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如期而至，姜書杳才剛起床洗漱完畢，門口玄關就傳來靜。

知道是裴衍，該做什麼繼續做，沒去管他。

直到一陣久違的油茶味飄進臥室，姜書杳肚子立馬發出咕咕的抗議。

好香呀。

印象中距離上次吃油茶已經有三年了。

雅頌居后門以前有一家買油茶蔥餅的，每天生意好到，凌晨六點開始小店外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可惜后來不知為什麼，老板突然關門不做，短短半個月，門店易主就換了一家燒烤。

幾分鐘后，姜書杳收拾妥當走出臥室。

餐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餐，下意識掃了眼包裝盒，傻傻愣住。

莊記的粥，圓頤的油茶蔥餅，一個在南區一個在北區。

視線越過那盆西木，看到裴衍的機車皮手套擱在茶幾上，人這會兒不曉得去了哪里，應該在......

想到一半，客臥里的浴室門啪嗒打開。

裴衍只穿了件黑襯衫，用巾著漉漉的頭發走出來。

水珠順著他發梢落半解的領，整個人站在飯廳壁燈前，線被他拔的擋住了大半。

從姜書杳的角度去，那人的廓真是，到極致。

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將腦袋轉回去。

輕聲道：“早餐我不挑，以后隨便買點就行，不用跑那麼遠。”

孩說話時用勺子攪著碗里的粥，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衍隨手將巾搭在椅子后背，俯過去拿手指勾起的下，眸底溢滿和。

“倒計時第188天，我怎麼能敷衍。”

姜書杳眼睛迷茫一片，“什麼？”

下的那只大手滾燙，沒有躲開。

在想，應該不可以躲。

裴衍似笑非笑的盯著看，也不說話，好似在等自己領會。

其實很容易想到，孩那樣聰明。

他灼灼的注視下，姜書杳強裝淡定的嗯了一聲，表面云淡風輕，卻分明能看出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自昨天在醫院說出那句話后，沒仔細算過距離兩人正式往還剩多長時間。

對而言，188天是個漫長且充滿期待的數字。

過去十七年里，這大概是做過最最大膽的決定。

瞞過父母，瞞過所有人。

為自己的未來，提前預定了一位男朋友。

這個男朋友對時而兇時而溫，為瘋，為不要命，喜歡到骨子里。

姜書杳很滿足。

兩人吃完飯下樓，李叔開著車早已停在雅頌居大門外。

拉開車門之際，聽到裴衍說了句：“天氣越來越冷，以后讓李叔每天接送我們上下學。”

短暫沉默了幾秒。

轎車啟時，姜書杳輕輕偏過頭去問他：“意思是，后面你都不騎你那輛托車了？”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

裴衍卻正兒八經地回答：“你不坐，我就不騎。”

姜書杳膽子小，之前在七中念書騎自行車上學，連過馬路都是推著過去的。

就更別提速度不止快了多倍的山地機車了。

自發笑了笑，點點頭不再說話。

距離云中五百米的地方，裴衍讓李叔停車，他打算步行過去。

姜書杳默默看他穿好外套準備下車，握在安全帶上的手了，嗓子發：“要不我也下車。”

今天兩孩子相的異常和諧，李叔略顯意外地回頭看了他倆一眼，笑道：“五百米走過去就當鍛煉，也好。”

高三學生課業繁重，一天中也就上下學的路上可以活活。

從中年人的角度來看，李叔倒覺得步行幾百米比坐車過去對有益的多。

裴衍拉開車門的手微微一頓，長臂過去了孩發頂。

他說：“再等等。”

等梁子驍事件帶來的影響慢慢消散。

等他后面好好表現，一點點修復形象。

屆時與他一起走進校門，大家看的眼，才不至于詭異和不解。

轎車徐徐向前，玻璃窗外那道清寒的影逐漸沒在人流之中。

姜書杳落寞地收回視線，心里像堵了塊石頭，很難。

......

陳勁打著哈欠進教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座位上的衍哥。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以為大白天見著鬼。

臥槽，老大回來上課了，而且還準時準點！

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哈哈大笑著跑過去。

“衍哥，你不會在夢游吧，或者把七點看了九點？”

陳勁今兒來的這麼早，就是因為錯看了時間。

當時腦門發，竟鬼使神差地沒有折回去繼續睡覺。

裴衍沒搭理他，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環視一圈，然后在陳勁不明所以的注視中，起走到了講臺。

二班的值日表幾乎就是擺設。

上周五的數學題都還在黑板上，教室里垃圾堆山，勞委員喊不人，自己也懶得管。

然而對于裴衍接下來的作，陳勁驚得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衍，衍哥，你你你怎麼了這是？”

發生什麼事了，又什麼刺激了！

裴衍背對著陳勁黑板，他高手長，刷刷兩下就完事。

完黑板又徑直走到教室后方，距離兩米的地方站定，往垃圾堆看去。

年略作沉思，似在猶豫。

半晌，轉過頭拿話問陳勁：“積極打掃衛生和做值日，加幾分。”

云中沒有實行學分制度，可二班太過特殊。

為了激勵大家好好做人，高一那年秦明就向學校申請了這份特殊待遇。

凡為班級做出貢獻的，按相應等級加分，到了每學期開學評優的時候，誰的積分最高，就能在學校的頒獎典禮上，拿到進步獎。

雖為進步獎，也算是一項殊譽。

要知道，像二班這種班級，能拿進步獎的，其分量足以引起校領導的高度重視。

然而悲劇的是，積分制實行至今，整整四個學期過去，二班仍沒有出現一個合格產品。

為此，秦明絞盡腦多番改變策略，連連遭打擊后，目前基本已經放棄治療。

打掃衛生做值日，積幾分來著。

鬼知道。

陳勁腦子一片死機，覺真正夢游的是他自己。

沒得到回應，裴衍幾番皺眉后又放松，朝后人勾了勾手指。

陳勁愣住幾秒，隨之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衍哥干啥呀？”

“幫老子一起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