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場邊緣,積不小的金屬垃圾被炸的四分五裂,又在超高溫的作用下,陸續融化了灼熱滾燙的金屬,滴落在地面上,化作縷縷白煙。
而深被迫直面能槍威力的兩個比斯人,已經嚇得癱在地。
別說跑了,這會兒連站都站不起來。
其他人亦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混的外城里不乏熱武,但這些先進的武大多都掌控在上層人手中,是上層人用來維持勢力的工。底層的普通人是接不到的。
大多時候,他們都靠最原始的搏來分勝負。
用個冷兵都做不講武德。
但現在這個不起眼的古人類,卻手握著威力如此巨大的槍械。
有人咽了咽口水,小聲問周圍的人:“恩多和卡爾怎麼得罪他了?”
有聽到些風聲的人悄聲說:“白天城里不是有人說聽到了龍聲?”說話的人下朝阮時青的方向點了點:“聲音是從他家傳出來的。恩多他們是去探路的。”
阮時青的修理店位于繁華熱鬧的路段,小龍崽那一通咆哮自然不止兩個人聽見了。只是其他人沒有恩多和卡爾的作快,行事也更加謹慎而已。
這兩個強壯的比斯人平時可沒在外城為惡,但他們挑選目標時都十分謹慎有分寸,從沒上過茬。所以大家雖然知道這兩人品行不好,但因為沒有侵犯到自利益,也就冷眼旁觀。
甚至還有不人想著讓恩多去打頭陣探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畢竟這個古人類雖然看上去弱小,但卻能弄到一大筆錢,在外城站穩腳跟,但凡是腦袋瓜靈活些的人,都不會真把他當做可以隨意欺凌的弱小。
而事實證明謹慎是對的。
不論那棟房子里有沒有龍,都不是他們可以肖想的了。畢竟誰也不想龍沒抓著,上還多了個熱乎乎的大。
這種型號不明的槍支威力實在驚人,沒人想親自試試它的威力。
“回去吧。”阮時青掃視一圈,跟熊家兄弟打了個招呼,沒再理會嚇癱了的兩個比斯人,徑自回家。
自他走過之,圍觀的人群自分出一條路讓他通行。
阮時青對這樣陡然變化的態度并沒有一點驚詫,他提著能槍,目不斜視的進了門,還不忘關上大門,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進屋后,憋了好半天的熊圓圓終于興道:“這種槍的威力竟然這麼大?!”
阮時青讓他們來幫忙時,他只知道對方要制作一件武,卻不知道這武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嚇得那些看熱鬧的人一個個跟鵪鶉一樣。
他幾乎快要和09一樣,化彩虹屁。
“就是嚇唬嚇唬人而已。”繃的放松下來,阮時青蹙眉吸了一口氣,將能槍放在桌上,看了看被燙起了水泡的手:“果然還是太著急了。”
能槍的威力確實不小,但倉促間制作完的槍械,問題也很多。
比如扣扳機的一瞬間,槍的高溫燙的他幾乎握不住槍。
再比如,這支能槍的部已經因為超高溫損毀,無法再開出第三槍。
熊圓圓發出憾的嘆息聲。
熊方方注意到他掌心的水泡,提醒道:“你需要盡快上藥。”
話剛說完,小機人09已經匆匆忙忙拿著藥劑和消毒劑過來,他的聲音聽起來難過極了:“先生,我為您理傷口。”
“謝謝。”阮時青將手遞給他,一仰頭,就看見二樓的窗戶邊探出三個小腦袋,整整齊齊,一個不。
他用另一只手揮了揮:“你們可以下來了。”
——在出門之前,他特意讓09將小崽子們帶到了樓上去,以免他們被外面的靜嚇到。
小崽都很乖,沒得到他的允許,一個都沒下樓。
現在得到了他的允許,容珩和小龍崽都趕下了樓,只有小人魚著急的在窗臺邊,發出焦急“啊啊”聲,最后是熊圓圓上樓將他抱下來的。
三只崽下了樓,團團圍在阮時青邊。
此時09已經將阮時青掌心的水泡挑破排出積,正在小心的消毒并涂抹藥劑。
小龍崽不夠高,踮著爪爪費勁著他的膝蓋,氣鼓鼓的說:“這是誰干的?!”
大有一副誰干的我去給你報仇的架勢。
“自己不小心弄的,只是小傷。”阮時青點點他的額頭,又了一言不發抱著他的手臂的小人魚。
小人魚無法說話,只能擔憂的看著他,唯有攥的細弱手指泄了他的難過。
“你們看,一點都不嚴重。”阮時青向小崽們展示了一下09的勞果:“上了藥,明天就能好了。”
兩個小崽聞言才點了點頭,又不放心的朝他的手心呼呼了兩下。
容珩看的直撇,但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稚的事,便只勉為其難的將自己的腦袋湊到了阮時青空著的掌心下。
給你。
阮時青從善如流的了,笑容明朗。
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結果是好的,短時間,應該沒有人再敢輕易招惹他。
理好傷口后,阮時青也沒閑著,經過思考之后,他正式聘用了熊家兄弟,讓他們留在店里幫忙。
等安好小崽們,他便又帶上熊方方去了地底人集市采購材料。
第一支能槍雖然失敗了,但也讓他有了新想法,他準備盡快將能槍和防護盾趕制出來。
*
熊圓圓和小機人09負責看家和照顧崽。
09忙著將設計圖紙分門別類的掃描存檔,熊圓圓則按照阮時青的指導,繼續澆模。
那支損毀的能槍被隨意放在了工作臺上,無人理會。
容珩趁著無人注意,跳上工作臺,將這支從未見過的槍支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阮時青在垃圾場立威時,他就在二樓,親眼目睹了這只能槍的威力。
這種被命名為能槍的槍支,與他曾見過的任何一種槍械都不同。
現在銀河帝國的主流槍械,是K-35型激槍。
激槍通過定向發激束打擊目標,發速度快,打擊準,靈活強。但它唯一且最大的缺點就是本極高,導致軍隊裝備更新換代的速度,跟不上槍支更新換代的速度。
以他所在的第四軍團為例,五年前生產的第三代K-35型激槍到現在還沒完全退役。而最新的K-35型激槍已經更新到了第九代,只有數軍費雄厚的軍團才能大批量更換新型激槍。
大部分軍團為了節省軍費,都還在使用老舊的舊型號激槍。舊型號本來就不如新型號威力大,使用壽命過長還附帶了各種故障問題。這種現象存在已久,軍械更新換代的問題更是每年軍部會議上的熱點議題。
但阮時青制造出來的能槍不同。
這種槍支擊范圍雖然不夠準,但卻勝在打擊面大,高溫粒子束的殺傷力驚人,不僅能夠進行機械打擊,還能附帶超高溫作用。超高溫對于使用了特殊材料的戰艦也許無用,但對于蟲族來說,確是一大殺。
在威力上并不比激槍差。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它的制造本極低。
這樣一支能槍的制造本,才是一支激槍的五分之一。
十倍的價格差,殺傷力卻幾乎等同。
而那一點準度上的差距,放在軀龐大的蟲族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容珩幾乎可以想象到能槍在軍隊中推廣之后所帶來的收益。
年帶給他的驚喜遠遠超過預期,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適,他都想將人直接帶回延吉斯藏起來。
太子殿下枕著能槍,嘆了一口氣。
得想個辦法,盡快和阮時青達合作才行。
雖然目前這個偏遠的星球上還沒人發現能槍的價值,但保不齊會被有心人注意到后往上報。
與其如此,還不如水不流外人田。
*
采購材料的阮時青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他帶著熊方方將整個集市掃了一圈,這才在其他人或驚詫或畏懼的目里離開——垃圾場的已經傳開了,現在不人都知道,這個開修理店的古人類不好惹。
他本來還想找賣給他巖晶的攤主打探一下小龍崽的來路,但轉了一圈沒到人,只好先行回去。
到了家,讓熊方方和熊圓圓整理材料,先行將一些技含量不高的零件準備出來,他自己則去重新改設計稿。
走到工作臺邊時,就看見狗崽子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腦袋下面還枕著那支壞掉的能槍。
“能槍又冷又,也不嫌硌……”
阮時青嘀咕一句,正準備將能槍挪開,睡著的狗崽子卻似乎察覺了,竟干脆將半個都了上去。
???
這是什麼新好?
但小崽子睡的正香,阮時青也沒再試圖出能槍,在另一邊坐下來,繼續改設計圖。
*
全心全意投一件事時,阮時青很容易就忘記了時間。
直到路德找上門來,他才驚覺飛梭車賽的初淘汰賽竟然已經開始了。
之前本來說好要給路德的飛梭賽車重新上漆,但中間被忽然冒出來的小龍崽打斷,后來他又沉迷畫稿和手工,竟將這件事完全拋到了腦后去。
路德在家里等了又等,眼看著就要到他上賽場了,才終于按捺不住找上門來。
“速干漆之前就已經調制好了,是你要的黑。”阮時青讓他將飛梭賽車開進來,又讓09將調制好的速干漆搬出來。
換好工作服,阮時青問:“想好要什麼圖案了嗎?”
“沒有。”路德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標志的圖案,賽車名字也還沒想好,不如你給我想一個吧?”
阮時青沉思了一會兒,說:“那我給你畫一顆藍星吧。”
他拿起油漆刷,一邊上漆一邊解釋:“藍星曾是古人類的母星,是古人類最早的家園。”
藍星對于古人類來說,就是背井離鄉的游子與母親。
不論是統高貴的四大種族,還是在“大遷徙時期”進化的比斯人和進化人。哪個種族都比不上古人類對母星的思念更深。
這顆藍星球,曾是古人類落葉歸之。
路德聽得愣住,許久才遲疑道:“可是我聽說……藍星早就已經是一顆死星了。”
早在數千年前,這顆麗的星球遭重創,只剩下滿目瘡痍。
古人類那些燦爛瑰麗的過往,都隨著這顆藍星球一同沉寂。
“熄滅的星星也可以再次閃耀。”
阮時青和09合力,短短幾分鐘時間已經將黑底漆涂完,他垂眸調制繪制圖案需要用到的深藍速干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我皆是藍星之子,只要我們還在,藍星就依然閃耀。”
話落,油漆筆在飛梭艙上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經過調制的深藍速干漆,在漆黑的底漆上閃爍著微,像星芒閃爍在幽暗宇宙間。
阮時青的手很穩,大的油漆筆在他手下如臂使指,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一顆深藍星球就閃耀在飛梭艙上,占據了飛梭艙半數的面積。
“名字就蓋亞怎麼樣?蓋亞是遠古神話里的大地神,眾神之母。藍星的別稱就是蓋亞。”
路德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于是藍星的中央,被阮時青以花字寫上了“蓋亞”兩個字。
最后一筆落下,阮時青將油漆筆扔進桶里:“好了。”
原本老舊土氣的飛梭賽車重新上漆后,變得閃閃發。
黑車之上,深深淺淺的藍組了一顆生機的星球,銀白的花字簽在藍星中央,如同一圈星軌環繞著整顆藍星,瑰麗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