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焦灼不安地過了一個下午,吃晚飯也沒心,隨便對付了幾口,外面天漸漸黑了,楚翹看了下墻上的鐘,已經七點了。
“我去上班了。”
楚翹換上了淡紫的連,是自己做的,用紫發帶扎了個高馬尾,包里還準備了把水果刀,以防萬一。
“大晚上上什麼班?”何繼紅口氣不好,不想楚翹出去上班,一上班心就野了,更難控制了。
“服裝廠上夜班,我早就說過的。”
楚翹解釋了句,提著包就要出門,何繼紅沖過來攔,“哪個服裝廠是黑燈瞎火上班的,我看你是去鬼混吧,和你那個娘一樣不安分,給我回來,我丟不起這臉!”
“你說話干凈些,不安分的是你兒,紅杏出墻,還和野男人肚子都搞大了,這才被老公休了,服裝廠本來晚上就要加班的,你不懂就別說!”
楚翹站在門口大聲說,知道肯定有不人在聽,何繼紅天天在外面夸兒這好那好,就算離婚了也都說顧野的不是,徐碧蓮一點責任都沒有,今天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徐碧蓮是個什麼貨。
“你胡說八道什麼,回來!”
何繼紅都要氣死了,拽住了楚翹的胳膊,想拉進來。
“我說的都是真話,徐碧蓮就是個不要臉的貨,和男人搞搞大了肚子,哼,你就算不承認也沒用,這就是事實!”
楚翹輕輕推了把,何繼紅就被推得一屁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楚翹出去了,尾椎骨那兒鉆心一樣疼,外面還傳來不人關心的問候。
“翹翹,你姐真的搞大肚子了?”
“對啊,和男人搞,被丈夫抓到了,只能灰溜溜離婚了。”楚翹才不要替徐碧蓮顧全面子,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
“哦喲,碧蓮怎麼這麼糊涂啊,難怪離婚后連家都不回來。”
“碧蓮的老公好像家世很不錯的呢,畢主任認識的,我去問問畢主任。”
大家立刻想到了畢主任,都是大院的,肯定知道,一伙人一窩蜂地跑去找畢主任打聽小道消息了,屋子里何繼紅還坐在地上,尾椎骨那兒也更疼了。
楚翹這小賤人,必須盡快理掉,否則遲早要被這畜生氣死。
楚遠志過來扶起,也不敢多說話,楚鵬則事事不管,吃完飯就回房間了,他其實很厭惡這個家,父親弱無能,母親自私狠毒,兩個姐姐,一個放自私,一個愚蠢弱,沒一個能讓他順眼的。
好在楚翹這些日子變了不,希別讓他太失了。
他不會出手幫一團爛泥,哪怕是他親姐姐,但如果楚翹自己努力向上爬,他愿意一把手。
唐衛國總說他冷心冷肝六親不認,楚鵬并沒反駁,他確實就是這樣的人,無則剛,因為他對親友任何都沒有,所以才沒有什麼能打擊到他。
歌舞廳離醫院大約半小時的路程,楚翹到那才七點半,歌舞廳已經開始營業了,門口的霓虹燈五十,有不留著長頭發的‘不良青年’在門口走,就像九十年代的殺馬特一樣,這些人在老人眼里就是不良青年。
楚翹沒走大門,從后門進去,聽到了震耳聾的迪斯科樂曲聲,不人在舞池上瘋狂地搖頭擺尾,閃爍的燈照在人臉上,顯得十分迷幻,還有一種頹廢放縱的味道,楚翹的腳步也不自地跟上了音樂節奏,找到了后臺,看到了唐耀宗,沒膀子了,套上了件格子襯衫,還穿了皮鞋,和一個四十出頭穿白襯衫的男人說話。
男人個子中等,比唐耀宗矮一些,也瘦一些,戴了副眼鏡,上的書卷氣和歌舞廳的氣氛有些不太相襯。
“大哥,彈電子琴的人找好了,我先和你說好了啊,這姑娘是我相中的媳婦,要是有不長眼的敢惹事,我可不會客氣的。”
中年男子正是歌舞廳的大老板唐耀祖,也是唐衛國的親爹,別看他一副斯文敗類的形象,其實大字不識幾個,戴的是平眼鏡,為了裝深沉的。
不過他有個會撿媳婦的好娘,唐衛國他媽常金因為戰,很小就落在外了,正好被唐衛國他撿到了,就帶回家當養媳養著了,一家人對常金都好的,養著養著養出了,唐本想把常金當閨嫁出去。
可常金和唐耀祖好上了,正合唐的意,不過在親前,常家人找上門了,常金一下子從土變了凰,唐家也不敢娶金凰,可常金自己樂意,常老爺子也恩唐家救了兒,就作主把常金嫁給了唐耀祖。
唐耀祖自己也是爭氣的,雖然有常家照拂,但他如果扶不起來,常家再照拂也沒用,改革開放后,他就停薪留職下海了,先是倒賣私貨,有了錢后就開歌舞廳錄像廳,還開了家貿易公司,生意做得很大,日進斗金。
彩霞歌舞廳只是他名下的一家賺錢公司罷了,給親弟弟唐耀宗打理后,他很過來,隔幾天過來看看,今天唐耀宗打電話給他,非讓他過來看新招的電子琴師,他正好沒事,就過來看看。
唐耀祖和弟弟相差十五歲,亦兄亦父,聽了這番話也沒放在心上,以前這小子也是這樣說的,結果找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他連多看一眼都嫌惡心,這次的肯定也一樣,唐耀祖自己雖是開歌舞廳的,可他打從心底看不起來歌舞廳的人,尤其是人。
正經人怎麼會來歌舞廳這樣的地方?
唐耀祖就是這樣想的,那個楚翹的,肯定也不是正經子。
“我來就這事兒?你吃飽了撐的?”唐耀祖沒好氣地瞪了眼,準備走人,有這閑工夫聽兄弟廢話,還不如回家陪老婆看電視呢。
“大哥,我說的是真心話,反正我和你打過招呼了。”
唐耀宗氣哼哼地,怎麼就沒一個相信他真想娶媳婦了呢,其實每次搞對象他都很認真的,這次更拿出了一百分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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