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時雍喂飽了黑煞，回宋家胡口的時候，順路去了趟早市。又到晌午，早市的攤位好多都收了，開著的也歇了在吃飯。來去路上有認識的阿拾的人，看到時雍過來都避得遠了點，不認識的則熱地招呼買東西，然后就會收到旁人的警告。

“這是宋家大姑娘……衙門里收尸那個，劉大娘的徒弟。”

“那天我看拖起謝夫人的尸，如是拖豬羊一般，哎喲，可是嚇壞人。”

“張捕快家滅門那夜，也在……張家人都死了，活下來了，你們說這什麼事？”

“八字大，命。”

“繞著走，繞著走。”

時雍恍若未聞，去鋪里一次割了兩斤，買了點紅糖生姜，繞了點路去周明生家，將一斤留下，剩下的拎了回去，將無乩館包回來的果脯糕點遞了兩塊給宋鴻，剩下的東西全部給拎著掃帚出來要打人的王氏。

“哪來的？”王氏有點愣。

“辦差得的賞。”

時雍說完，又反問：“你拿掃帚做什麼？”

王氏角扯了幾下，將掃帚丟在地上，“我？掃地，掃地。”

時雍大步進屋，“我爹沒回來？”

“哼！”說到他，王氏就氣，“自從那日謝氏胡說八道一通，你爹就跟掉了魂兒似的，早早就走，天黑才回，問他，一聲不吭，不知道在做麼子事。這個家啊，老娘是持不下去了……”

王氏怨氣很多，說著就說，就開始罵宋長貴。

時雍在屋角里撿了一草繩遞給，“晚上他回來，你把他綁床上。好好審問。”

王氏眼睛都直了，“呸呸呸！小蹄子這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有你這麼對爹的嗎？”

時雍眼皮都懶得抬起，放下草繩，“我買了紅糖，一會你給我熬一碗紅糖水，我來事了，不得，別我燒火做飯。”

王氏：“？？？”

愣住了。

時雍回屋躺床上好一會，才聽得王氏在外面破口大罵。

“失心瘋的小蹄子，哪學來的病，使喚老娘順手了是吧？一個兩個討人厭的東西……”

王氏罵罵咧咧，可這是一斤，還有那些果脯糕點長得過于貴，都沒有見過，還有香膏胰子，這些東西平常王氏哪里舍得買，一樣一樣看著，又是喜歡又是心疼，又忍不住罵。

“買這些得花多個錢啦，浪費呀，不會算計著過日子……”

時雍有點累，著帳底，聽著王氏的罵聲，竟像是催眠曲一般，很快進了夢鄉。

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天早已黑，躺了整整一個下午，王氏沒有，但當著肚皮起來時，發現紅糖水熬好了溫在頂鍋里，大鐵鍋的蒸格上留著飯菜，灶膛埋著沒熄的炭火。一，飯菜還是溫的。

時雍端起來吃了兩口，聽到刨門的聲音。

拉開門一看，是腦袋上頂著干草的大黑。

“又去哪里野了？”時雍手把大黑頭上的干草拎下來，“子還沒有恢復，你別逞能，哪天死在外頭，我懶得給你收尸。”

大黑眼著，不，不，好一會兒，見時雍埋頭吃飯，它突然咧開，躍起來叼住時雍的袖子就往外拖。

“干什麼？我還沒吃飽，不陪你玩。”時雍拍它的頭。

大黑不為所，執拗地要拖走。

時雍心下微微一沉，將碗筷放在灶臺上，跟著大黑走了出去。

……

水洗巷。

張家院子背后是一口池塘，這里本就，如今沒了人住，更是森泛寒，再起一點風，人從外面經過，無端發，覺背后有人在追似的，嗖嗖作響。

最近水洗巷的人都繞著張家宅子走，大黑為什麼帶來這里？

時雍哼聲，在大黑腦門上一敲

“又坑我？”

若往常，大黑肯定會抬起兩只前腳往上蹭，順便跟親熱。

可是今天沒有，大黑不管不顧地沖向張家的大門，對著門就撞了上去。

吱呀一聲。

門開了。

一幽風，撲面而來。

時雍看到張家的梁上吊了個人，頭掛在一垂下的草繩里，微暗的線中，只見他穿著衙役的差服，因為個子瘦小，差服在他上空的晃悠，一只鞋子掉了，著腳，一只腳穿著黑的靴子，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瞪出來。

最可怕的是那一舌頭……

長長地在外面，很是恐怖。

是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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