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話
因為周邊有許多工場,寧津的夜晚是很難見到星星的,這一天也沒有月亮,外面的天幕是黑沉沉的。
裴向雀在客廳的大桌子上看書,而不是在臥室的書桌上。這是長久以前留下的習慣,他在桌子客廳的桌子上寫作業,才開始是因為看著陸叔叔在廚房裡就會很安心,後來真的喜歡上了,就有了更多的理由,他可以明目張膽地捕捉陸叔叔的影。
不過今天裴向雀不太開心,因為他快離開寧津了,還沒想好該怎麼同安知州,徐旭開口。而且,今天陸叔叔又不在家。
他到手機,打開來看了一眼,正是平時該為陸郁唱歌的時間了。
電話很快接通,陸叔叔的聲音出現在了裡面。
裴向雀同往常一樣,並不立刻唱歌,而是講了自己做了什麼給陸郁聽,而陸郁也是如此,會挑一些有趣的事,講給自己的小麻雀。
等一切都說完了,裴向雀在那頭小小地歎了口氣,聲氣地添了一句,「今天,也,也好想陸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司機已經將車開到了小區樓下,陸郁著窗外悉的景,輕笑著說:「很快了。」
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裴向雀似乎是很不滿他的敷衍,嘟囔抱怨著,「很快?是有多快啊!」
不過雖然想念,裴向雀到底還是只乖順又聽話的小麻雀,很快就將這件事跳了過去,轉而問,「陸叔叔今天想聽什麼歌?」
陸郁正好下了車,他很想見裴向雀,這種沖從今天踏那個新房子,或者說從離開的那一刻就開始了。陸郁甚至沒顧得上什麼形象,司機還在等待著他的吩咐,陸郁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就快步跑向了樓上。
他跑得很急,就像是個急著去見新娘子的小伙子,實際上這句話好像並沒有什麼大錯。而即使調整了呼吸,卻還是不免沉重了幾分,電話那一頭的裴向雀也不是像一年前那樣好糊弄的小傻子了。
他抿了抿,「陸叔叔,你是不是,是不是在騙我?你得,好厲害,本,本,本,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裴向雀的話一頓,又接著開口,「你不能,騙我。我要,要開視頻。」他往常都是不開視頻的。因為陸叔叔的工作很多,每天都忙得很晚,要是開了視頻,見到彼此的模樣,誰都捨不得掛,到了最後肯定是聊到了深更半夜。
那頭沉寂了片刻,陸郁才重重地應了一聲,聲音裡滿含笑意,「好的,好的,給小麻雀看我。」
裴向雀剛點開通訊件,還沒到視頻的按鈕。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裴向雀似乎是心裡有了應,可是卻並不相信,三兩步跑到了玄關那裡,打開了房門。
陸郁站在門外,一只手倚著門框,英俊的廓落在半明半暗的影裡,只有額頭上閃爍著晶亮的汗水。
他的氣息還並不均勻,又似乎是對這樣沖的自己而無奈了。因為他並不是才二十歲出頭,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不過看到裴向雀的那一刻忍不住笑了,只好說了實話,「想到病加重,看不到小麻雀就睡不著了。」
裴向雀原先的話還停在了舌頭尖,又咽了下去,向前幾步,拉住陸郁的手,牽著他進來。
直至此時,陸郁才算是瞧清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麻雀。
裴向雀站在燈裡,朦朧沉靜,白的皮,紅的,黑的頭發,似乎都模糊了一團,整個人暈染著一層薄薄的亮,又又妥帖。
這些全印在了陸郁的心上,贈給裴向雀的那顆心上。
裴向雀本該是歡喜的,可現在只有憂愁,磕磕絆絆地問:「那,那可怎麼辦?」
那是方才沖之下說出的話,陸郁是要收回來的,就像剛剛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那是騙你的。其實就是很想你,太長時間沒見了,非要看到你不可。」
裴向雀才似乎是安定了下來,臉上有了些歡喜的意味,「那,那就好,就好了。」
他是如此地為自己擔心著,就如同自己珍惜著對方,他的小麻雀也是那樣珍惜著自己。看著這樣的裴向雀,陸郁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忍耐的,也許他應該去看醫生,但至現在不用,一切都還在可控的范圍。
只是需要一些發洩的途徑。因為永遠不會有徹底滿足的時日,可只要嘗到了一滋味,便再也捨不得放開。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之前,陸郁有時候會對裴向雀說一些話。可現在他已經得到了對方,僅僅是那樣的滿足已經不夠了。
陸郁想要更多。
陸郁看著裴向雀忙著看問他不,要不要煮一包泡面填填肚子的時候終於沒有忍住,捉住了對方的手,問:「可以親你一下嗎?」
裴向雀呆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陸郁攬住了上,結結實實地親吻了好長時間,連都又燙又腫,甚至有一種合不上的覺。
等陸郁松開了他,裴向雀瞪大了圓眼睛,微微咬著下,認真地回應了上一個問題,「可以,可以親的。可以親,很長時間,因為我和陸叔叔,已經有,有一個星期,沒有親過了。」
陸郁笑著了他的後腦勺,眼裡還燃燒著。
雖說陸郁並不,可是為了滿足已經很久沒吃到最好吃的陸叔叔做的飯,陸郁還是下了面條,煎了三個蛋,給裴向雀兩個,配上小菜,深更半夜吃了夜宵。
晚上唱完了歌,兩個人團在一起睡覺。裴向雀枕在陸郁的胳膊上,兩個人幾乎了一個。
陸郁低下頭,咬了咬裴向雀的耳朵邊,下的人一,但總歸是在自己的懷裡,跑不到哪裡去,他慢慢地,思量著說:「我想對你說一些話,可是因為你還不到十七歲,所以不能聽,會講的很快,可以嗎?」
裴向雀眨了眨天真的眼睛,「是和,和睡覺,有關的嗎?」
「是的。」
裴向雀地,害地「嗯」了一聲。
陸郁才對著他還醒著的,話也聽不清的小麻雀訴說起了自己不可言說的。
他的話說得很快,裴向雀一句也聽不清,卻還是很認真地豎起耳朵。
陸郁的話音終於落下,懷裡的小麻雀問,「說完了嗎?」
陸郁於黑暗中應了。
裴向雀湊上去,很珍惜地親了親陸郁的角,他總是很喜歡那一塊地方,怎麼親也親不夠,又說:「等到我,我長大了,陸叔叔的願,方才說的,說的那些,都可以在我,上實現的。」
陸郁一怔,聲音低啞,「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裴向雀似乎很疑,「陸叔叔不管做什麼,又不會,對我不好。」
陸郁心裡很,那是比方才滿足的,更深層的滿足。
我的小麻雀,希你永遠也聽不到此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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