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功夫，紅萼郡主換好了一舞，款款而來。

卻見紅萼郡主一改昔日濃豔裝束，迎合著燕宸曦素日裡的喜好，換了一白羽。廣袖束腰，顯得那腰肢如柳條般，盈盈不足一握，燕宸濯眼神都看直了，皇後恨鐵不鋼的狠狠瞪了燕宸濯好幾眼，但燕宸濯毫不曾收斂。

紅萼郡主一出場，收穫了不驚豔的目，唯獨心心念念，坐在宴席之上的男子，依舊無於衷。

宮中司樂的樂技們臉上閃過了一為難，道：“郡主，這《霓裳羽舞》乃是古曲，曲調複雜，梨園中，恐無人能有如此技藝……”

聞言，紅萼郡主臉上閃過了一為難，帶著幾分期待之意，看著燕宸曦道：“王爺琴藝出眾，不知王爺是否能為臣伴奏一曲？”

人眸盈盈，一般人人本拒絕不了任何請求。但這不包括祁王殿下。

卻見祁王殿下淡淡的看了紅萼郡主一眼，神依舊冰冷如初，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能。”

一時間，紅萼郡主臉上緋紅之迅速褪儘，尷尬的站在那裡。紅萼郡主冇想到，方纔還在亭子裡還款款與合奏的燕宸曦，為何乍然間變得如此冷漠！

眾人的神也是變化各異，這紅萼郡主可是上京第一人啊，份尊貴，才貌出眾，這祁王殿下竟當眾拒絕！

一旁心繫紅萼郡主的燕宸濯，見燕宸曦如此給紅萼郡主當眾難堪，氣憤不已，剛想為紅萼郡主出頭，卻被皇後威嚴的目製止住了。

卻見華殿之中，原本輕鬆的氣氛變得詭譎起來，而反觀將氣氛弄得十分僵局的罪魁禍首，依舊是一臉淺淡的模樣，連解釋的話都不曾多說一句。

“祁王，今日宮宴，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景安帝見自家兒子如此不知憐香惜玉，隻好親自開口道，“來人，備琴……”

見景安帝都開口了，燕宸曦纔不不願的站了起來，語氣冰冷的說道：“兒臣不會此曲。”

聞言，虞玦心下瞭然，方纔還奇怪燕宸曦為何當眾如此不給紅萼郡主麵，原來是不會這個曲子。虞玦心中又覺得詫異，燕宸曦雖是武將出，可通音律，昔年國手都對他琴藝讚許有加，這天底下竟有燕宸曦不會的曲子？

燕宸曦勉強遞了個臺階給紅萼郡主下，但是此時紅萼郡主一盛裝，站在那無人能為其配樂，有些尷尬。

就在此時，眾人聽見一個溫潤的男聲道：“若郡主不嫌草民琴藝平庸，草民願為郡主配樂。”

卻見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無雙公子，蘭燼落！

見蘭燼落開口，紅萼郡主如同看到救星一般，長長的鬆了口氣，連聲吩咐宮道：“來人，取桐木琴來。”

此時，華殿中間的屏風已經被撤開，蘭燼落接過琴席地而坐。作如同行雲流水般流暢，說不出的肆意與瀟灑，單單看那琴的作便就已經是十分的賞心悅目，不愧是京中四傑之首。

……

古老的音符從蘭燼落指尖傾瀉而出，彷彿穿越了悠然綿長的歲月，聆聽著那盛世中的古老音韻。

隨著音韻漸起，此時紅萼郡主臉上的神已經恢複到了昔日的從容，展袖踏歌而舞。

昔年紅萼郡主曾在花朝節上一舞傾城，讓北蠻王子對其一見傾心。數年後，大燕與北蠻議和，而北蠻的條件就是讓紅萼郡主和親。

彼時江南水患，朝中外戚乾政，憂外患之下，大燕自顧不暇。所以景安帝不得不將紅萼郡主送去了北蠻。

而那時，燕宸曦在江南，得到訊息之時鞭長莫及。

虞玦隻見過紅萼郡主數麵，聽過與燕宸曦琴簫相和，未曾想到，的舞也可以這麼好。

散序六奏未。

紅萼郡主著一襲白羽，雖未有華麗的裝飾，姿飄然若仙。

中序擘騞初拍。

妙曼的姿態如雲朵舒捲，白的羽隨著琴聲的悠揚，宛若是白雲出軸，鶴羽初展。

隨著琴聲變幻，的舞步也越來越快。

“繁音急節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鏗錚。”

繁急的舞步，變幻的影，讓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這華殿之中，錦繁榮，在那如鶴展翅的舞姿之中，黯然失，天地之間，隻餘這一抹白……

“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

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時雲生。”

直到蘭燼落收起最後一聲音符，“錚”的一聲琴響，破開所有目眩神迷的舞步，紅萼郡主方纔收了舞步。如雲朵般嫋嫋而起，向著眾人襝衽為禮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驚人的舞蹈之中，無法回過神。直到寂靜許久，眾人才掌好。

那些男子的目癡迷的落在紅萼郡主上，對於他們而言，這位名滿上京的第一才，宛若那天際皎皎明月，可而不可即，就連景安帝掌笑道：“不錯，綺華的技藝又進了。”

所有人的眼中都難掩激的神，唯獨燕宸曦坐在那，神清冷如初。竟是這般絕，都不能讓他容！

燕宸曦冇有看紅萼郡主，若有所思的目，卻在抱著桐木琴的蘭燼落上停頓了片刻。景安帝看的膽戰心驚，九五之尊頓時覺得如同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竟比紅萼郡主還覺得心寒。

一旁皇後倒冇景安帝那麼多心思，見紅萼郡主的目都快黏在了燕宸曦的上，可是後者神清冷，顯然是對紅萼郡主無意。反觀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三魂七魄都快被紅萼郡主勾走了。

太後見皇後的算盤落了空，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不顯，淡淡開口道：“綺華的舞確實不錯，燼落的琴也談的好。下麵不知有哪位閨秀，一展所長？”

太後看向的是在人群之後，虞玦的上！方纔錦園中發生的事當然瞞不過太後的耳目，早日讓燕宸曦娶了王妃，也正好斷了紅萼郡主的念頭。

那小丫頭做祁王妃雖然出低了點，可是出低也有出低的好！想到此，太後主意打定，準備在虞玦上添一把火。

“臣不才，願意一試。”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虞家眷的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