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之眉眼微微流困的神，鏡中人也微微蹙眉，同不解的神。

好吧……還真能。

賀蘭之放下銅鏡，在心中默默推測丞相的年紀。憑這幅相貌來看，丞相本人絕不會超過二十歲。

也就是說，他二十歲不到就被皇帝喊爹了。

這到底算誰占誰便宜？

第五章 -越俎代庖的丞相

“相父，相父。”

賀蘭之的思路被打斷，俯看向這位扯著他袖子的皇帝陛下，盡可能地出溫可掬的笑容，“陛下？”

小皇帝張開雙手，稚氣滿滿地道：“要抱抱。”

陛下，您這麼賣萌太犯規了……

賀蘭之了被萌化的心臟，手抱起小皇帝，“陛下，君臣有別。您可不能讓別人抱您吶。”

小皇帝認真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朕從來都只讓相父抱。”

皇上，您再這麼賣萌微臣真的吃不消了……

賀蘭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流出被小正太萌翻的怪蜀黍表，故作嚴肅地道：“陛下，微臣先前說的那些不行禮的胡話都不作數。臣以為，作為丞相無論在何都應當向皇上行禮。”

“在相府也當如是嗎？”

“在相府也當如是。”

小皇帝出小手，疑地捧起賀蘭之的臉瞧了瞧，“相父今天是怎麼了？以往從來不對朕說這些話的。”

“這個……臣突發奇想。”賀蘭之尷尬地笑了笑。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小皇帝努了努，“相父快些把堆在書房桌上的奏章批掉，批完后就陪朕玩耍。”

“……批奏章？！”

賀蘭之聽到差點沒跪下。夭壽啊，居然由丞相批奏折，這都越俎代庖到皇帝頭上去了吧？合著小皇帝先前就是傀儡皇帝，他原這個做丞相的才是真正掌權的大boss。

批奏章……還批個鬼的奏章啊！再批以后皇帝長大了頭一個沒命的就是他賀蘭之啊！

想至此，賀蘭之立刻將懷中圣上輕輕放于地上，躬道：“皇上，微臣萬萬不敢。奏折還當是陛下親自批閱才行，臣等最多只是出謀劃策之人罷了，何能用筆蓋玉璽。”

小皇帝微微瞇起墨目，隨后鼓起臉頰道：“朕生氣了。”

“皇上？”

“相父壞人。相父不肯陪朕玩，朕要砍了相父的腦袋。”

賀蘭之聽罷冷汗直冒，“皇上，萬萬不可！”

小皇帝氣鼓鼓地瞪他：“你還敢兇朕！朕要砍你五次腦袋！”

賀蘭之扶額，面對正太皇帝放緩語氣聲道，“微臣只有一個腦袋……經不起砍皇上這麼砍。不若奏章的事慢慢來，微臣先陪陛下玩耍如何？”

小皇帝思忖片刻，姑且同意了賀蘭之的提議，“那好。朕先不砍相父腦袋了。相父要陪朕玩游戲，玩得不好還得砍腦袋。”

合著他的項上人頭就沒安生過。

賀蘭之郁悶地點了點頭，“臣定讓陛下玩得愉快。”

“那還是玩平日里那個，朕已讓人在書房中擺好了，由相父先吧。”

“臣先……？”

♂個什麼玩意兒啊皇上！！小孩子可以吃東西但是話不能講啊！！

“投壺不箭桿什麼？”小皇帝不解地看了賀蘭之一眼，將竹矢塞到賀蘭之手中，“快投快投，你完了我。”

投壺就投壺嘛，不要說得這麼引人誤會，弄得他好像很污似的。

賀蘭之心虛地拿起竹矢，掃了一圈房致擺設，最終在榻邊上尋到了青銅壺樽。

“那臣投了？”

小皇帝用力地點頭，“嗯嗯，完我接上。”

賀蘭之：“……”

皇上求您別再說了。

第六章 -這個皇帝不簡單

投壺，顧名思義就是把箭矢投進小壺中即可。然而實際上手作后，賀蘭之卻發現這玩意兒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這麼容易。

投的角度、拋線的軌跡以及尋找箭桿的重心位置都十分重要。當賀蘭之還在索規律，心算著如何增大投中概率時，隔壁小皇帝已經投了幾乎滿滿一壺了。

“相父今天投壺狀態不佳，是因為有所不適嗎？”小皇帝眨著烏溜溜的眼睛問道。

賀蘭之捂著自己有些虛的腎部，誠懇地點了點頭。

他投不中都是因為原縱過度的錯，才不是因為他運細胞太差！

“那朕要送點東西給相父補補。正好半月后也是相父的生辰，相父想要什麼呢？”

賀蘭之聽到此話心中警鈴大作，原來半月后就是丞相生日了。要不是皇上今天提到，他很有可能被半個月后突然告知的生日給弄得措不及防。

“皇上此番太煞費苦心，陛下能記得卑臣生辰已是萬幸。向皇上手要禮，微臣萬萬不敢。”

聽到賀蘭之這番回復的小皇帝疑地皺起眉頭，“相父？”

賀蘭之又躬道：“陛下直呼微臣姓名即可，相父之稱微臣擔當不得。”

小皇帝邁了幾步走到賀蘭之面前，在后者抬起頭的一瞬間，小皇帝飛快地出白的爪子住賀蘭之的臉，然后湊近對視上他的墨瞳。

俗稱大眼瞪小眼（誤）。

突然被住臉的賀蘭之一臉懵，正太小皇帝湊這麼近是要來親他嗎？要是真被親了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回抱住小皇帝在他.的臉上嘬一口？

然而事實證明賀蘭之完全就是腦補過頭。

小皇帝本沒湊上來親他的想法，只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后便松開了，“朕今天玩夠了，明日再來相府玩。”

賀蘭之點了點頭，總算能送走這小祖宗了，今天的腦袋算是保住了。可喜可賀。

“回宮。”

皇上扯著稚的嗓音一聲令下，先前被揮退的太監侍衛便又紛紛出現。賀蘭之隨著眾人一道護送小皇帝出了相府，看著小朋友乖乖坐上龍輦起駕回宮，這才呼出一口氣。

應付完了頂頭上司，他現在終于有時間去尋找更多關于丞相本人的資料了。

而賀蘭之卻不知，此刻坐在龍輦之中的小皇帝一改先前在他面前的稚氣，地蹙著眉頭，似乎在沉思什麼。

伺候的太監悄悄地觀察著小皇帝的表，小心翼翼地問了句，“皇上不高興？”

“賀蘭之那混賬今天很不對勁。朕懷疑他可能看出朕在他面前的偽裝了。”

“陛下聰慧過人，裝稚兒可從未引起過丞相大人的懷疑，是不是陛下多慮了？”

“興許是朕多疑了。朕雖然未在他眼中看到疑，但他的確與平日不同。朕試了他好幾次，他的反應皆一反常態，還頗像個忠臣。”

太監也滿臉不解，“莫不是他改了子？”

皇帝倚靠著龍輦嗤笑一聲，“他要改子，朕做夢都能笑醒了。”

“那皇上是認為……？”

“朕近日覺得朕演的稚過于浮夸了，引起了他的戒心。朕尚年，朝中勢力單薄，還斗不過賀蘭之這混賬東西。若是他察覺朕暗中集聚的勢力，將他們連拔起，朕此生就只能做傀儡皇帝了。”

太監一聽小皇帝如此說，急得團團轉，“那皇上是不是應該現下就派人暗殺丞相？”

“朕又何曾不想呢？”皇帝嘆了口氣，“他在宮中藏有眼線，若朕要派人暗殺必會敗。而且他邊高手如云，想要刺殺也沒這麼容易。”

“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又該如何是好？咱家真是恨不得自己上去掐死那個該死的丞相。”

“稍安勿躁。”小皇帝冷靜地安著旁太監焦急的緒，“目前只有靜觀其變。朕定不會讓江山敗落在賀蘭之手上。”

第七章 -路癡的賀蘭之

目送著小皇帝的龍輦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后，賀蘭之才回頭踏相府，對邊俊朗的年護衛道：“回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