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已大亮,裴悅昨晚和表姐一塊睡,兩人談了許久,從孩時,談到後來各自及笄。
“哈。”裴悅看了眼還在賴床的表姐,手在腰間掐了下,“快別裝睡了,我方才都瞧見你睜眼睛了。”
安瑩瑩往床裏躲去,笑著撒道,“哎呀,你先起來嘛。你是不知道,嫁了人就要早起伺候夫君,還要打理一座府宅的細小事,哪裏還有現在這種清閑日子。好悅兒,你讓表姐再躺躺,我保證一會後就起來。”
裴悅無奈地笑了下,又心疼表姐,最終還是自個先起來了。
等梳洗完,安瑩瑩才依依不舍地起床,讓丫鬟給上個最豔麗的妝容,裴悅聽到後,親自過去幫安瑩瑩上妝。
安瑩瑩的五長得很大氣,黑又亮的眼睛裏仿佛住了星星,笑起來時閃閃發,也是個極為清麗的姑娘。
一番打扮後,兩人才去裴夫人那請安。
裴夫人看到安瑩瑩時,明顯地愣了下,隨後點頭說了個好,“姑娘家的,到底該有自個的氣度,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話音剛落,惠平郡主到了。
安瑩瑩要和林棟談話,這種事,裴家自然也知會了惠平郡主。
惠平又是一晚沒睡好,用過早膳後,就拉著安瑩瑩,東拉西扯回憶了許多往事。直到門房來傳話,說表姑爺來了,惠平郡主這才鬆開兒的手,憤憤站起來道,“讓他麻利點滾進來,今日我若是讓他豎著出去,我就不姓元!”
“母親別激。”安瑩瑩趕給裴悅使了個眼,和裴悅一起拉住母親,“今日是我要見林棟,您在這兒陪姑母喝茶便好,我去問他一些話就回來。”
惠平不放心,想要追去一塊,但裴夫人開了口,才忍住沒追上去。
門房把林棟帶到裴家花園的涼亭中,安瑩瑩已經坐在那裏等候。今日的安瑩瑩特意打扮過,宛若春日裏盛開的花,看到這樣的安瑩瑩,林棟不由晃了會神。等安瑩瑩轉頭看來時,他心中多了幾分希,既然安瑩瑩會打扮來見他,想來是能諒解他。
走進涼亭後,林棟小步往前挪,頭低低地看著青的石磚,心一狠,給安瑩瑩跪下了。
“娘子,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瞞著晚娘的事。但我當時太在意你了,如果你知道有晚娘的存在,肯定不會同意和我親。”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林棟給安瑩瑩跪下,確實難得。
但安瑩瑩卻不為所,沒有表地看著林棟,語氣冰冷,“因為在意我,所以才騙我?林棟,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麽好哄嗎?”
“我真沒騙你,我和晚娘隻是一個意外,本是賣藝不賣的,後來我醉酒才和有了一次關係。哭著說活不下去,我看可憐,才把遠遠安置著,對從來都沒有。”林棟激解釋,“至於鵬兒,最開始我也不知道有他的存在,等我發現時,晚娘已經懷胎七個月,孩子都型了。”
“瑩瑩,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沒想過要負了你。你若不願意接鵬兒,我也可以把鵬兒送走,隻要咱們再恢複如前,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想了一晚上,林棟打算心狠放棄這個兒子,往後他還可以再生,沒必要為了一個卑微的外室子,而丟了安家乘龍快婿的份。
“夠了!”安瑩瑩撇開頭,不想再看到林棟。
因為做好了決定,眼下不會再下意識地幫林棟著想,所以能看得更清楚。
強忍著怒氣道,“你說和晚娘隻是意外,但你既然睡了,就該給一個名分,卻把人當外室安置,這是你對晚娘的不負責。後來又騙了我,也不是多喜歡我,而是我的家世能給你帶來助力吧?”看林棟搖頭說不是,安瑩瑩擺手讓林棟不要打斷,“至於林鵬,你做都做了,卻要一個兩歲半的孩承擔痛苦,這是你沒有擔當的表現!”
深吸一口氣,安瑩瑩忍著淚水,心中默念絕對不能在這時哭出來,站了起來,直腰板,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棟,“林棟,你讓我太失了。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不再是一家人了。”
林棟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聽到安瑩瑩要與他和離,當即站起來,大喊聲“不”。
安瑩瑩卻並不在意林棟的挽留,原以為嫁的夫君是風霽月,能有年意氣,又能擔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可現在看來,林棟除了表麵做得好看,對的誼也不見得是真的。
“瑩瑩,不是這樣的,我確實一心對你。”林棟舉手發誓道,“若我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
安瑩瑩深吸一口氣,因為看清了,心中的憤怒反而沒那麽多,深吸一口氣,清亮的雙眸看著林棟落下一行熱淚,“林棟,你也給你自己留點臉麵,誓言說多了,有時會真的。”
林棟還是搖頭,追著安瑩瑩出涼亭,想去抓安瑩瑩的手,但被安瑩瑩給甩開。
這幅場景,正好被趕來的惠平郡主看到,一聲怒吼,差點嚇破林棟的膽。
惠平到底還是不放心,想悄悄地過來看看,不曾想還看到林棟想手,當即衝過去,一耳打在林棟臉上,“林棟,想想你的職和家世,莫要再糾纏了。若你再糾纏不放,我定讓你在京都待不下去!”
林棟的臉頰火辣辣地疼,眼神極盡哀求,安瑩瑩卻還是不為所。沒辦法,他隻能先回去。
出了裴府後,林棟瞬間變了臉,麵不愉地和車夫道,“去城西的別苑。”
晚娘母子被林棟暫時安排在城西中,他知道安瑩瑩不願見到晚娘,可沒想到安瑩瑩的態度會那麽強烈。
馬車疾馳到城西,林棟跳下馬車,到了別苑門口,抬腳猛地一踹,發出一聲巨響,隨即屋子裏頭傳來孩的啼哭聲。
接著又是兩腳,門才被踹開,“啪”地撞上牆壁。
看著抱住鵬兒的晚娘,林棟滿臉怒氣地衝過去,單手扼住晚娘纖細的脖頸,使勁掐住,惡狠狠地兇道,“你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力氣,陪了多笑臉才換來一門好親事。晚娘啊晚娘,你為何那麽蠢?既然當了一日的外室,你就永遠隻能是外室!”
說完,林棟轉頭看向隨從,吩咐道,“把鵬兒抱走,以後他們母子不會再見了。”
晚娘一聽兒子要被抱走,拚命地想搖頭說不,可被林棟死死掐住脖頸,別說開口了,就連呼吸都快不行了。
林棟看晚娘麵漲紅,才泄憤地甩開晚娘,不管鵬兒哭得多厲害,他卻頭也不回地走出院子,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晚娘。
晚娘跪坐在地上,擺沾了泥,想要追出去,卻無力站直,隻能用手肘撐著爬到門口。但等能喊出“鵬兒”時,林棟的馬車已不見蹤影,更看不到鵬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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