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一陣激昂的鳴聲將睡得正香的田韶給吵醒了,覺到有人起來勉強睜開眼,發現外頭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天沒亮起來做什麼?”
三丫好脾氣地說道:“大姐,你不舒服好好睡吧,我去做早飯。”
田韶嗯了一聲轉個繼續睡了,等醒來發現床上就只剩下一人了。了個懶腰,田韶穿上一件打了許多補丁的服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就看見五丫在掃地,田韶問道:“爹娘他們呢?”
五丫指了下后的大山,說道:“天還沒亮,爹跟娘就帶著二姐去山上砍柴了。”
聽到這話,田韶心里很不是滋味。李桂花七年前生孩子大出,養了一年多才好轉,也是如此家里落下巨大虧空。
田大林為了養活這一家子,每天天沒亮與下工后都去山里砍柴,曬干以后再砍斷碼得整整齊齊送去縣城的表姨家。當然,說送實則是賣,表姨會給錢或者拿東西抵。不過這表姨這人太明了,知道了田大林一家也沒別的路子只給市價的一半。就這樣,還覺得照顧了田大林一家。
田大林跟李桂花也知道對方榨了他們,但沒辦法,這是他們唯一尋到的路子。
三丫做早飯的時候,田大林特意叮囑額外給田韶煮了個蛋。
四丫盯著田韶手里的蛋直咽口水,見田韶準備自己吃直接開口討要:“大姐,我也要吃蛋。”
田韶看向,問道:“你與我說說,三丫早晨起來做飯洗服,五丫摘菜掃地。你呢?你早晨干了什麼?”
四丫說不出話來。
田韶分了一半蛋給五丫,說道:“五丫今天干了活可以吃蛋,你沒干活沒蛋吃。”
四丫急慌慌地說道:“大姐,我明日肯定干活,你先給我蛋吃吧!”
“從今天開始,不干活所有好的東西都沒你的份。”因為好吃懶做不衛生,李桂花不知道打了多回,可惜都沒用。田韶覺得,想改變得從吃上面著手。
看到五丫進廚房拿了一塊油紙出來,田韶奇怪地問道:“我讓你拿碗,你拿這做什麼?”
五丫小聲說道:“馬上就吃早飯了,這蛋我攢起來等了再吃。”
說完小心翼翼將分出來的一半蛋放到油紙里,再輕輕地包起來放口袋里,那虔城的態度仿若在做一件特別神圣的事。
四丫沒能吃上蛋,傷心得哭了起來。
對比兩個小姑娘,再想小時候得想方設法哄吃蛋跟牛,田韶頓覺愧。
過了一會,田大林跟李桂花與二丫才回來。三個人快速洗了把臉就趕吃飯。因為馬上就要上工,三個人狼吞虎咽的看得田韶心里很難。
外頭哨子聲一響,夫妻兩人立即丟下碗筷拿起農就往外走,二丫跟三丫也跟其后。
四丫跟五丫兩人年歲小還不能下地干活,不過兩人領了打豬草跟放牛的差使。這些都是輕松的活計,也是隊長看他們家太困難給與特殊照顧,不然這差事是不到小姐妹倆的。從這里也可看出,隊長人很不錯。
田韶也不好意思閑著,先將屋里的被單跟涼席洗干凈曬,然后打掃廚房。
五丫放牛回來,看到家門口擺放著櫥柜跟鍋碗瓢盆等等。五丫著后腦勺,一臉不解地問道:“大姐,你干啥呢?”
田韶了下滿頭的汗,笑瞇瞇地說:“廚房太臟了,我搞了下衛生。我先歇會,你煮飯吧!”
田大丫一直都很勤快,五丫也沒懷疑什麼。
臨近中午,兩人開始做飯了。田韶正準備炒菜,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哭聲。五丫將火鉗扔掉,起道:“大姐,是四姐在哭。”
兩人走出廚房,就看見二丫拖拽著哭得傷心的四丫進院子。這兩人一個頭發凌臉上有痕,另外一個臉上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
田韶正待開口,二丫卻是一把將四丫推倒在地怒氣沖沖地罵道:“你是死鬼投胎嗎?跟你說了多次不許搶別人家的東西吃,你就是不聽,被打死了都活該。”
田韶聽到這話臉也不好看了。若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四丫犯錯在先對方下手重也只能認了,但大人手就不行了。若不追究,對方還以后家好欺負呢!
二丫看還哭,氣得一腳踢了過去:“哭哭哭,你還有臉意思,咱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田韶上拉住,說道:“四丫是有錯,但都這樣樣子了你就別再打了。”
二丫甩開田韶的手,紅著眼眶說道:“都怪你。若是你好好待嫁,而不是突然失心瘋地去投河,有史家撐腰他們也不敢這麼欺負我們。”
當時定下這門親事時別提有多開心了。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姐夫,家里不僅能住上青磚大瓦房過上好日子,村里也沒人再敢欺負們了。結果還沒高興兩天親事就黃了,家里也陷比以前更難的境地。每每想起這件事,就特別憤恨。
田韶眼神不善地說道:“史家就是個火坑,你為了過好日子就要將親姐姐往火坑里跳?”
二丫并不這麼認為,指著田韶的鼻子罵道:“什麼火坑,史家明明是一個福窩。人家挑撥兩句就信了,你自己蠢就算了,還連累爹娘跟我們。”
昨日退親的過程二丫并不知道,田大林跟李桂花也沒說,所以還以為史鐵生是個好的。
田韶沒搭理,走過去將四丫扶起來,然后打了水給洗干凈臉跟手:“誰打的?”
四丫噎道:“小胖娘打的。大姐,我也不想的,只是大白兔糖太好吃了我一時沒忍住。”
田韶在腦子里過了下,問道:“小胖,彭念秋的二弟?”
“是。”
彭念秋家三個兒兩個兒子,彭父彭母也不是什麼勤快人,日子過得比們家還艱難哪有錢買糖。想到這里田韶心頭一,問道:“糖是田靈靈家送的?”
四丫哽咽著說道:“是。大姐,靈靈姐家不僅送了大白兔糖跟一大塊,還送了兩罐麥給念秋姐姐補。對了,還送了好幾裳給念秋姐穿。”
還等著田靈靈跟眾人說救人的是大丫,這樣謠言不攻自破了,現在看來最壞的況出現了。
四丫眼中出向往之:“大姐,我聽說麥可好吃了,大胖小胖他們真幸福。”
田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哭得傷心不已,一說起吃的就將被打的事給忘記了,這境界一般人還真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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