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氣傷神，怎麽會這樣？”慕容墨低頭來，靜靜的注視著。

第一次見，明明是那樣的張牙舞爪，像是一個不認輸的小刺蝟一樣。再次見到，雖然知道為了一些事在做著自己的努力，但是他也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畢竟，人活在世界上，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心裏所求而做著努力，有些事不必問的太過徹底，傷了，傷了心。

郎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不知是否因為驚懼過度的緣故，氣有些兩虧，所以邪病，所以才會導致昏迷風寒，休息幾日應該就無礙了。”

管家看見慕容墨的臉上還有不解之，便連忙送了郎中出去，得了藥方，讓下人去抓藥來，這才悠悠的打了個回，進得裏頭，“王爺，您心中也別太過擔心了，郎中都說沒事了。”

慕容墨點了點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覆上謝檀的額頭，手卻是一片滾燙，“發熱了。”

“郎中去開藥了，大抵用涼水浸麵巾，覆蓋在額頭上，也會好許多。”管家微微低頭，輕笑著說道。

“呼，這樣本王也就放心了，你去替本王打上一盆涼水來，本王要親自照顧。”慕容墨說完一雙眼睛未曾離開過謝檀半步，好似害怕自己，隻要一錯開目，麵前的人兒就會憑空消失了似的。

管家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為難，可到底沒有說什麽，隻是下去端了一盆水，放在旁邊。慕容墨正要親自手，他便連忙說道：“這些事都讓老奴來做吧。”

“你下去吧，您年事已高，管著本王這宅子已經是勞心勞力，本王又怎舍得讓你做多餘的事呢？”慕容墨輕笑著說完，一低頭，那用的巾便已經轉換到了他的手中。他微微一側頭，便將巾搭在謝檀的頭上。

照顧得了風寒的病人，最是勞心勞力，用這種降溫的辦法，每隔一陣就要細細察看，若是巾蓋額頭的溫度捂的熱了，便要及時換下，以免病氣侵，沒有辦法疏散。

管家也知道這是一個磨人的細活，便連忙說道：“不如將雲藍來吧，是王爺信任的。”

“罷了，哪裏那麽多話，還不快下去？”慕容墨轉過頭來，語氣中已經蘊含著些許怒氣。

管家這才應了一聲，這他又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謝檀，微微的點了點頭，轉退了下去。

床上的人兒，雖然戴著人皮麵，但是那虛弱的病氣還是能夠過薄如嬋翼的麵顯現出來，蒼白，眉頭鎖雙目閉，就好像是在夢中，也著一些什麽事的折磨，未曾舒展。

慕容墨的握著的雙手，“有什麽事，本王替你擔著。”

似乎是聽到了這一句承諾之語，謝檀的眉頭忽然舒展了開來，裏喃喃的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沒有早早出現？”

“我……大概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這京城中還有這樣的一個妙人兒。”慕容墨笑笑輕語呢喃，溫如水，隻是心底裏卻越發充滿了疑。

這謝檀也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養在深閨，久無人識，怎麽聽的話語中，好像是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我謝家……這一生，不會再任人宰割！”謝檀喃喃的說道，說完這句話似乎又安心了不，頭一撇，呼吸平穩了不。

這發熱發的雖不太厲害，但是一塊帕子不過半個時辰，便被捂得極熱。慕容墨生怕有一錯，都會使得謝檀病加重，隻是了個空，更換上一件中，燒了一個炭盆來，便又守在了謝檀的邊。

或許是因為這春寒料峭，又淋了些雨，現下雨雖停，慕容墨坐在房中，還是不由得抖了抖，打了一個噴嚏，強忍著神。

天初亮，外麵鳴乍起，西番蓮的香味從窗外悠然飄來，這不知不覺中西番蓮都已經開了，庭前隻是栽種了幾株，春日稍作點綴，倒不曾想，這香味如此濃鬱。

慕容墨被那一聲鳴嚇了個夠嗆，一下子抬起頭來，這才驚覺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連忙準備換上錦帕，卻看見一雙幽黑幽黑的眼睛，正死死地看著他。

不知怎的，慕容墨經百戰，也被這樣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裏發沉，“怎的？終於醒了？”

“我覺做了一場大夢……”謝檀淡淡的搖了搖頭，撇過臉去，雖在夢中，可是對夢外的事卻也是能夠知得到。

能夠得到，在夢中，陷萬劫不複之地時，有一雙強有力的臂彎的握著的雙手，縱使懸崖峭壁，也到安心不已。

夢中那雙溫暖的大手，不時的向的額頭，將從那些恐怖的回憶中拉出來許多。

“夢醒了，一切就過去了。”慕容墨想要仔細的問問，問問這一段詭譎的人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可看到謝檀黯然神傷的神時，他下意識的閉住了。

縱有心頭疑千千萬，也隻不過流風帶淺英。

“我……昨天，是怎麽了？”謝檀正要起來，卻覺得上乏的厲害，但好像是經曆了很多。

“你昨日一聲不吭的衝進雨中，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淋了雨又昏迷了，過去了風寒，自然會覺得沉重。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這春日寒冷，這病怕是要好好調理著呢。”慕容墨笑了笑，一臉擔憂的說道，隻是臉上的神早已不似昨日初見時那般心痛和擔心了。

謝檀看了一眼天，春明，瀲灩水波，雖晴朗若斯，卻真真切切的告訴，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嚇了一跳，心底裏攢出一點兒驚懼，瞪大了眼睛說道：“我怕不是在你這平別院呆了一晚吧？”

“怎麽了？也有你害怕的事不？”慕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忽然將一張俊臉靠近，“既然你害怕聲名損，不如本王就委屈委屈，將你收了如何？”

“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些？”謝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