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都當我是空氣,這樣很好。蒼蠅和空氣之間,我選擇後者。隻要相安無事,偶爾被吸進去再吐出來,就可以了。
周輕雲來過,說了幾句,大家也不用端坐,很隨意。我把新書都放進書包,很愜意。
“跟我來。”冉樺走過來,低聲音示意。
趙昀看著我,又別過頭去,裝模作樣和後桌說話。值得慶幸的是,趙昀沒有因為和我還不錯而到同學的連坐和製裁。相比於冉樺,他還比較大家歡迎。
不過男生的歡迎和不歡迎,表示方式和生差的很大。我也不想細究。
我抬頭看看冉樺,皺皺眉,一下子還有點兒為難。
因為苗苗的話,還有我過的啟蒙教育,對他多有點兒......別扭。
雖然知道他可能是為我好,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想和他一起。就這麽雙對的離開教室,很快就會為學校最新的聞。
“再耽擱就來不及了。”冉樺手指輕輕敲著我桌子,手指有些泛黃。
我看了一下,別的同學也有進進出出的,還有些男生換了運,準備去踢球。
整氣氛比較活躍,我似乎也不是天大的新聞,沒必要時刻太過在意。
因為背著所有的書,書包好沉啊。我盡量走快點,跟在冉樺後。
但他長,走的又急,我總也跟不上。
在走廊裏轉了一圈,下了樓,又從另一頭拐上樓。我納悶,但也不多話,隻是盡量跟上他,看他接下來到底想做什麽。
匆忙間我都沒想明白,為什麽要跟著他走?天底下的事兒多了,和我有關的似乎也不,議論我的算計我的都有,管不過來啊。
大概是因為苗苗提到殷亦桀吧,要命的,殷亦桀快我死了。不是讓我走神惦記,就是讓我擔心,或者讓我愁悶。
不管,既然來了,就先看看。
在三樓走廊盡頭,冉樺停下來,我跟了幾步,終於走到他邊。
樓外有幾顆廣玉蘭,枝繁葉茂,斑駁的影子,落在我上,遮擋了春,有些微的寒意和暗。
冉樺指了指小花園的方向。我剛也注意到了。
不遠臘梅花下,苗苗一紅,俏玲瓏,很搶眼。
旁邊一個男子,穿著淺褐的羽絨服。還有幾個男子,站在不遠,拿著煙,懶洋洋的或站或靠,不時看一下周圍有沒有外人。
教學樓離那邊有些距離,話肯定聽不見,隻能看。然後猜。但我想這樣已經很清楚了。
那幾個男子......我之所以沒說是男人,因為他們年齡不大。
比我或者冉樺看著大不了多。如果再考慮上不同的經曆和相貌特征,差距可能更小。
但他們也明顯不是男生。就算學校裏有的男生比較獷一些,這個年齡也長胡子或者承擔一部分家庭責任因此滄桑些,但整覺不像。因此,我他們為男子,也許是和我們一樣的孩子。
苗苗和這樣一幫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小花園,就算聽不見,也絕不會是好事。
我瞳孔放大了一些,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我真的覺得有些諷刺。
視線所及,褐羽絨服著苗苗的笑臉,很隨意的親一口。
角度問題,我看不清是親了的還是臉,又或者像殷亦桀式的咬耳朵私語。
不過苗苗看著很......怎麽說呢?對了,模模糊糊看上去,覺很有那天電視裏那個主持的笑的覺。
苗苗笑的很客套,甜也很......淺。
甚至都比不上我那酷酷的監護人偶爾孩子氣的幸福,來的那麽真切,讓人喜歡。
看來,真假,有時候一對比,就知道了。除非的演技太差。
褐羽絨服招招手,旁邊的花叢中就有人鑽出來,肩上扛著三腳架,手裏拿著相機,也可能是攝影機。隨意的拍一下上的灰塵,懶洋洋的作收工狀。
苗苗撲到褐羽絨服裏,摟著他脖子將他頭扳低,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臉。
然後嘟著說了好一陣,男子點頭,又搖頭,又點頭說了個什麽。
別人拿著包收拾相機裝起來。眾人又說了幾句什麽。
羽絨服手從苗苗的小棉襖裏進去,苗苗俏的倒在他懷裏,抬,服鬆開......
......
我暈死,看了這麽一出,都什麽玩意兒!
趕別過臉,看著冉樺,皺眉,想問他......我該問什麽呢?
問他是怎麽知道這些事兒的?
這應該是他的私事。
或者,我應該問問,苗苗想做什麽?
冉樺掏出煙盒,打火機,很老練的點著,了眉角。整個人變得沉悶起來,渾然不是那個充滿生機活力、很、很純淨的舞男;而是有點......覺和他生日那天的樣子有點兒像。
對了,他的生日,那麽奇怪。那他也應該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我就實在不方便多打聽了。
“苗苗什麽意思?方便的話能告訴我多都行。”我揣度了一下,盡量選擇一個他能接的方式和程度。
其實,我有點兒想知道,又有點兒無所謂,甚至......我覺得有點兒臉紅。
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觀另一對男之間的......
說實在的,我和殷亦桀接吻的時候,不是這樣子。而且,殷亦桀幾次給我上反應課,我的反應,也不是那個樣子啊......
這種毫不避人的架勢,很浮......很......很風塵......
這事兒有點那個。
雖然別人是不是,和我毫不相幹。
不過......呃......看到苗苗那個樣子,說實在的,很有點兒我想象中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其實,很惡心。
我不知道怎麽會變這樣?
不知道,對此我有種近乎本能的冷漠和點點兒厭惡。除了,我的監護人,抑的教我......
生活,有時候真的很狗,狗到讓你徹底無語的地步。
苗苗,真的是有的絕品,絕到我都快不認識了。
其實,認識一個人很容易,互相見麵,相互說聲“嗨”,年輕人嘛,也就認識了。
可有時候,也許一輩子,你都無法確認,是不是真的認識他?
著口問問自己:他是真的嗎?
有些時候,對方的變化甚至比從韓國整容回來還要大,讓你徹底懷疑,他是不是他?
至,我如果願意,大概得重新認識苗苗了。
當然不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忽視。
不過今天的事有點兒特殊,我還是想問問冉樺,到底什麽意思。
或許,我還真得重新認識一下。
否則隻怕將來會被絆一跤,就算有驚無險也很不爽是不是?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冉樺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回答。
冉樺的樣子,和他背上的書包搭配到一起,看著覺很稽,覺三十多歲的人背著小孩來上高中,比港臺片裏那些裝者看著不知要詭異多。
“說說你的看法吧。”我點頭,作為外人,又如何真的知道當事人想做什麽?
冉樺看看我,將吸了一半的煙滅了。
教學樓嚴吸煙,不過像他這種很老油的學生,我想也未必管得住。
這會兒將煙熄了,大概是想好了。慢慢的告訴我:“聽說殷總最近要投資一部青春偶像劇,現在正在大範圍海選男主角,苗苗好像去試過。”
噢?竟然有這種事兒?
我疑的看著冉樺,這種消息,他是怎麽知道的?
冉樺斜眼看看我,然後盯著小花園發呆,在廣玉蘭的影子裏夢囈似的說:“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你......的事我大致知道。雖然你現在看著過的很平靜,但背後有很多事,逃不掉的。比如苗苗這件事......我......有些朋友......”
冉樺眉頭皺起,手不安的摳著欄桿,猶豫再猶豫,不知道是不想挖出心痛苦的回憶,還是不想告訴我一些不平靜的東西。
被廣玉蘭擋住,他上的沉悶愈發明顯。
我深深的吸幾口氣,其實我也覺到了,不過還是不想多想。
很多時候,多希自己還是個孩子,就算過的不是很好,但也能相對平靜些。
多事不用自己心,不用自己負責。
可以任可以胡鬧搗蛋發脾氣。
雖然有時候覺得長大也好,能選擇自己的路,可是......
搖搖頭,這種問題,哪裏是能選擇的?既然不能選擇,又想它做什麽?
看著冉樺,他一定有苦衷。我點點頭,輕聲說道:“布萊恩其實是你朋友,不是同學?”
冉樺轉過頭,看著我,抬頭天,看著天上的白雲,臉漸漸明朗起來。
他點頭笑道:“他是個很難得的朋友,我相信他。今天的事,我隻是聽說。苗苗想做主角。你應該也知道,一直想報考藝類的學校,將來做個主持或者演員什麽的,總之是所謂的演藝圈。不過選上主角很難啊。所以,可能想找你幫忙。”
“噢?怎麽個幫法?”我也笑。
開始還以為又是廖亮家的事呢。
們兩個聯手,多次把我打擊的無完;我至今思之尚且後怕。
沒想到竟然還有更狗的事。
問,“什麽青春偶像劇?苗苗準備讓我怎麽‘幫忙’?”
當然,我們誰都不會以為,苗苗準備正麵正式求我。
上次廖亮父親的事誰都知道,我肯定不會去求殷亦桀。
而且小花園裏也擺好了鴻門宴,隻怕不是“想找”我幫忙吧?
冉樺聳聳肩,吹了個口哨,衝我眨眨眼,恢複了他平常的模樣,“劇聽說......是個有錢的生想到瀘沽湖尋死,遇上一個垂死的畫家,剛好以為題畫下絕的畫。
冉樺繼續道:“兩人莫名其妙的就怎麽樣了。後來發現畫家是個騙局,又是什麽的。我就不知道了。至於苗苗......我......聽說好像是拍點兒什麽,好要挾你或者殷總,總之讓得到主角就行。”
拍什麽?拍我什麽?
我有什麽讓人家拍的?
我疑的看著冉樺,自言自語:“難道是電影電視看多了,準備我拍照之類的?”
呃......惡心!想到......好像不全對。
想想剛才褐羽絨服和苗苗的作,呃......我的老天!
不會想對我霸王上弓吧?
們不知道我隨帶著東西?還想往槍口上撞?
還是另有打算,我的裝備已經很落後很老土人盡皆知了?可怕,怕怕怕!
看著冉樺,愈發覺得有些怕怕。原來和諧社會也像太,雖然普照大地,但偶爾被好的廣玉蘭擋住,也會留下一些影?
使得這麽的舞男,也會有煙裝深沉的時候?
這麽說來我還危險的,猶如許許多多富豪闊商的家屬,時刻麵臨各種危險?
那有沒有必要配幾個保鏢,或者便?
我暈死啊,搞什麽烏龍大頭鬼!
冉樺看著我,跳起來旋了個舞步,隨腳踹一下欄桿,把欄桿震得晃響,挑眉嬉笑道:“照可能不用。不過抱著你親一下,就足夠料了。或者再有進一步的作,估計殷總會發飆的。學校裏誰不知道,殷總多關心你......”
去死!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準備走人。一個狗的苗苗,做出那麽惡心的事。再來個神經的冉樺,非要扯上殷亦桀。我監護人關心我有錯嗎?不關心才不合法呢,一幫子神經病!
冉樺一點兒不在乎我的怒氣,若無其事的說道:“不是我說著玩。讓人發暈或者暫時的東西多得很。你......還是小心點兒。什麽吃的或者手帕香水之類,都可能有危險......”
恩,這個倒是聽說過。有種什麽迷藥,就放著手絹或者煙裏。因此,不僅不能和陌生人說話,甚至也不能走的離他們很近。剛才......苗苗使勁兒要請我吃甜不辣,難道已經打算好了?那我以後,是不是要離遠遠的?
冉樺沒有再說下去,腳步聲有點兒重,似乎在用腳後跟著地。下樓的時候這種作其實很累,還是他跟在我後頭晃悠悠的無聊?
我沒管。隻是有點兒心不在焉。照著他的話,對誰都不要輕信,那我該怎麽辦?像別裏科夫那樣,把自己裝到套子裏去?
有些人生孤僻,他們像寄居蟹或蝸牛那樣,總想進自己的殼裏......也許這是一種返祖現象,即返回太古時代,那時候人的祖先還不其為群居的,而是獨自居住在自己的裏......他姓別利科夫......他與眾不同的是:他隻要出門,哪怕天氣很好,也總要穿上套鞋,帶著雨傘,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他的傘裝在套子裏,懷表裝在灰的鹿皮套子裏,有時他掏出小折刀削鉛筆,那把刀也裝在一個小套子裏。就是他的臉似乎也裝在套裏,因為他總是把臉藏在豎起的領裏。他戴墨鏡,穿絨,耳朵裏塞著棉花,每當他坐上出租馬車,一定吩咐車夫支起車篷。總而言之,這個人永遠有一種難以克製的願──把自己包在殼裏,給自己做一個所謂的套子,使他可以與世隔絕,不外界的影響。現實生活令他懊喪、害怕,弄得他終日惶惶不安。也許是為自己的膽怯、為自己對現實的厭惡辯護吧,他總是讚揚過去,讚揚不曾有過的東西。就連他所教的古代語言,實際上也相當於他的套鞋和雨傘,他可以躲在裏麵逃避現實。
電話響了,舒服找我。
我微微一笑,該回家了。至於這事兒......嗬,還不至於吧。現實,隻能麵對,我不會把自己裝進套子裏;而會勇敢的麵對,和家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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