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來之前, 父子倆認親了。
胤禔指著腰閃了的康熙,笑得前俯后仰:“汗阿瑪你還沒到六十,怎麼從地上拉個人就能把腰閃了?你在我那, 還能追著我上房呢!”
康熙罵道:“這又不是我的。哎喲, 哎喲,你這個不孝子,再笑, 我把你封國削了!讓你乖乖滾回來干活!”
胤禔笑聲一滯,趕把康熙扶到凳子上,給康熙腰。
廢太子:“你、你們是……”
康熙一邊扶著腰, 一邊齜牙咧道:“據這個世界的玄燁的記憶,我家保應該上過你的?”
胤禔震驚:“真的嗎?保怎麼沒和我說過!”
康熙道:“這種怪力神的事,他說什麼?平白無故讓我們擔心。何況他恐怕醒來之后,自己記憶都淡去了。”
廢太子沉默。他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家人,并非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他們約好了, 會永遠保守。所以廢太子只道:“請問是……另一個世界的……”
他說不出“汗阿瑪”和“大哥”的稱呼。
“汗阿瑪”在他口中已經帶上了惡意。而“大哥”……抱歉,喊出來他會生理反胃。
胤禔點頭:“對啊, 我們從另一個世界來。嘿, 你接這麼快?等等, 我們剛了醫,怎麼醫沒來?”
康熙著老腰道:“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玄燁吩咐了其他人不準靠近。”
廢太子:“……你們才接得太快了吧?!”
康熙道:“我在夢中看過他的一些經歷, 穿越后又接收了他一些記憶。有個聲音說是我改變了華夏百年悲劇的獎勵,讓我在這里待一個月。保清, 你呢?”
胤禔道:“我也差不多。我本來想告訴你和弟弟, 但說不出口。”
康熙坦然道:“這種神鬼之事, 肯定有限制。這一個月時間, 希不要出破綻。特別是你!你剛腦子傻了嗎!”
胤禔撓撓頭:“我這不是發現能有兩個弟弟,有點激?我要是知道這邊的弟弟長這樣,我就不激了。”
廢太子深呼吸,認真道:“另一邊的……大阿哥,我長得很英俊!”
胤禔道:“一般般英俊,比我弟弟差。我還以為你和我弟弟長得一模一樣,就只有五分像,還不如我和我弟弟長得像呢。”
胤禔看了一眼臉上有幾個麻子的康熙:“大概是因為這邊的汗阿瑪的長相實在是不可恭維。”
康熙了臉:“真的?”
胤禔道:“這里有鏡子嗎?”
廢太子:“……”他不想回答。
這兩人究竟是什麼病啊!穿越到平行世界之后一點張都沒有,飛速接現實就罷了,還開始對他們的相貌評頭論足!
你們倆是大男人,對外貌那麼在意干什麼!
但胤禔的行力超強,很快就從桌子上找到一面玻璃鏡子。
這個世界的康熙在質上沒有缺過廢太子的,所以廢太子用的是西洋鏡。
“汗阿瑪你看,你這張臉啊……”胤禔樂道,“像峨眉山的長眉猴。”
康熙看著明明年齡和自己差不離,長相居然如此蒼老的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大吃一驚。
他了臉上不只是出天花落下的麻子,還是老年斑的黃褐斑點,大打擊。
但康熙面對胤禔,上向來不饒人。他冷笑道:“你不自己照照鏡子,得像家豚,五臃腫得快被了。”
胤禔:“不會吧,我看看……”
他倒吸一口氣:“怎會如此!!!怪不得我剛才跑的時候,只幾步路就氣吁吁!”
廢太子忍不住道:“我汗阿瑪案牘勞形,欠佳正常。大……大阿哥已經被圈四年了。”
胤禔:“哦,都是這個世界汗阿瑪的錯。”
康熙:“案牘勞形?養那麼多兒子都吃白飯嗎?哦,我記起來了,他不敢也不愿把權力分給其他兒子。”
父子倆面面相覷。
他們雖會在這里待一個月,但在另一個世界就是黃粱一夢,所以不擔心另一個世界的事。
只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還被拘在,如果做出太違背他們心愿的事,就會失去控制權,立刻被彈回去。
這個太違背,一是主傷害他們的,二大概就是傷害他們重要的人,以及這個大清了。
康熙當機立斷:“先嘗試一下我們能做多事。”
胤禔道:“汗阿瑪,您趕寫個傳位昭書試試?”
康熙翻白眼:“我就算能功寫下傳位昭書,不被他的意識劇烈反抗彈回去。一個月之后他回來,你讓保如何自?現在朝中要害部門全是反太子黨,怕不是我剛傳位,其他人就起兵了。”
康熙在記憶中翻找了一下朝中國現狀,差點一口老吐出來。
這大清糜爛如此,怕不是要等著外國打進來,讓大清政府靠著外國人的施舍管理大清人給外國輸,來給大清皇室續命?
若到了這地步,新覺羅家世世代代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這大清,估計就會為人人唾棄的朝代。
就像是亡國之君被人嘲笑,接近亡國的朝代,誰會給他們好臉?
康熙重名,想到這一點,快心梗塞了。
不過現在他沒事了。
他看到鏡子中那張麻子老臉后,就完全沒事了。
這完全不是自己啊。同名同姓也不是自己。所以他只需要好好在這個平行世界逛一個月,滿足了好奇心,搜尋一些可以為他的大清和他的保所用的信息。
康熙最近沉迷做科學實驗,所以明白搜集不同變量達的結果會有多大用。
對比這個沒有改革、沒有與海外接軌、養皇子跟養蠱似的大清,康熙認為自己一定能搜集到不有用的資料。
康熙催促胤禔:“你別老想著往外跑。一個月能跑多遠?趕幫我搜集資料!”
胤禔道:“汗阿瑪,你是不是改把自稱改回‘朕’?別餡啊。我反正被圈了,說有神病,怎麼都。搜集資料的事你來干,我和胤礽準備出海。以我那個弟弟的心程度,咱們這次過來,如果救不了胤礽,保就算不知道也會肯定會難過。”
廢太子無語極了。
一會兒胤礽一會兒保,聽得他頭都暈了。還有,什麼做不知道也會難過?不知道怎麼難過?
但康熙居然點頭:“這倒是。這個月我……朕先把你們送出海。唉,既然要出海,怎麼四年一點準備都沒有?他以為出海只要一船人一船武一船糧食就能解決?一個月時間,本不夠去洲。”
胤禔一拍腦袋:“我都忘記,這里的大清沒有蒸汽船了。”
廢太子打斷他們道:“這四年我有做準備。我的人已經在洲西海岸建立了堡壘據點。”
康熙震驚:“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廢太子平靜道:“當了這麼多年太子,我還是有一點人脈和能力。何況汗阿瑪本能的拒絕和海外接過多,沒想過主出海。所以只要離開了大清海岸,就離了他的勢力范圍。”
康熙欣道:“很好。那保清就帶著你查缺補便好。我……朕就安心上朝了。對了,我記憶中怎麼沒有常泰這個人?難道這個世界,常泰英年早逝了。”
廢太子愣了一下,垂下頭道:“舅舅……舅舅被賜死了。”
康熙愣住:“為何?”
他說完,腦袋開始劇烈疼痛。
康熙扶著額頭,記憶如水涌出。
索額圖死后,這個世界的康熙在廢太子之前,又賜死了常泰。
索額圖還可以說行事有諸多錯,康熙能明正大的把罰索額圖之事寫進詔書里,寫進實錄里。但常泰不行,因為常泰一直忠于康熙,并無罪責。
從康熙三十六年“因罪革退”上所有職務起,常泰的罪從未被任何方文獻記載。自那時起,整整十一年,直到康熙四十七年廢太子前夕常泰逝世,也沒有任何資料記載他這十一年的經歷和死因。
可能連康熙自己都覺得心虛,覺得對不起他死后懷念了那麼多年仁孝皇后。所以常泰連死都靜悄悄的,除了康熙自己,和了解康熙的廢太子,連賜死常泰的太監都被康熙理了,所有關于常泰的典籍都被焚燒了。
若不是赫舍里還沒有絕嗣,還有族譜;若不是常泰之前三征噶爾丹立下功勞雖能抹消功績,但不能抹除痕跡。恐怕連后世都不知道廢太子胤礽還有常泰這個親舅舅。
這個世界的康熙,甚至在記憶中都故意忘“常泰”這個名字,即使常泰沒死幾年。
康熙聽到了自己里另一個靈魂的辯解。
沒辦法啊,實在是沒辦法啊,常泰太聰明了,太能干了,在軍事上的才華太可怕了。要廢太子,就必須賜死常泰。
所以,他甚至連常泰的孩子都沒放過。
死了,全死了。
康熙到腦袋一陣眩暈,極大的憤怒沖得他雙眸赤紅。
常泰是他唯一平等相的摯友。這個廢,居然無罪滅了常泰一家?!
“汗阿……皇上,”廢太子猶豫了一瞬,咬牙求助道,“舅舅有個兒子被噶禮救走了,現在養在噶禮家中。您能想個辦法,不危及噶禮的況下,讓我帶著表弟一起出海嗎?”
康熙閉上眼,深呼吸了好幾次,下了心頭的憤怒:“好。”
胤禔心頭一梗。
汗阿瑪這個模樣,讓他想起了還是皇帝時的汗阿瑪。他已經好久沒見過汗阿瑪出帝王之威了。
胤禔提議:“汗阿瑪,我建議找個理由大赦天下,這樣就能名正言順讓常泰之子與胤礽一同出海。”
康熙點頭:“二廢太子,上天警示,乾清宮著火,足以大赦天下了。”
廢太子:“乾清宮……什麼?”
胤禔震驚:“汗阿瑪,你要干什麼?!”
康熙一袍子,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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