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家族墓葬是有規製的,嫡脈葬地向東,立旁支葬地向南,庶出葬地麵北,而那些略為寵的妾室則是朝西。
蕭嬈從未來過蕭山,但從芳娘口中得知,自己母親正葬在西麵,於是直接往西邊的妾園走去。
素問來大周已久,對這些習俗早已了如指掌,連忙將蕭嬈攔下“嬈兒……你是不是走錯了方向,你母親是蕭千山的正室夫人,按道理應該葬在東邊呀!”
蕭嬈苦笑了笑“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能按道理來論!你們跟我走吧!好好看看蕭家的都爛了!”
妾園占地不高,幾乎就在蕭山腳下,不過一會兒工夫,幾人便到了,十幾所墳瑩映眼簾,蕭家發跡的時間不長,所以整著妾園看起來有些空空的,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妾室都能埋在這裏,還必須是有權勢寵生下子的。
蕭嬈目從一座座簡陋的墓碑上麵一掃而過,最後停在了最角落裏麵那一塊青石碑上,向氏雲嫦之墓四個字將蕭嬈原有的期待給碎的幹幹淨淨。
天知道是多麽希芳娘是在騙呀……向氏雲嫦……蕭嬈一步步緩緩的走了過去,出手指順著那刻字了一遍,淚水卻象斷線的珍珠直瀉而下。
“娘……!”蕭嬈靠著墓碑跪下,眼中出現的是那夕之下,向雲嫦隻手握卷倚欄看書的景,那麽好的一個人,現在變了蕭山最角落裏麵的一座孤墳,蕭嬈心如刀絞,隻想著這些年來生存有多不易,可卻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連死也不得安生。
“嬈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母親是有先帝賜的婚,他蕭千山的結發夫人,怎麽會被蕭家人給葬在了這裏?”素問眼中全是疑,琳瑯上前將蕭嬈給擁懷中,輕輕的拍著的後背,默默的陪著傷心。
蕭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從娘親被葬在了蕭山,我就一直被足在荷遲院裏,他們從來不讓我上山祭奠,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因為不待見我,現在才知道他們居然是這樣待我娘親的!”
“嬈兒……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心裏有什麽打算嗎?”說起恨,琳瑯是最有資格的,蕭嬈眼中的恨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所以琳瑯才會關切的問道:“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的琳瑯姐姐我必定竭盡所能。”
“對的對的!蕭家對嬈兒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嬈兒心裏麵有什麽打算,盡管說出來,咱們人多齊心協力的,想想辦法,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素問也跟著重複道。
“我想要一封休書!”蕭嬈手在向字上來回,口中淡淡吐出一句話,讓素問瞬間便焉了下去“嬈兒……你可要想清楚,對不起你的人是蕭家,你可不能拿我們家太子殿下出氣,太子殿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休書你一定拿不到的!”
“你都扯到哪兒去了?”琳瑯白了素問一眼說道:“嬈兒口中的休書,是準備給向姨求的!”
素問驚訝的看著蕭嬈,幫親娘向親爹要休書,在蕭嬈莫不也是穿越的,古人怎麽幹得出這種事兒來,也有可能是琳瑯會錯了意。
蕭嬈卻說道:“我聽芳娘說,娘親一直都想著要離開蕭家,去過屬於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卻因為我而委曲求全,最後生生的把自己給熬死,與其讓不明不白的葬在這裏,還不如想辦法還自由!”
素問點點頭:“堂堂的正房夫人被人給作踐這樣!這個破祖墳山真的沒什麽好稀罕的!隻是向姨若活著還好!可是都去世了整整十年了,蕭千山若是真給了休書,一定會被全上京城的人指著背脊梁罵的!蕭千山能以科舉出仕,二十年年時間不到就能進閣輔政的本事來看,這種自傷名譽的事,他肯定不會做!”
琳瑯笑了笑:“咱們上京城好像有一位巡案,聽說專喜歡管這些不平之事,蕭家敢將正牌夫人葬在妾園裏!這明擺著就是寵妾滅妻,咱們先把這件事讓那位巡案知道,讓他好生參蕭千山一本,不一定能夠得了蕭千山,但至也能讓上京城的人知道他的真麵目!”
琳瑯說的上京城巡案,不是別人,正是閔侯慕南淵,請他出馬,到確實不難,現在最難的事,如何能讓蕭千山寫下休書,讓向雲嫦直接離蕭家。
琳瑯繼續說道:“蕭家表麵上看起來枝繁葉茂,實則基尚淺,隻要蕭千山一倒,整個蕭家就會像日落西山一樣,所以嬈兒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讓蕭千山丟去職,可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影響嬈兒與太子殿下的婚事!”
素問連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不管嬈兒是不是首輔千金,隻要是太子殿下喜歡,份什麽的都是浮雲,隻是對付自己老爹,嬈兒真能下定決心?”
蕭嬈鄭重地點點頭“我恨不得割還他,從此與他再無瓜葛!”蕭嬈再次對著向雲嫦的墓碑磕頭“娘親,你可能還得在此呆上一段時間,你放心,過不了多久,嬈兒定能接你離開!”
琳瑯與素問一左一右將扶了起來“咱們先回素宅,一切再從長計議!”
“好!”蕭嬈雙眸含笑,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向雲嫦的墳瑩,沒有把當年母親被人算計的事給說出來,因為實在不想打草驚蛇,還要憑著自己的本事查出仇人是誰,一定要為母親報仇雪恨。
馬車一路疾馳回到了素宅,蕭嬈的淚珠卻一路沒有幹過,抬頭看了一眼和素宅相依的蕭家大院,蕭嬈恨不得他此刻能化為灰燼。
“嬈兒!”琳瑯握住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扶著進了素宅大門,剛邁步進去,門房便向素問稟報“姑娘,閔侯來了,說是找封姑娘對殘局的!”三人幾乎同時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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