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們才來,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制止了妹妹繼續來捉沈明嵐,宋池笑著問道,“莫非是阿湘招待不周?”
宋湘先哼道:“哪有,我還留們在這邊用午飯呢, 們非要回去。”
沈明嵐無奈道:“往常我們留你在西院吃飯, 你不也客客氣氣地非要回來?”
宋池看眼空中, 道:“離飯點還早,表妹們來給阿湘送零, 我就請你們喝茶吧, 昨日皇上賞賜的好茶, 我還沒拆封。”
沈明嵐喜道:“那敢好,我跟阿蕪就不客氣了。”
的表如此真誠, 虞寧初都分不清表姐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很饞宋池的賜好茶。
大家移步前往廳堂, 宋湘派小丫鬟去拿點炒貨來,也給哥哥嘗嘗。
丫鬟捧著炒貨碟子走過來時, 這邊的茶也泡好了。
虞寧初捧著茶碗,熱的白霧與茶香同時撲面而來,在這寒冷的冬日,暖人,沁人脾胃。
宋池剝了一顆瓜子, 嘗過后贊許地點點頭:“味道果然不錯,聽阿湘說, 表妹可能要開炒貨鋪子了?”
虞寧初以前躲著他,卻不怕他, 所以面對宋池的主搭訕, 上回話, 眼睛從不看他。
如今不一樣了,宋池可能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畏懼之下,虞寧初不敢再在宋池面前不敬,于是先看了他一眼,再靦腆地道:“是啊,之前遇到一位擅長做炒貨的婦人,臨時起興便買了鋪子,讓表哥見笑了。”
宋池道:“表妹比阿湘還要小一些,都已經懂得打理鋪子了,阿湘該多向你學習才是。”
虞寧初順勢看向宋湘,面帶笑意。
宋湘哼道:“哥哥你給我銀子,我保證也能開個鋪子出來。”
沈明嵐附和道:“對對對,我跟阿湘不是不會經商,實乃囊中也。”
轉眼間,兩人一起打趣起虞寧初了。
說說笑笑,氣氛倒是很好,因為虞寧初的配合,甚至比宋池進錦衛前更融洽。
“表妹既然要開鋪子,鋪子名字可想好了?”宋池關心地問。
虞寧初搖搖頭,與沈明嵐對視一眼,慚愧道:“其實今早嘗了這批炒貨,才確定真的要開鋪子,所以還沒來得及琢磨名字。”
宋湘:“我們也幫你想想吧!”
宋池:“就你那點墨水,能想到什麼好名字?”
宋湘不服:“哥哥墨水多,你給起個好的?”
宋池微微思忖,看著虞寧初道:“一品香如何?”
東西都分品級,一品便是最好的了,炒貨又有各種香味,一品香確實合適。
虞寧初喜歡歸喜歡,卻有顧慮:“這個名字,是不是太張揚了?”
梁氏的手藝雖然好,但也不敢在京城這地方自認一品吧。
沈明嵐、宋湘卻都喜歡:“名稱而已,好聽響亮就行,有的客棧還起名神仙居呢,難道真有神仙在那里住過?”
小姑娘們議論,宋池指尖把玩一顆瓜子,又想到一個:“表妹擔心一品太過,‘千里香’如何?千里香是一種藥材,其植株開白花,香氣遠飄,用在炒貨店,則可寓意你們的炒貨滋味甚好,名已傳到千里之外。”
虞寧初臉微紅,都傳到千里之外了,這名字哪里比一品香低調了?
宋池看的臉,笑道:“千里香還有幾個別名,滿山香、過山香、七里香,表妹若覺得千里太過,七里如何?”
與香飄千里相比,香飄七里一下子就謙虛多了。
“七里香,很好啊,我覺得可行。”沈明嵐真心地贊同道。
虞寧初也覺得這個名字好,如果開張前想不到更合適的名字,那就用這個了。
“多謝表哥賜名。”虞寧初笑著向宋池道謝。
宋池就發現,今日在他面前笑的次數,比前面三個來月加起來還要多。
.
炒貨鋪子不大,李管事請了練的老木匠,只用了七八日就把鋪子修繕一新。
李管事看著鋪面,他還從其他炒貨鋪子挖了一個擅長保管、料理炒貨的伙計,梁氏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臘月初十,李管事將匾額送到侯府,虞寧初再請舅舅沈三爺替題字。
沈三爺看著面前的外甥,穿了一件桃領口的褙子,一張小臉俏生生的,眼眸明亮,比剛來京城的時候圓潤了些,更漂亮了,也更從容。
沈三爺心好,大筆一揮,送了外甥三個龍飛舞的好字。
“再有六日,就是阿蕪的生辰了吧?”寫完牌匾,沈三爺問道,他記得外甥的生辰是臘月十六。
虞寧初笑著點點頭。
沈明嵐道:“我們都商量好了,鋪子臘月十六開張,正好替阿蕪慶生,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觀禮,觀完禮就去酒樓吃席。”
沈三爺:“嗯,過生辰就是要熱熱鬧鬧才好,你們幾個小輩盡管玩,晚上咱們再一塊兒吃頓銅鍋,昨晚你娘還跟我商量,要去買一只呼倫羊。”
呼倫羊是匈奴草原特產的一種羊,其質鮮,價錢昂貴,基本只有富商高之家才吃得起。
虞寧初聽舅舅舅母這麼看重的小生辰,心里暖融融的。
“老爺,夫人,世子爺回來了。”
一家人正商量怎麼陪虞寧初過生辰,丫鬟笑著挑起簾子走進來,稟報道。
九月底沈琢奉命去登州捕捉瑞,一去兩個月,總算在過年前趕回來了。
沈琢是平西侯府未來的家主,與一般子侄不同,沈三爺、三夫人便帶著孩子們一起去了大房那邊。
顯然沈琢回府是件大事,不止西院,二房那邊包括宋池兄妹也都來了。
眾人到齊時,沈琢還穿著服,風塵仆仆地跪在太夫人面前請安。
太夫人對虞寧初虛假意,對沈琢是真心疼啊,蒼老的手著沈琢被風霜吹了的臉龐,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寒冬臘月的,你還要在外面奔波,短短半年出去了兩趟,祖母做夢都在擔心你,如今可算回來了。”
平西侯道:“那也是皇上重他,母親該高興才是。”
太夫人眼淚,扶沈琢起來。
沈琢再朝兩房叔叔嬸母行禮,給沈三爺三夫人請安時,沈琢目快速掃過虞寧初。
他的視線自然,虞寧初笑了笑,并未多想。
等大家都坐下,沈明漪稀奇道:“哥哥抓到瑞了嗎?”
沈琢頷首。
沈明漪眼睛一亮:“瑞長什麼樣子,哥哥快給我們說說。”
沈琢神如常,解釋道:“是一只白的大虎,全沒有半點雜,因為要活捉,且不能壞了皮相,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
讓他看,除了皮,這只白虎與普通老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區別,只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是傳說中的神,皇上信這個,他便只能帶領一隊銳,耗費一個多月,翻山越嶺地捕捉。
“白虎,哥哥真厲害,這種神竟然也能被你抓住。”
沈明漪與有榮焉地夸贊道。
沈琢扯扯角,余投向虞寧初的擺。
“此等神,皇上或許會召見百命婦進宮瞻仰,你們別急,都有機會的。”韓氏笑著對沈明漪、沈明嵐、宋湘三個小姑娘道。
沈明漪心中得意,看向虞寧初。
寄居在侯府,虞寧初或許可以侯府的榮華富貴,但進宮這種尊榮,怎麼也不到。
虞寧初只是安靜地坐在這里,并不攙和什麼。
沈琢還要更休息,三房人團聚過后就散了。
虞寧初跟表姐才回西院不久,沈琢派了一個大丫鬟過來,分別給沈明嵐、虞寧初送了一份他從登州帶回來的禮。
送沈明嵐的,是一只白玉雕刻的兔子。
送虞寧初的,是一只白玉雕刻的小龍。
沈明嵐一邊把玩玉兔一邊對虞寧初慨道:“大哥雖然不茍言笑,卻最是心細,還記得咱們中秋時的套圈呢,虧他滿山去抓白虎的時候,還記得派人替咱們留意這些件。”
虞寧初點頭,沈琢上,的確有種沉默的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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