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謝靈駒不著痕跡的了胳膊。
濱州一年中大半時間氣溫都在三十度以上,他今天的服也是一件短袖。此刻在溫度適宜的別墅中,很明顯就能覺到那一突如其來的幽幽沁涼之。
這一切,都是這位林大師的能力!
他看著正圍繞著謝寶樹來回變換手勢的林臨,終于有一種心悅誠服的覺。
濱州人向來都追求玄門中事,不過因為這麼些年來,天地靈氣匱乏,以至于那些“所謂”的大師,就算有真才實學,也不過三腳貓功夫,與這樣隨手就能召來清風的林臨來比,實在不足一提。
就比如之前謝靈駒客氣送走的那位大師,設祭壇祭三牲上香叩拜請神……總之,他也不是不費力的,可謝靈駒看來,實在是無甚大用。
尤其,眼前的林臨在施法時,又是那麼的淡然自若,舉重若輕。
不由得,他對謝寶樹的恢復,又更加有信心了。
林臨此刻確實是出了大力氣的。
他學習的時間有限,又沒有何青那樣千百年的記憶打底,所學的手勢和步法實在有限,此刻才將將換了三個,就覺得有點后繼無力了。
——太慢了。
他暗自皺眉頭,就這麼幾個姿勢,等下用完了,可要怎麼好?
謝寶樹的問題,對于旁人來說或許很麻煩,可對于玄師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清心咒的事。
畢竟,他只是偶然看到了鮫人,并不是被人有意吸引,科學點做心有所屬,一見鐘。不科學的話,就是鮫人天生勾魂攝魄,他只是一不小心看到了,靈臺蒙昧罷了。
這種況下,找出原因來,一個小小的,靜心凝神清煩憂的清心咒,就能讓他徹徹底底恢復過來了。
當然,被人這麼尊重的請過來,要是隨手一個清心咒就打發了,未免也太不夠尊重人家了。所以,林臨決定,一定要鄭重的施法才行!
可清心咒而已,指頭就來了,實在用不上那些手勢……他想要表現自己的鄭重,就只能這麼干了——
于是,在謝靈駒眼中,眼前這位年輕的林臨大師,在連番的手勢變換后,很快,腳也了起來,接著就邁著奇怪的步伐,圍繞著謝寶樹,不斷的施法念咒——
“清清靈靈,心下丙丁。右觀南斗……是右還是左?忘了……算了重背一遍好了。”
“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這什麼咒來著?”
他腳下各種步法變換,里嘰里咕嚕聽不分明,看在謝靈駒眼中,配合那額頭上不知怎麼生出的涔涔冷汗,和人眼花繚的步法和姿勢,十足十一位有實力的高人風范!
足足半個小時后,他才終于江郎才盡,用完了所有的姿勢和步法,此刻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小指微,那陣在屋子里來回盤旋的悠悠涼風,仿佛終于找到了目標,一瞬間便沖向了仍舊癡癡呆呆的謝寶樹。
而看在一旁張的謝靈駒眼中,則又是另一番想。
寶樹這次的麻煩,看來解決起來真的很吃力啊……難怪之前那麼多人都沒能功,果然還是得靠有大本事的人!
——看來自己這回,真是撿了大便宜了!
謝靈駒十分的來管家,將準備給林臨的紅包,又一次翻了倍。
林臨一邊絞盡腦換姿勢,一邊不聲的查看著謝靈駒的作,角不由微微上翹……
“大師,我弟弟他沒事吧?”
隨著林臨最后一個手勢的收回,他和謝寶樹兩人一同攤在沙發上,俱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只不過前者臉無辜,仿佛仍舊不在狀態中。而真正出“大力氣”的林臨,此刻臉慘白,好像力粹一般。
謝靈駒連忙湊上來,殷切問道。
“放心吧。”
林臨“吃力”的擺擺手:“靈臺清明,他已經徹底清醒了。”
“說到底,那所謂的一見鐘的對象,本也不一般,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這樣難纏。”
“不過,”他說著,虛弱的笑了笑:“幸不辱命。”
“太激了!”
謝靈駒兩步沖上來,看著林臨這疲憊又脆弱的模樣,真心實意的謝道:“勞您累了,大師,有什麼需要的,請盡管說出來!”
林臨笑而不語。
而謝靈駒在簡單的客套過后,又立刻湊到昏睡的謝寶樹面前,一臉專注。
“寶樹,寶樹……”
謝寶樹在迷迷蒙蒙中醒過來,看著自家親哥那微紅的眼眶,還有哆嗦著說不出話的模樣,立刻一骨碌翻坐起,喚道:“哥,哥!”
他下意識的跳來兩步遠,口中道:“我沒出去玩!我就帶那個新起來的網紅……網紅……”
他腦子扭了一下才想起來:“網紅阿兒出去玩了兩天……我啥都沒干!”
“這次的網紅米兔!”
謝靈駒恨鐵不鋼。
“哦哦哦米兔,米兔……”
謝寶樹弱弱的應和著,轉瞬又反應過來:“哥你怎麼知道?”
接著又想起來:“我怎麼會在家里?”他明明還在車上啊……
謝靈駒怎麼知道?謝寶樹出事后,他不知道查了多消息,可惜最關鍵的還是沒查出來。
就連剛才記憶牽引出來的畫面,到了那時候,也是一團七八糟,什麼也看不清。
到現在為止,他就記得駕駛座上那個青年司機的沉穩模樣……
咦?
他甩甩頭:怎麼記不清他五什麼樣了?
謝寶樹卻甩了甩頭,納悶道:“哥,我怎麼在家里了?我明明跟那個誰,米兔,約好了去游泳的。”
謝靈駒看著自家這傻弟弟,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哦,對了哥,我這回路上看到了一個絕世大人!特別特別特別…………”
他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怎麼記不清了……算了算了,不缺的,哥我回頭想一想,想到了啥模樣,就找出來讓你也看看。”
謝靈駒了額頭,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算了,你哥我天生心的命,就不這個福氣了。”
一旁無端顯出幾分多余的林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