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等紅新娘傳音，“鬱”直接便回道：“幽素墳中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如今的兩位忌。”

“而我與紅，則是那兩位的下屬。”

說到這裡，“鬱”又補充了一句，“從很多年前，我一直等在這裡。”

“不過，紅則在中途偶爾會出去覓食。”

裴淩微微點頭，心中卻冇有到多意外，他現在的恨意被門戶反覆離，但思維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

自己邊的紅新娘，一直都在演戲！

不，應該不是一直……

【誅惡旗】，還有【冥天大夢】，紅新娘確實無法反抗，否則對方本用不著跟他演戲。

但其後從茶樓出來，自己與紅新娘同乘花轎開始，對方應該就擺了他的控製！

在夢境裡的時候，他提出的三個條件之一，是要求紅新娘說出一條安全離開幽素墳的通道。

“咒”留在幽素墳的造化當然重要，但在紅新娘已經被他控製住的況下，他怎麼都應該先問出通道，將厲師姐與晏明嫿等人送出幽素墳，確定們遠離兇地之後，再獨自去謀取機緣，如此才更加保險，也冇有了後顧之憂。

但剛纔這一路上，他卻把真正關鍵的問題，全部忽略掉了！

包括打聽對方的底細也是一樣。

直到剛纔接近麵前的門戶，裴淩才如夢初醒般，猛然回過神來。

他是“咒”的傳人，掌握著“咒”的手段，而紅新娘作為另一位忌的下屬，上又豈能冇有一些忌留下的底牌手段？

想到這裡，裴淩繼續問道：“若最後還是我得到了‘咒’的造化，那兩位……會不會出手？”

“鬱”簡短的回道：“我所侍奉的那位，不會。”

聞言，裴淩轉過頭，向紅新娘。

喜帕下的麵桃腮微微一，鮮豔菱勾出一迷人的笑意，紅新娘聲說道：“妾伺候的那位，非常厭惡生者。”

“但，應該也不會對主人出手。”

裴淩麵不變，心下沉。

紅新娘與“鬱”說的話，他並不全信。

但從現在這況來看，彷彿那兩位忌跟“咒”之間，有著什麼約定。

“咒”允許兩位忌也派人前來謀取其留下的造化，而作為換，兩位忌，也不能對真正負“咒”之傳承的傳人出手……

當然，這隻是猜測。

略作思索，裴淩道：“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我不是‘咒’真正的傳人，又會如何？”

“鬱”極為平靜的說道：“你能來到這裡，便是‘咒’的傳人！”

聽到這裡，裴淩微微點頭，停留這段時間，他已經快到極限。

再拖上片刻，興許便會跟之前那些鬼一般，被門戶吸收得乾乾淨淨，不留毫痕跡。

於是，裴淩不再開口，大步往前走去。

紅拂，白袍飄揚，紅新娘與“鬱”、“貪奴”立時跟上。

四道人影很快走門中，瞬間憑空消失，彷彿從來冇有出現過一般，四野重歸於空闊無。

高大巍峨的髑髏山不知道存在了多歲月，森白骨堆積綿延，風從四麵八方吹來，呼嘯奔湧。

遠白霧翻騰如煮，森冷死寂。

似千萬年一不變。

※※※

翻湧的霧氣，濃重的冷，結結實實的纏裹著一行人。

赤紅火焰躍之際，照出環繞四周的一張張符籙，清靈之氣不斷逸散，戒備四周。

傅玄序、終葵越棘與寧無夜眉睫間儘是灰黑的霜雪，他們已經在霧氣之中走了許久。

懸浮在麵前的羅盤，茶樓的位置，就在他們前方不遠。

忽然，傅玄序停下腳步。

終葵越棘與寧無夜立時跟著站住，玉璽與飛劍，已然瞬間握掌心。

隻見傅玄序眉頭皺的傳音道：“這點路，我們已經走了很久！”

聞言，終葵越棘與寧無夜麵瞬間凝重起來。

符陣、【民心所向】以及眸中劍這些手段，都冇有任何反應，說明這附近，冇有鬼靠近，也冇有其他危險。

但此地乃是幽素墳，發生任何況，都有可能！

略微沉思，終葵越棘傳音問道：“是不是誤哪法則之地？”

傅玄序微微搖頭，爾後傳音說道：“我一直盯著羅盤，這裡冇有其他法則之地。”

“而且，如果真是法則之地，其周圍霧氣，會有一個明顯的削弱。”

“但我們這一路行來，一直大霧之中。”

寧無夜點了點頭，爾後說道：“不是鬼，也不是法則之地，很有可能便是幽素墳本的變化。”

“羅盤未必準確，我們最好往回走一段，看看剛纔有冇有走錯路。”

“也好。”傅玄序稍作思忖，便抬手收起羅盤，頷首同意。

三人遂轉過，開始往回走。

“嘀嗒”、“嘀嗒”、“嘀嗒”……

氣凝結的水珠不時拍落在鬆的泥地、虯結的枯枝間，發出冷寂的聲響。

三人運轉目力，一寸寸辨認著地上的痕跡。

片刻之後，他們發現，前方的霧氣之中，影影幢幢矗立著一座茶樓。

其細節看不清晰，廓卻極為眼。

三人頓時麵一喜，卻冇有立刻靠近。

傅玄序與終葵越棘立時仔細檢查符陣以及【民心所向】，反覆數次，冇有任何問題，遂又施展手段，遠距離探查茶樓的形。

寧無夜雙目微闔，通過眸中劍，全力以赴應四周。

半晌之後，三人終於可以確定，茶樓冇有問題。

他們剛纔應該是方向走錯了！

暗鬆一口氣，三人這才朝茶樓走去。

很快，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典雅的木製樓閣，門外還掛著一麵五新的茶旗，正隨白霧風恣意飄。

似察覺到三人的靠近，木門跟之前一樣，主朝打開。

這一切如此悉，三人心頭略鬆，立時走其中。

“砰！”

下一刻，木門關上。

聽到後的靜，三人微微一怔，定睛一看，卻見麵前長廊森晦暗，地麵散落著些許枯敗的骨、不知道什麼生靈的皮與牙齒，琉璃窗外，白霧翻湧如沸。

整個茶樓空無一人，冇有任何生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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