只以為懷安郡王是單純的蠢,現在想來,何止是蠢,他是壞!
柴婧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明知道親妹妹不在韃剌,他不但不找,而且還知假認假,認了一個假貨當妹妹。
柴晏繼續說道:“據柴貞待,初時他知道老韃剌王已死時,他之所以假裝無事發生,是因為害怕,畢竟那時他們在韃剌,若是與韃剌王對著干,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他能搪塞紀婆子,可是卻不能搪塞歐贊,于是當他得知歐贊被韃剌侍衛制住之后,瞞了消息,對外只說歐贊病了,便急急上路,后來遇到馬賊,便把歐贊失蹤這件事,甩鍋給了馬賊。
后來,他們收到細作的消息,知道孟婷與韃剌王合作,完了老王和新王的順利過渡,福王便決定扶植孟婷,這二十年來,福王私底下讓人給孟婷送了很多金銀財寶,雙方心照不宣,但誰也沒有破窗紙,孟婷就是金環公主,金環公主就是孟婷。”
雪懷冷笑:“是啊,孟婷可比柴婧有本事,福王的苦心也沒有白費,此番,韃剌確實出兵了。”
的確,韃剌不但出兵,而且還派來了份貴重的五王子。
說到此,柴晏想起一件事來:“飛魚衛查過楚家,楚家最后一代死于二十多年前安夏的一場瘟疫,應是全都死了,沒有留下活口,楚懷是不是真的楚家后人,份存疑。”
若是沒有楚懷有意無意的指引,邊關一戰不會勝得這麼徹底。
楚懷是敵是友,就和他的份一樣,疑點太多。
“那麼歐贊呢,又是怎麼回事?”雪懷問道。
“柴貞的口供里說,他們也是從細作送回的報里得知,歐贊被大妃囚起來,就連五王子也不知道這件事,那細作是大妃邊最信任的人,的報不會有錯。”
孟婷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一定是個小心謹慎,戒備心很重的人。
能夠為信任的人,這個人一定曾與出生死,患難與共。
“當年孟婷能夠順利得到韃剌王的認可,邊一定有幫手,那時初到韃剌,人生地不,不可能得到外來的助力,所以那個幫手,顯然就是和親使團里的人,很可能就是柴婧邊的或者宮,而這些都是為了和親現招的,孟婷能來,福王的細作當然也能來。”
也只有與孟婷相識于微時,在危難時刻共進退的人,才最有可能得到的信任。
“福生想要了嗎?”雪懷問道。
“是的,他想走,不過是要瞞著周大姑娘,因為周大姑娘說過要跟著他一起去,他舍不得。”柴晏說著便笑了出來,陸錦行的眼也不錯,周萬千的確是個有有義的姑娘,可惜這份義他消不起。
不過,陸錦行是個聰明人,他也沒讓自己繼續陷進去,及時了。
雪懷笑道:“這個我們就不去管了,福生心眼多,他一定有辦法托住周萬千。”
柴晏坐到雪懷邊,出手臂把摟到懷里,親真好,想要抱抱親親,只要支開邊服侍的就行,不用像以前那樣,每次都像做賊一樣。
“過一陣子,母后要去行宮避暑,到時會帶我們一起去。”
“好啊。”雪懷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現在有機會,當然應允。
柴晏看著,話到邊又咽了回去,還是等那件事定下來再說吧,到時就自家香菜一個驚喜。
“你怎麼了?”雪懷他的鼻子。
“沒事沒事,我在想去行宮之前,如果診出你有了孕怎麼辦?母后一定舍不得你長途跋涉,說不定我們就去不了。”柴晏笑著說道。
雪懷把他一把推開:“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很小心不會中招嗎?除非你騙我。”
如果在現代,還是高中生,早婚也就罷了,可不想早育!
柴晏......他的確很小心了,可是經驗是累積來的,剛開始他的確沒經驗,所以......
柴晏眼里的不安,被雪懷盡收眼底,雪懷咬牙切齒,握雙拳,柴晏嚇得抱頭鼠竄,雪懷張牙舞爪追上他,卻措不及防,被他反撲過來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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