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住笑，不理他，繼續沉默。

　“白落落你是不是皮了？”

　“……”

　他見我不是說話，又把我手機搶了過去，我瞄到他在挨個的刪我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我就這麼看著他刪，反正哪些能刪哪些不能刪，他比我這個手機的主人還要清楚，還幫了我一個忙呢。

　刪了一大半，剩幾個有點眼的號碼，我看了眼，基本就是我爸媽袁芳，工作室的座機號以及他的號，還真狠的啊。

　刪完了，他高興了，然后將手機還給我，臉上有幾分得意，像是在說，“小樣，我還怕治不了你？”

　本來我是不打算說什麼惹他不爽的話了的，但是看著他那得意勁兒怎麼就那麼討厭呢？于是我犯了，“其實我本沒有存他的電話號碼。”

　他看了我一眼，帶著點審視的目，我不待他說什麼，又接著道：“反正我記得住，不需要存。”

　果然，他的臉一下就不來了。“你就那麼忘不掉他嗎？”

　“畢竟……”想又用畢竟是初這句話來捱賽，但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一個眼神給瞪得不敢再說什麼了。

　好吧，我繼續沉默，然后他竟然也沉默了，過了良久我兩都還保持著一個作僵持著，誰也沒有先，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覺得脖子都快要斷了，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他突然說：“若是當初，我沒有求你嫁給我，完我媽的心愿，你現在應該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嗯？這種問題，秦大爺也會問？我本來還想跟他貧，但是看他的表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啊，我是不是玩的有點過頭了？

　我張了張，正想說什麼來著，他突然又冷冷的轉頭對我道：“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就算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但是你已經被我睡過了是真的，沒哪個男人會要一個殘花敗柳的。你死心吧，收起你的水楊花。”

　“……”殘花敗柳？覺真的是玩大了啊，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一定是真的生氣了。

　我繼續沉默，之前是不知道要說什麼，現在卻是不敢說話。

　他臉依舊很難看，見我又不說話了，轉就要走，我手拉住他，他沒有回，也沒有說話，像是在默默地等待著我先說話。

　“我騙你的。”

　“……”他還是不說話。

　“再跟你結婚之前我就跟他分手了。所以那種假設的可能是不會存在的。”

　“……”

　“我也沒有存過他的電話號碼，早就刪了。也不可能記得住他的電話號碼，你忘了嗎？我記阿拉伯數字是最記不住的。”所以啊，我的手機上才那麼多沒有打備注的電話號碼啊，讀書的時候，數學也很難及格一次。

　他還是不說話，也不回頭，我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要看他相不相信了。真是的，這男人生起來真的是又恐怖又讓人無奈，還特麼比人難哄。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用了一下力，就把我的手給掙開了，我本也是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拉住他的。

　眼看他開門就要走出去，我扁了扁，然后一口氣提起來就忍不住的吼了出去，“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都給你解釋清楚了你還這樣，怎麼那麼小氣啊，你跟別的人不清不楚的時候，我有說你什麼或者給你臉看了嗎？”

　“那你倒是拿點臉給我看啊。”他突然轉吼還我。

　“……”我被他吼得一愣，不敢說話。

　“你如果也介意或者懷疑我跟哪個人不清不楚，那你就給我點臉啊，為什麼每次都要一臉無所謂的走開呢？”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臉冷漠中帶著點復雜的緒，那種緒我懂，是生氣懊惱和恨鐵不鋼。

　“誰說我是一臉無所謂的走開了？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和別的人摟摟抱抱，有說有笑的時候我心里有多難過？你只知道你不開心了，就沖我發火，那我那呢？我生氣了，吃醋了，難過了，我又當怎樣？”我大聲的吼了過去。

　“……”他沉默了不說話了，我倒是有很多的話憋不住想講，“你要我怎樣啊？十幾年了，我可有埋怨過你一句？我從來都只是把錯怪在自己的上，怪自己不夠漂亮，不夠優秀，沒本事，配不上你，你只是不喜歡我不我，眼里沒有我罷了，你是沒有錯的……”說著眼淚又很沒有出息的流了出來。

　“你讓我跟你結婚，好啊我跟你結婚，甚至連一句為什麼是我都沒有問過，你說要跟我離婚，好啊，我跟你離，只要你開心就好，我不會增添你的負擔，你說讓我跟你出國，好啊。我就跟你出國，你總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跟你一起去的話，我不放心。

　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都靈，偶爾開次視頻說累了想看看我，即使月經來了，肚子痛得很難，我怕你察覺擔心，對著鏡頭不敢出一難，我想你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卻都不接，甚至連發短信也不會，你太忙了我不怪你，那我去找你總行了吧，可是三月份的米蘭冷得徹骨，我在陌生的大街上，異族人的人群里看著你，你卻裝作不認識我。懷里是別的人。

　好吧，我承不了那種心寒，我回國過冬，你回來了，跟分別開，毫無聯系的那一年時間沒有發生過似的。一臉淡然的讓我來跟你一起住，我明白自己幫不了你什麼，站在你邊的不該是我這種平凡而沒用的人，我主疏遠你，可你卻是要把我弄回來……”哭得泣不聲，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的，可是張了張，卻又啞然失言，什麼都說不出來。

　覺到一只手從我的頭頂漸漸到后腦勺，然后稍微用力，就將我往前帶抱進了懷里，“你，了我十年的氣？”

　“嗚……”笨蛋男人，是說了你十幾年啊，你怎麼就聽不懂呢？不，其實算起認識他到如今已經二十幾年了。

　“對不起。”他輕聲的，聲音有些抖的說。

　“嗚嗚……”

　“是我不好。”

　“嗚嗚嗚……”

　“是我太自私了，沒有想過你的。”

　“嗚嗚。”你也知道自己本來就不好，是你太自私了啊？

　“可是白落落……和你結婚并不全是因為我母親的原因，帶你出國也不是一時興起，我說過邊習慣了有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他聲音很是嚴肅的問。

　“……”鬼知道你是啥意思噢，我們的腦回路又不是一個頻道的。

　“因為除了你，我大概沒有辦法和別的人日日相，不僅是人，恐怕連男人我也沒辦法和他兩個人生活。”

　“……”廢話，你又不是基佬。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和別人正常生活，大學的時候我就沒發現了這個病，他們都很好，明明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但我就是非常的排除和他人一起生活，他們只是稍微弄一點靜出來，我就煩躁的想打人……后來不得不提前離校實習。”

　小學到高中他一直都是步行生，沒有住過校，因為大學C市這邊。離家遠才不得不住校。

　他的這種病應該是一種排斥心理吧，或許因為小時候的遭遇，他便習慣的排斥著周邊的人過近的接。

　“說和你離婚的那些話也是假的，我只怕自己沒辦法好好地保護你，所以想著你離我遠遠地話，或許會過得更好。可是當你真的走了，我又自私的不想讓你走了。”他把我抱得更一些的說：“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也不清楚對你的這份，因為從未有過，所以我沒辦法去分辨它的說法和意義，但是我唯一能確定的是，若我媽走的時候，不是你在我邊陪著，我或許已經跟著去了。那種全世界都毫無意義，世界再無留的這種覺真的很難。”

　“所以，我決不允許別人將你從我的邊搶走，我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你。誰讓……你當初要出現在我生活里的呢？你這是咎由自取，是報應，懂嗎？”

　“……”我沉默了十幾秒，才舒緩了心中的緒，了，的只能回他一個“懂。”如果這是懲罰，我愿意接，而且還愿意的不得了。

　這些話為什麼不早說呢？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早點說的話，我就不會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給別人了。早些說的話，我不會把他一個人留在意大利，早些說的話，我就不會為了想試探他，就撒謊讓他吃酷，讓他那麼沒有安全，以為我真的要被被人搶走了。

　或許，其實他的心比我還要孤獨，比我還要一個穩定的家庭，比我還想要獲得安全，因為啊，我離開他，我還有爸爸媽媽哥哥嫂嫂和妹妹，而他沒了我，就真的只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