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嗎？”殷亦桀在我耳畔低聲說。

“……”過了很久，我說：“破壞氣氛……”

殷亦桀愣了一下，大概不適應，以前是我總破壞氣氛好像。

現在換了他，他大概忘了，把我頭挖出來，看著我。

我眨眼，沒表，太久了，不習慣。

低下頭，靠在他懷裏，我說：“好容易安靜一下……你了？”

想想不對，應該是他擔心我了，照顧周到而已；而不是他了因此拿我當借口，或者委婉的提醒我，他不至於這樣的吧。

殷亦桀靜了一下，親著我能親到的地方，低低的道：“以後就這麽安靜的抱著你，好不好？”

我想了一下，難道他以前還這樣抱過別人？

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好像隻有廖亮才會……

“哇，殷，恩才走你就打算抱別人？別忘了我是頭號閨，這裏還有十八號娘家人。”

廖亮今天沒有用高音，說出來的話，沒什麽力度，聽著沒氣勢。

殷亦桀看著，冷冷的道：“張亞龍，再管教無方……”

張亞龍還沒過來，米飯先發話了：“殷你別指東說西；告訴你，我也聽見了，也有意見。姐，怎麽樣，還好嗎？哥說沒事兒了給他打個電話。”

米飯是我書，也是哥的眼線，盯著我呢。

看的意思我知道，我剛才在大喇嘛麵前落淚，他們都看見了，所以關心的問問。

我搖頭，說：“我沒事。你們吃了嗎？快……八點了……”

我在大活佛那裏呆了一天，有夠久的了，難怪殷亦桀問我不。

米飯過來拉我胳膊，殷亦桀不讓，廖亮上來，和米飯一左一右，手搶。

殷亦桀不能和們打架，但們能拉我，不用顧忌；很快，當街，開搶，圍了好些人看。

殷亦桀將我牢牢抱住，們則無孔不……雙方幾乎勢均力敵，很有競爭力，拉拉扯扯，就沒想過我舒服不舒服，嗬。

我看，他們都心很好，大概我也不用很悲切；或者，暫時也不用讓他們知道我恢複記憶，免得他們都提心吊膽的，像手指甲劈了，得重新適應。

想了一下，我說：“你們一定牛吃多了。”

廖亮道：“我吃的川菜，沒吃牛。”

張亞龍兩手揣兜裏，悠閑的看著，男兩方兩不相幫。

米飯附和道：“姐還沒吃飯，快吃去。我們不用擔心，會照顧自己的；吃個飯都不會，傻呀。”

米飯話裏有話，嫌殷亦桀當我傻子，還有一層意思，是……是這樣，談寶銘想讓大家“低調”一些，因此一二百號人分很多組，三五群的出門，就不“太”招搖了。

如此一來，吃飯什麽的都他們自己解決，所以米飯才和我說，“會照顧自己”，指大家都會吃好的。

但是，我說：“你們幹嘛吃川菜？才八點，一定沒吃宵夜……”

他們都愣了，不知道我什麽意思。

其實……我是覺得他們吃多了沒事做，好好的搶我做什麽。

我看殷亦桀，他也閑得很。

殷亦桀很像狗那樣裝個委屈，他大概想和我一塊，安靜的呆著。

他穿著藏袍，裝委屈的時候，好多放生狗圍著他，大概他上帶著桀桀的味道，狗認同胞呢。

我有些想笑，忍了忍，還是算了。

廖亮抱怨上了，說：“這裏沒什麽好的飯店，就川菜最方便，也不用擔心不合胃口，雖然……妝可人，不如咱們換個地方玩去吧，這裏有些抑的覺。羊卓雍錯、納木錯、瑪旁雍錯、林錯那些地方，路極難走不說，環境也差。咱又不是友，也不是佛徒，不去轉山轉水轉佛塔……珠峰咱們又不上去，去個大本營，我看沒什麽意思。”

米飯不幹了，丟了我和殷亦桀，對上廖亮吵起來，說：“這麽多人來西藏，你是頭一個說不好玩的。這裏簡直是西方極樂啊，多聖潔的地方！你就沒品著吧，還當自己千萬富婆太太，喜歡腐敗遊豪華遊，去個海邊曬個太……”

米飯天拿張亞龍取笑，廖亮這會兒顧不上還了，一蹦三尺高，拉著我大笑道：

“哇！妝可人，我太你了！原來下一站是去海邊曬太，虧還一直憋著不肯說，大書，得瑟！下次頭疼腦熱的別找我！海邊誒，去哪個海邊？我要減，我要潛水，我要……”

米飯大書就得瑟，說：“就你那材，估計減沒功，我們就該回家了。姐，這次轉多久，一個月還是二個月？”

米飯故意奚落廖亮二個月減減不下來，這次活大致上是談寶銘安排的，大書其實也不很清楚。

廖亮不幹了，哇哇大，二個人準備再打一架，有組織沒紀律。

那邊幾個友，長槍短炮對著我們就要開始拍，銘風從某個角落神奇的鑽出來，一看，自家人，鄭璟仁。

殷亦桀取笑他：“小喬，你原來還是個友？為了拿攝影大獎，連老婆和人打架都不管？”

鄭璟仁抓拍了好幾張，才湊過來和我打招呼：“大姐好！你看我剛抓拍的這張，好看不？”

他把大炮轉過來給我看，畫麵上廖亮跳腳、張、瞪眼、比手；米飯撇、臉紅撲撲、齜牙、眼睛像藏獒一樣放綠；張亞龍臉上沒什麽表，雙手揣兜裏，淡淡的看著，不勸架；殷亦桀冷酷的站在一旁，旁觀，也不勸架；我……角很微不可查的勾起，像笑，又沒笑。

殷亦桀一手摟著我，我們半疊，依偎……殷亦桀另一手抓著我的手，握著，不放鬆；他的眼角微微上斜，細細的皺紋，是智慧，也是幸福的弧度。

“笑看二當街吵架？這形象不太好吧？太沒社會責任了。”

銘風個子高一些，站我們後，議論一番，嘖嘖，不滿意。

人家打架我們還笑嗬嗬的看著，覺是不大好，很不大好。

“你看什麽呢？沒品！大喬，來看看我大姐……看見沒，神的微笑，大姐心很好……”

鄭璟仁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殷亦桀改了稱呼，自稱大小喬，意思他們人是親姐妹。

“你意思我們打架我姐很開心？那我們要不要再打一架？廖亮，我想看看我姐笑的樣子……我真的好想好想看看我姐笑誒，姐……”

米飯說著說著，帶上了彩，有些憂鬱；還很認真的和廖亮商量，連招式都擺出來了。

廖亮袖子一捋，也激了，往這邊，一邊道：

“妝可人笑了？妝可人要笑了？這玩笑開不得啊，我看看我看看……我要第一個看！”

殷亦桀看著我，手下摟著我又了好多，扭頭對廖亮酷酷的說：“剛可兒笑的不明顯，幾乎看不出來。你們再打一架，試試看。鄭璟仁，你去選蚌好角度，將我們照好看一點。”

廖亮激了，拉著米飯說：“隻要妝可人肯笑，打架就打架，畫個大花臉都行！來，米飯！”

米飯點頭，好像讓我笑是一件天大的事，恨不能烽煙戲諸侯或者裂帛那個送荔枝來；一邊還不忘記鄙視殷亦桀：

“就惦記臭，一點不疼我姐；照的再怎麽好看都是老夫妻，典型的鮮花在牛糞上。等確認我姐笑了，一定是天下第一人，我要求換姐夫！”

殷亦桀利索的應道：“誒！這姐夫一會兒一會兒不，下次再不乖我先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