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說過,蘇銘在最後傷的時候,進行了一場人質解救任務。」
西德點頭。
「那麼,這些人質為什麼會被挾持?」林敬知說到這,停頓了片刻,對自己的問題進行了解釋,「從邏輯上來說,這場人質任務一定很重要。因為任何以投降為終點的戰爭,通常都像棋盤,相互堵死對方的後路進而競出勝者。且過去也你曾經說過,和法昂的首領諾克有過接,那麼我想你對法昂的投降時間點應該是有所預料的。而在你選擇在這種敏的時間點親自去參加人質任務,所以我想邊疆戰爭的最後一個戰場,不是當時戰面積最大火力最兇猛的一線區,而是這場人質解救任務,對嗎?」
停頓了片刻後,林敬知重新拋出了自己的問題,「所以我想知道,那些人質被挾持的理由,或者說他們值得你在那個時間點去親自營救的特殊在哪裡?」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直擊要害,林敬知對聯盟各方勢力瞭解不多,但當他把關鍵點全部清晰說出時,霍伯特教授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群人質和法昂之間可能存在的千萬縷的關係。
西德沉默了半晌,良久,才終於回應道,「下一個問題。」
五個字,將室的氣氛瞬間到了零點。
林敬知蹙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點了點,「第二個問題是,那些人質現在在哪,不過我想你不會回答的。」
話音落地,西德在座位上停了足足五秒的時間,最後看著林敬知驀然失笑,「問題找得可真準啊寶……林博士。還有第三個嗎?」
「啥,啥意思啊?」萊恩愣了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不小心進了一場十分不得了的會議。
「沒有了。」林敬知搖頭,沉默了半晌,看向霍伯特教授,「教授,您覺得我可以信任他嗎?」
「他」指的是西德。
「信吧,」察覺到了什麼的霍伯特教授面深沉道,「除了他也沒誰可信了。」
林敬知收回目,在桌上點了點後,重新看向西德,「那我換一種方式,我把我推測出來的線索和我想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你,由你來進行整理,你準備一下,我接下來說的話,會很長。」
在西德點頭之後,林敬知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首先,我要糾正你的說法,法昂肚子裡的組織,進行的不是人腦改造實驗,而是人變異實驗,甚至他們可能會稱之為『人類進化實驗』。」
「進化是關鍵詞,也是他們的目的。製造出素質極強的新型人類,實驗介是輻,方式和狂熱者相同,區別只在於用更強更高濃度的輻直接注人,然後等待千百名中唯一功的那一個『進化士兵』。這種實驗的死亡率極高、功率極低,但蘇銘的況印證了其可行。雖然我至今還沒有看到他們將這種新型人類派出,但這並不意味著實驗未功,事實上我的推測是,他們或許依舊在聯盟宇宙範圍的某個角落,進行著這樣的實驗,且很有可能已經擁有一定數量的功進化者。而只要這種實驗還在進行,聯盟就不可能從岌岌可危的狀態下逃,這一點,等蘇銘清醒後,你們對他做測試就能明白。」
「而我之所以問你那兩個問題,是因為我不認為蘇銘他如你之前所說,是混在眾多人質中,什麼事也沒做就被染的。」
「我想那批人質的特殊,應該和法昂有關,因為諾克曾經向你提出過『餘黨帶回就投降』的條件。那麼據人質解救功和法昂投降時間的前後關係,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那批人質就是諾克和你協商好的條件?而如果這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換條件的話,法昂肚子裡的那個組織聽見風聲,很大可能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的推測是,當時被劫持的人質,是法昂海盜團裡的人,而劫持者來自那個組織,解救者是你。」
「法昂以投降向你換取的人質一定非常重要,清楚這一點的神組織不會輕視這群人質。以這種寄生組織的行為模式上來說,他們在未形前會很怕曝,所以他們要麼不需要法昂,在發覺法昂投降意圖當即甩他們而去;要麼就是還需要法昂,並且是冒著暴的危險需要法昂,那麼,他們一定不會單單派出簡單的一兩個士兵,然後在知道輻對你無效的況下,單單以輻礦做掩飾。」
「所以我的問題更來問的話,應該是那天在人質解救計劃裡,蘇銘及其他兩名士兵,有沒有和我之前描述的『進化士兵』正面戰過?如果有,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
談結束後,第一個離開實驗室的就是林敬知,這一段談話耗費了他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而有關那個問題,西德最後給他的答案很簡單,點頭。
這樣一個作,幾乎瞬間就在林敬知腦中炸開了,繼而引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正面接過了,那麼對方型了多哨兵?存不存在嚮導?數量是多?那個神組織到底在哪裡找到的礦輻?他們為什麼會知道礦輻能使人進化為哨兵?
知道的越多,腦海中的問題就越多,進而往自己肩上放置的力和擔子就更多。從他決定做消散劑的那一天開始,就篤定了林敬知不可能對這種事袖手旁觀。
他的人生經歷塑造了他的信條,人實驗,尤其是強迫式人實驗,是林敬知最厭惡的東西。他不知道那個組織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些信息的,但以波利海妮婭對哨向的瞭解程度,如果沒有他在,恐怕聯盟連今天都撐不到,消散劑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拖緩了那些人的進程。
這大約是林敬知唯一欣的地方。
他不會放棄的,當初也正是因為有人不放棄,他才能從黑暗的實驗室裡走出來,即便走出來時,林敬知看見了自己腳下甩不掉的黑泥,也不妨礙他喜歡那一天看見的。
他想把這種芒從該亞傳達到波利海妮婭,所以他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
一整排思緒還沒來得及想完,林敬知就突然覺到肩膀上傳來了一重力。
「去工作?」西德一隻手搭在林敬知的肩膀上,偏頭問道。
「嗯,」林敬知應聲,敏捷的大腦已經在快速給他羅列他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把睡覺吃飯的時間全部都到最低,完一個初始方案,然後讓西德和霍伯特教授配合,他們對哨向一無所知,林敬知需要想一個能讓他們接,並進而讓所有人接的方案,然後還得加趕上那個組織的進度---
大腦中嘈雜的思緒纏在一起,運轉速度越來越高。
「翹班吧。」西德的聲音打斷了林敬知滿腦子的思緒。
「……啊?」林敬知最開始還沒明白過西德的意思,明白過來了之後,回過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西德,「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你來科研院一年時間每一天都在加班加點,有給自己放過假嗎?」西德皺眉看他,「一天都沒有吧?」
沒有,怎麼能放假?研究工作永遠都進行不完---
「工作是做不完的,尤其是科研這種工作,事越多越不能著急,別給自己太大力了。」西德說著,手了林敬知不贊同的下,「出事有我頂著,保護聯盟安全是我的責任,那些七八糟的彎彎繞繞也是我考慮的東西,你只要看見輻,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
在西德一字一句的話音下,林敬知有些愣愣的,被迫對上西德那雙深邃的眼睛,無形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四散開來,那種悉的,讓人心安的覺又出現了,一點點地平了林敬知腦域中的喧鬧聲。
林敬知沒有見過西德打架,對這人的真實能力也不是很瞭解,但他在那一瞬間,突然萌生了一種直覺---如果有朝一日西德也進化的話,一定會是個極其優異的哨兵。
窗外風起鳥啼,注意到林敬知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緒,西德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微涼的從指間傳達進來,西德抿了抿,強行忽略掉心湧起的衝,手拍了拍林敬知的後背,然後,從口袋裡出了一顆白白的糖果,儼然和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樣。
他遞給林敬知,「別想了,乖。」
看著對方手心的糖果,悉的覺重新飄上心頭,林敬知眸一頓,盯著那顆糖看了半天,剎那間覺到心中彷彿有什麼結冰的地方,被溫暖的普照,正在衝他閃閃發。
接過糖果,攥在手心,林敬知抬起頭來,角勾起了一個很淺很淺的弧度。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微微彎起,帶著謝意的眼睛,西德嚨一:「……」
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