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的神實在太過痛苦，甚至他面前的勺子筷子，都無緣無故的在餐桌上跳了兩下。

葉舒文眉心一跳，大約明白了，那種所謂的“靈力”就像異能一樣，一旦控制不住，就會暴走的！

然而，這一瞬間，向來能說會道的他卻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猶豫片刻，他終于有了想法，忙轉移話題道：“我一直以為，如今這個時代，就算再偏遠的山村，多也是有些信息流傳在外的。怎麼聽你講的那些事，包括被屠殺的山村，被掏空的山……怎麼如今一一毫的信息都沒有呢？”

這就是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可潛意識里，他知道明覺沒說謊。

他百思不得其解：“現在都信息時代了，哪怕有一張照片曾經上傳過網絡，也會留下痕跡。怎麼到現在為止，沒有一人察覺出異樣？就算是十年前，第一代智能機也早已經出現了……”

他絮絮叨叨，本意是想轉移話題，誰知說著說著，自己倒先納悶起來，此刻皺起眉頭，居然忘了一開始的主題。

而明覺卻看著他，突然心生慨——真的很像。

義父當年琢磨起問題來，也是這樣，總是會被不知不覺的帶偏……

他揚起角，意味不明的笑道：“你以為我說的是哪一年？”

他看著葉舒文，對上他不解的眼神，眼里帶著一種格外奇怪的覺：“以為是十年前嗎？”

他笑著：“我遇到義父的那一年，是1912年。”

“咣當——砰！”

“啪——”

連著幾聲脆響，店老板急忙從收銀臺前探出頭來，仔細瞅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老早就在看這兩個人了。

這會都十點多了，大夏天的十點多，還有幾個人來吃早飯？！這小店里，只剩他們幾個了好嗎？！

店老板恨恨的想：別以為他沒看到，兩個大老爺們吃飯跟的似的，慢吞吞的，吃完還不走，以為這是能敘舊的茶吧咖啡屋呢！

他哼哧哼哧，腳尖都忍不住在地上刨了兩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走了出來。

在這一片寂靜中，葉舒文臉煞白的對眾人擺了擺手：“不好意思，不小心把碗打翻了。這個碗多錢，待會兒我會賠。”

有服務員來，快手快腳的把一地狼籍收拾好，地上的碎碗和面條也都一一清理干凈。

這時候，店老板上場了。

他指著桌子上僅剩的那個面碗，鐵塔般的子立起來，十分有威懾力。就連兩個臨時被請過來的保潔阿姨看的都臉紅紅的——

“乖乖，這格，真壯啊！別是吃牛吃的吧！”

“是的吧……不過老板會不會打人啊？”

“呀，那我可說不準，老板最討厭小白臉了……”

服務員在一旁嘀嘀咕咕。

而這時，壯格的店老板發話了：“這碗可是我們專門定做的，咋滴，你說摔就摔了？我跟你說，我今年可是沒打算買新的……”

他絮絮叨叨，終于在最后說出主題：“要走可以，這個碗是三百！”

三百？

明覺瞇起了眼睛。

然而葉舒文卻神思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我

“1912年……”

他喃喃道。

——那何止是十年前，那是百年前的呀！

清俊如同十七八歲年的明覺，有這麼大年紀嗎？還是所有玄師，都駐有？

那昨天那個看著一派學生氣的孩，會不會本質上也是個老太太呢？

——這信息量太大，齊齊沖上他的腦海，導致葉舒文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一時間，也忘記和店老板通。

店老板看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簡直出離憤怒了！！！

“三百塊錢！我的碗三百！”

葉舒文一哆嗦，回過神來。

而壯如同鐵塔的老板，到此時，也忍不住渾一激靈。

不知為何，此時有一深切的寒意自側傳來。

下意識的，他子一抖，戰戰兢兢的向旁邊看去——那里，一位面容清俊的年正目冷冷地看著他，不帶一。

店老板壯碩的子終于忍不住抖了一下，半響，才揚起看似憨厚的笑容：“我這碗是一套的，就是這個價錢，小哥兒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不，沒什麼。”

葉舒文不缺錢，此刻驚慌又震撼，自然不會糾纏這些小事。

可明覺不樂意了。

他彎腰低頭，順勢把剛才砸到他腳邊的那一枚碎片拈了起來。

“這一個碗，收300塊錢，不但不貴，反而太便宜了。”

明覺微微笑著：“你看，這碗上頭不還刻著你們的模樣嗎？”

壯碩的大漢臉瞬間紫漲，接著又立刻轉為煞白：“你說什麼？”

他眼神飄渺沒有焦點：“你瞎說些什麼？不想賠就直說，我，我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店家。”

“是嗎？”

明覺看著他，手把那枚碎碗瓷片到自己掌心中，接著，一寸寸的碾飛灰一般的末，從他指間撲簌簌落下。

而此刻，廚房里干活的人也察覺出不對，俱都站了出來。

幾個人排排站著，一雙濃的眉恨不得倒立：“咋滴，想找事是不是？！”

正在明覺面前的那個壯大漢臉一擺，連忙彎腰鞠躬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心訛炸你的，這碗不用賠，不用賠……”

他瞅著明覺的臉，立刻知機的改口：“就給三塊，就給三塊就夠了。”

他們店里的這個碗是真的大，上好的白瓷，整個人都能把頭埋進去。

“不，沒關系沒關系。”

葉舒文嘆口氣——這種形，一個鐵塔般的壯漢可憐兮兮的看著明覺，這，這……

“算啦算啦！”

葉舒文不想明覺跟人家起沖突，主說道：“三塊不夠吧？”

他雖然也生氣這店家獅子大開口，可看他們如今這副可憐模樣，仿佛又沒那麼生氣了。

“不不不！”

看著明覺那一雙眼睛，鐵塔壯漢都快要哭出來了：“就三塊！就三塊！”

明覺眉頭一皺：“得了，你給他們吧。一群黃牛，沒人管他還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