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仿佛想要將整個世界湮滅。
時針緩慢的指向了十二點的方向,秦酒眼睜睜的看著別墅大門如期打開。
“你回來了?”
微涼的嗓音回著,祁元闞卻沒有分給半分眼神:“我是從墓地回來的。”
“連續五年,每年的今天你都會在墓地呆到十二點再回來。”垂著眸,秦酒掩藏著眸底的嘲弄:“你確定墓地裏埋藏著的是秦淩霜的?”
“你又想重複你那套陳腔濫調?”
嗤笑,煙霧從祁元闞的指尖散開,帶著淺薄的尼古丁的味道:“說當年淩霜遊走於眾多男人之中,我隻是其中一個,說淩霜沒有死,那被火燒焦了的是找來替代的。”
“對。”垂著眸,秦酒紅勾著冷笑:“可我無論說多,你都執迷不悟的一直著?”
“那也總比一個逃了法律罪責的殺人犯來得好。”祁元闞眼神極冷,字字句句縈繞著從嗓子中出來的嘲弄:“我暗了那麽多年,你覺得求而不得的有那麽好泯滅的?”
秦酒對這樣的爭吵並不意外,可心尖疼的厲害:“所以說到底我隻是一個你娶回家的擺設。”
“用玩意兩個字更合適。”神沉,祁元闞渾夾雜著令人戰栗的寒意:“而且,你覺得你這個殺人犯,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冠冕堂皇。”
迎麵而來撲鼻的煙味,刺骨涼薄的嗓音,單薄的影搖搖墜。
秦酒嗓音微啞,克製著冷靜:“有什麽資格?你這輩子最心的人是自己衝進火海中的,沒有人能夠證明那場火是我放的,也沒有人能夠證明是我灌了安眠藥將秦淩霜扔在火場裏,更沒有法律能夠判決我是個殺人犯。”
“而我自從五年前嫁給你,為你持祁家,為你生兒育。”紅挽起,斂著毫無痕跡的嘲弄:“十二年前的一眼,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期嫁給你,中間整整七年,就算是我跪在你麵前,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五年前,我站在原地,以為隻要我用真心對待你,你就能夠回頭看到我,可我等到的是什麽?”
四周的寒意無聲無息的侵骨髓,眸底皸裂開細細的裂。
秦酒的嗓音徒然增高:“鋃鐺獄,獨守空房,祁元闞,這就是我了你十二年換來的結果。”
四周縈繞上幾分死寂。
居高臨下的眼眸靜靜的睨著秦酒,祁元闞英俊如斯的俊臉帶著無窮無盡的譏諷:“那要怪誰?那是你活該。”
細的掌心瞬間沁出粘稠的,秦酒攥拳頭:“好一個活該,祁元闞,你自己捫心自問,我欠你的嗎?”
“我秦家和你無冤無仇,你卻為了區區的秦淩霜,要將我陷害獄,要讓人在獄中整死我。”嗓音沒有任何的哭腔,睫抖著:“如果不是爸爸和祁爺爺的幫忙,我現在恐怕就是監獄裏的一抹冤魂了。”
“十二年時間,就算是一塊石頭也會被我焐熱,而你那顆鐵石心腸,曾有過我嗎?”
秦酒頓了頓:“哪怕一點點。”
黑澤的眸子轉過來,明明恨意滔天,還是抱著一幻想。
“你是在自取其辱嗎?”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