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本沒聽到胖子的話。
他皺眉頭,只覺眼珠子里火燒火燎的疼,心道:莫不是剛才指甲進去太用力,以至于到自己的眼睛了?還是說這次的形眼鏡便宜沒好貨,會磨損眼睛?
這可不行!
他翻坐了起來。
再怎麼便宜,這一對日拋也要十塊呢!十塊錢買啥不行,偏得買這能壞眼睛的?!不行不行!得去那眼鏡店問問!
可是……眼睛還是難,睜不開啊!
陳列用力轉了一下眼球,眼眶里仍然有著那種異侵的滯。
他心頭一,顧不得許多,連忙喊道:“胖哥,胖哥,來瞧瞧我的眼睛,幫我把眼鏡取出來。”
胖哥自己還帶著600度的大框眼鏡呢!
他無措的了掌心,在大衩上抹了抹:“陳列,你這是找錯對象了吧?我都沒戴過形,怎麼幫你取啊?”
不過話是這樣說,他心中也好奇,于是,又隨手揪了角了手,轉眼就去掰陳列的眼皮。
恰逢舍友周登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喊道:“胖哥,你那服到底是服還是抹布啊,天天又是眼鏡又是手的?”
陳列一聽,“唰”的一下又閉上了剛剛主睜開的眼睛,無奈道:“胖哥,取形得先洗手呢!”
周登湊上前來:“陳列,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
陳烈眼睛酸難當,此刻回答道:“嗯,形在里面取不出來,現在眼睛好難,好像卡著什麼東西一樣。周登,你幫我把它弄出來吧,磨的我眼睛疼。”
周登是戴慣了形眼鏡的,此刻一聽,立刻利索的打皂洗手了。
然而等他開陳列的眼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找到形的蹤跡。
“……朝上看,對,再朝下看……轉轉眼睛……”
周登收回了手:“陳列,你別是自己忘了吧,眼鏡早被你自己去掉了。”
陳列一愣:“不可能。”
他眨眨眼,那種卡著東西的覺還在眼睛里呢。
“我沒取。”
“那就是自己掉了。”
周登說道:“你眼睛里本沒眼鏡兒。”
他往后退了些許距離:“你不是近視嗎?現在看我,你看的清楚嗎?”
離得有些遠,陳列看他便覺五有些模糊。
他遲疑地搖搖頭:“看不清楚。”
周登一下就樂了:“那說明你眼睛里沒眼鏡了,你那視力,這個距離是絕對看不清的。”
“可我眼睛里真的覺卡的有東西啊。”
陳列遲疑道。
周登不在意的說道:“說不定是你自己剛才索了半天,傷到眼睛了。來,我給你滴滴點兒眼藥水,你閉目休息一下吧。”
“那……好吧。”
這件事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曲,大家誰也沒在意。可等到第二天陳列醒過來時,眼所見,所有人都是赤條條又白花花。
辣眼睛啊辣眼睛!!
他這麼想著,還沒來得及驚嘆呢,眼睛便又是一陣劇烈的火燒般的疼痛。
這疼痛來的猝不及防,他“哎呀”一聲,捂著眼睛就蹲在了地上。
胖哥剛洗完臉,冷不丁被嚇一下,忙問道:“陳列,怎麼了?”
陳列卻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起來真的很痛,五猙獰,雙手不是試圖摳眼睛,就是揮畫,宿舍里被他搞得一團,三個大男人合伙也制不住他。
最后還是胖哥依靠著自己的噸位,直接泰山頂,一屁坐到了他的上,這才牢牢將住。
接下來,只好救護車了。
也正因如此,何青第一次見他時,陳列才會被束縛帶綁在推車上。
然而進醫院沒多久,沒等醫生打著燈看他的眼睛呢,他就“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倒把周圍的醫生護士們都嚇了一跳。
陳列此刻在看四周,分明清晰的很,眼睛里也沒了那種不舒服的覺。
可是,的疼痛是沒了,新的痛苦卻又出現了。
——周圍,太清晰了。
清晰到那醫生站在他面前,也同樣是赤條條的,渾上下,什麼都沒有。
有一位年輕的護士湊上起來:“怎麼了……”
陳列的目只來得及在上一掃,立刻就唰地一下紅了臉。
他急忙背轉過,接著在眾人狐疑的“哎怎麼看起來好了”的聲音中,看準時機,立刻奪門而出。
待到幾人反應過來,只聽風中留下他的一句話:“醫生,我沒事,我現在就出院了……”
出院當然是不可能的。
病因還沒查清楚,而且他的狀態也太反常了,被帶回來后,又送去神科做了個測試。
醫生護士們圍著他,來來回回的觀察。
陳列:……
可憐陳列一個黃花大男,初吻還沒送出去呢,就被迫面臨這樣限制級的畫面,每天只好閉著眼睛,著頭埋在被子里,甘心當一只鵪鶉。
檢查結果都很正常,而且陳列驚訝地發現,他的近視好了,眼睛也不疼了,那種卡著異的覺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了。
但那種視的能力,卻還在。
他被迫留院觀察,但總不能不出門吧,所以只好隨手在門口的攤位上撿了只10元1副的墨鏡。
因為不敢看賣眼鏡的大姐,他拿那一副墨鏡就沒多挑,隨手揀出來的一只。這墨鏡有些大了,每次在他逃跑東躲西竄時,就忍不住隨著汗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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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也是久未遇到人傾訴。
這種事,他怎麼敢逢人就說呢?此刻難得何青看到他的異常,他便啰里八嗦講了許多,一發不可收拾。
折騰這麼半天,總算把這前因后果說完。
陳列反應過來:“我為什麼看不到你呢?”
說著說著,想起那些被“看到”的人,就忍不住脹紅了臉。
何青嘻嘻笑著看著他:“怎麼?你想看呀?”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不想。”
何青收起了笑容,低頭彈了彈指甲:“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