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敬知和西德就這麼面對面地站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

而在這五分鐘的時間裡，林敬知清楚地看見了西德臉上接連出現了，從扭曲到兇狠再到企圖撲倒然後死掉等等一系列表，堪稱富。

不過西德心真正的變化顯然要比他表出的還要多的多。

比如說在林敬知第二次強調他沒有要復婚的意思時，西德鬱的眸狠狠地在林敬知的上點了點。

直接親爛掉他的讓他以後再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好了。

心有只巨大的黑野貪婪地說道。

不行不行，老婆只有一個只有一個，親沒了就完球了。

一隻小小的，幾乎看不到影的白類小聲反駁道。

最終，西德憑借超強的毅力下了心的黑野，張了張，言又止了足足三秒鐘的時間，才盯著自己面前垂眼的小研究員道，「你能先讓我進去嗎，我來找你不是聊復婚的事。」

他接到林敬知那個笑臉就火急火燎地從家裡出發，到達科研院門口的時候剛剛好看見他從科研院裡面走出來，順著就跟著他來了研究員公寓了。

聽見對方說不是來找自己聊復婚的事，林敬知的表先是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判斷錯誤，而從迷茫中走出來之後，一溫度就徑直竄上耳尖，彷彿有個小爪子在心裡抓，林敬知停頓了兩秒後，將門徹底拉開。

「你之後就打算住在這裡？」西德在進來前，本來還有多話想說的，然而一看見房間裡這空曠到堪稱簡陋的環境，其他什麼瞬間就不想說了，眉頭微微皺起。

「嗯。」林敬知點點頭。

科研院高級研究員的薪資倒是不低，但林敬知沒有去找房子的心思，手裡反正有個現的，離科研院還那麼近，沒什麼可挑的，而且……

「看起來和以前的差不多。」關上門後，林敬知如是地說道。

西德一臉問號地回頭看他，「你說這裡和家裡差不多？」

林敬知點頭。

西德：「……」當初和林敬知結婚的時候，西德充分考慮到了他的所有因素，連裝修的時候都是完全按照林敬知可能需要的功能裝修的。

從隔音效果到遮效果，再到最新型的室自恆溫以及空氣淨化，還有一些有利於林敬知這種高強度腦力工作者陷舒適睡眠的香薰等等---

再看看這個宿舍，恆溫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層灰，被子恐怕也就是放著，都不知道多久沒人清洗過了。

林敬知也就是現在乍一看，覺得有牆有床的應該都差不多，可一旦真的睡下去了，估計整個人都得懵。

環顧一圈，西德默默歎了口氣，他其實特別希林敬知能回家睡，畢竟這房間就算再怎麼改造也改不到他當初裝修婚房時那麼心的程度，所以他希林敬知能回家，哪怕他不回去都行。

然而想想那天林敬知堅決的眼神，西德沒能把這些想法說出口，「你接下來有工作嗎？」

「有。」林敬知點頭，要去複查蘇銘的況。

「那你到時候去吧，我幫你弄一下房間，回頭晚上---六點的時候，接你去吃飯，餐廳我已經訂好了。」西德說著，看了看時間，這會兒距離晚上六點剛剛好還有四個小時。

林敬知一愣，「我剛剛說過了我……」

「你不想復婚對吧，聽見了。」西德聳了聳肩，打量了房間一眼，要一夜之間把這個房間方方面面改好確實不可能，但林敬知最要用的東西必須得換，不然他第二天起來肯定會不舒服。

在邊疆待久了的人，最清楚高質量睡眠的可貴了。

「你聽見了為什麼還要和我吃飯？」那頭的林敬知還有些不明白。

西德回過頭來看著林敬知，偏了偏頭，微卷的頭髮從腦後溜了出來，他勾起角，「因為我想追你。」

「……啊？」

「生學上求偶。」西德補充了一句，「你說的離婚理由我聽進去了，但我覺得還是我的問題大一點，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擅長這些，理應由我主的，變現在這樣，算我自食其果。」

林敬知一哽，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拉拉地說那麼多，思緒還停留在「求偶」兩個字上，有些僵地回答道，「責任還是一半一半吧，如果我早一點意識到存在問題並且想辦法解決，也未必會變這樣。」

或者說，像他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因為莫須有的瞬間念頭，同意和另一個人步婚姻的殿堂。

---但對方彼時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那頭的西德聞言停頓了一會，灰藍的眼睛裡有著讓人心的真誠，「那你能不能通融這三個月？就當再給我一次機會，畢竟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我兩配的。」

這話乍一聽上去有點不要臉，但林敬知卻沒有反駁，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看著西德，這人的材和氣質都太過人，哪怕是在說著低落的話，在林敬知眼裡都有些閃閃發的。

他盯著西德良久，最終意義不明地回了一句，「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說了。」

西德：「？」

林敬知：「你長得真好看。」

·

半個小時後，親眼目睹西德一邊幹活一邊時不時悶笑出聲，偶爾還漾地哼幾首小曲的模樣，林敬知忍不住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並最終得出了誇讚西德就是個錯誤的結論。

這不，元帥要是有尾的話，這會兒肯定都頂著天花板了，為了讓他的尾稍微輕鬆一點，以後還是誇---最好不誇為妙。

反省的同時，林敬知也看不懂西德在做什麼，在好幾次企圖幫忙未果之後，索找了個椅子坐下，開始刷終端。

這年頭聯盟各式各樣的件特別多，但林敬知喜歡用的就那麼幾個，基本都是比較偏向知識論壇的，還有一些科研院的網。

而他常去的各大論壇裡，最近基本上都在討論法昂回歸，以及他此前和蘇娜的那一番風波，林敬知隨便了幾個論壇，而後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帖子。

《理探討西西里醫生的『無藥式治療法』對輻患者的可行》

「無藥式治療」？

林敬知挑了挑眉，點進了這個帖子。

通過主樓的三兩句話，能大概看出來，這帖主不是個外行人，他先是確地分析了現今聯盟對輻的研究點，然後寫下：

「誠然林博士消散劑的問世挽救了非常多的生命，但他的研究主要是以制輻反應為主，之前聽過西西里醫生的演講，後者主張輻或許能讓聯盟人得到一定程度的進化。從輻中破蛹而出，便能獲得新生這一理論給了我很多靈，所以發出來和大家理討論一下，西西里醫生主張的無藥式研究，可行強不強，輻有沒有可能真的為人類邁向種族進化的一步。」

林敬知在這之前，沒有聽過西西里這個名字，但帖主對西西里的描寫卻勾起了林敬知一定的興趣。

「在看什麼？」那頭的西德早在察覺到林敬知開始認真看東西的時候就消停了聲音，沒打擾他。

科研院裡的家務機人多的，西德將清掃的工作全部給了家務機人，自己負責逐個檢查林敬知房械是否能正常工作，或者是有沒有可能加芯片進行維修升級，然後盡可能地調整林敬知在家裡已經用習慣了的那一套。

短短半個小時，西德已經下了好幾單芯片了。

「論壇。」林敬知回復道，他目隨意地掃了掃下面的回帖，並沒有能勾起他注意的，於是索不浪費時間，直接關掉論壇，去搜索了一下西西里這個名字。

後的西德湊過來時，剛剛好看見這一幕，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呵，你當著我的面搜索別的男人的名字幹什麼？是想向我示威，引起我的注意嗎？」

林敬知手上的作一頓，回過頭來，「……什麼？」

被那雙溫潤的黑眼睛注視著，西德瞬間就變了慫包本包，「沒，我說你搜他幹嘛。」

「你認識他？」

「聽過。」

「哦，」林敬知應聲，「剛剛看到有個說到他研究的帖子，還有意思的，所以想查一查。」

「無藥式研究，人類進化論？」

聽見西德準地報出了這人的主要主張，林敬知再次回過頭，面好奇，「你知道他的事啊。」

「知道啊，」西德做出了一個回憶的表，「輻發前夕，他曾經在邊疆待過一個月的時間，為人有點瘋，不怎麼招人喜歡，每次都往偏僻的地方不要命的跑，我的兵撈過他幾次。」

「那你怎麼看待他的主張？」林敬知饒有興趣地問道。

西德聳了聳肩，「瘋子的主張不在乎別人的眼，不過人類進化論這種東西，聽上去好像熱沸騰的，但歷史早就證明人類但凡想進化，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當年聯盟剛剛出現機甲的時候，不就狠狠地打了一仗？四分五裂了多年才重新統一。」

林敬知目帶著幾分探究地看著西德，「所以你不贊同他的結論？」

林敬知認真的時候，那雙眼睛喜歡直勾勾地看著對方，別人被看的時候是什麼覺西德不知道，但他被看的時候，渾上下就一個反應。

快起火了。

面對林敬知黑漆漆認真問問題的小眼神，西德一點兒也不想好好回答，就想湊上去親親抱抱蹭蹭。

然而想到自己前不久才信誓旦旦地說出的話還引來了小研究員的誇獎，眼見求偶進度向前大步邁進，他只能默默將心的火苗熄滅，一臉冠禽道，「研究人員聰明的腦袋瓜不是我這個糙人能評價的，他說的是錯的，我無法反駁；說的是對的我也不能改變，所以贊不贊同對我來說，有點多餘。」

林敬知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地點了點，半晌，點了點頭，「確實。」

西德看了林敬知兩眼，並沒有要把這個話題延長下去的意思，轉正想看看家務機人工作的況時，就親眼看見某個正往林敬知床上湊，蠢蠢想做個換床單任務的機人。

雙眉一豎，西德臉瞬間難看到彷彿被人了自己珍藏二十年的寶貝小餅乾似的。

「哎不是你給我停下！」西德一邊向機人的方向跑去，一邊呵斥道，「說你呢丑不拉幾的那個，床的範圍是我的工作區，誰讓你的？哈？造反了是不是，給我鬆口鬆口鬆口--」

後的林敬知還在思考剛剛的對話，並沒有及時對西德和家務機人說話的場面做出反應，因為他總覺得西德剛剛說的一番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忽略了，而西德本也沒有主解釋的---

「那你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要去前線嗎？既然是輻發的前夕，就說明當時法昂還沒有採取輻攻擊，他的進化論和無藥式治療也無從來之吧？」倏地抓到什麼點的林敬知，雙眸一亮，問道。

林敬知問出這句話，西德的表和家務機人搶活兒的利索手明顯頓了頓，目一晃，良久，回復道，「去查一件事。」

「嗯？」

「差不多一年前的時候，聯盟邊疆曾經發生過接連幾起隕石墜落事件，那瘋子當時跑過去，非說墜落的不是隕石，而是什麼來自高文明的未來人。」

西德一邊隨意而簡短地概括著，一邊豎眉冷臉地兇了那個家務機人一把，就這麼恰巧錯過了林敬知劇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