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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復雜

學車免費，可這會兒駕照考試得很，即便你會開車，也得去指定的駕校個三四千學費，否則不給你報名考試。

李磊舍不得花那錢，加上那會兒快開學了，就一直沒去考。當時就被小玉埋怨過一回兒了。

現在徐寧玉又舊事重提，催著李磊：“正好你最近要去實習，趁著有空，趕把駕照拿了。我去買輛汽車，以后去哪里都方便，買一堆東西直接放后備箱，也省得每次都跟搬家似的。”

就為了裝東西，竟然要買輛汽車？勤儉節約的傳統德呢，小玉你是徹底忘干凈了？李磊呆滯地眨眨眼：“買輛三吧，我騎三帶你，也能裝很多東西。”

徐寧玉有點小嫌棄：“小區里好多開私家車的，我們騎三，也太‘拉風’了。”他可不是十歲孩子了，下學期就要為一名榮的大學生，竟然還坐在三車的車斗里，被老師同學看到也太有損他的形象，“以后我們回安平縣也方便，開車比坐火車還快。”

這下李磊更不能同意了：“路上那麼，被搶了怎麼辦？你不也看新聞了，連首都都有搶銀行殺人的。我們開小轎車回去，路上一準會被攔住。到時候被搶了不說，小心人家把你抓回去當兒子。”李磊使勁嚇唬他。

徐寧玉聽得囧囧有神：當兒子是怎麼回事？他可知道，就因為類似搶劫殺人的惡□□件頻發，再過段時間，國家就要進行第二次嚴打，對各種犯罪行為從重從嚴罰。

上輩子，徐寧玉這會兒還住在西橋礦家屬區，親經歷了這次嚴打。

他清楚地記得，街面上原來隨可見的小混混，仿佛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不人之前只是打架斗毆，沒惹出過人命也被拉回去重新判了有期徒刑。

后來聽鄰居說過，就住在附近個一小伙子，原本只是過失傷人，判勞改幾個月，結果趕上嚴打，又改了判決，蹲了幾年大牢。

還有他們煤礦，九六年之前拉煤的火車經常被劫，都是一家子甚至一個村子集作案，經警隊本應付不了。這之后，政-府出武警押運運煤火車，還打掉了幾個大的煤團伙。

從那以后，社會風氣眼可見地發生了好轉，雖然還不能和后來。徐寧玉年后出遠門，無論坐客車還是火車，就從沒遇上傳說中劫車的。

想到這，他越發覺得時間迫，板起臉：“國家肯定不會放任這種況的，你趕考，等你拿到駕照到時候。”

李磊半信半疑，也只能答應下來。如果他不答應，肯定要天天沐浴著小玉鄙視的小眼神。他有什麼辦法，只能順著小玉了。

“考就考吧。”李磊有些疼。一下子要拿出來幾千塊，由不得他不心疼啊。

其實他可不算窮。住到縣城還沒半年，他就靠賣饅頭、做小生意和游戲機的分紅，早早還清了欠小玉那幾千塊錢的債。

又拿了半年分紅，等手里攢下了大幾千塊，覺心里有底了，他就堅決不肯再收那筆分紅，只讓小玉答應，讓他上學之余去店里打工。他偶爾做點小生意，這兩年銀行存款就沒低于一萬塊過。

徐寧玉知道他那子，馬上小眉一豎，惡狠狠地威脅：“不準故意拖拉，一個月，不，兩周之我要看到你的駕照！”

李磊：“……”

小壞蛋比軍訓的教要求還多，這下李磊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只能無奈點頭：“知道啦，保證兩周完任務！”

這下徐寧玉可滿意了，又一揮手，兩人推著車子奔去超市買魷魚和大蝦。

因為車上一堆菜，沒法兩個人一起進去，徐寧玉就讓李磊留下看車：“說好我出錢的，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李磊有些猶豫，因為超市這地方有奇怪的魔力，實在不宜多待。小玉一來到超市，看見個有用沒用的東西都往籃子里扔，是那種漂亮又貴的碗啊、杯子之類的，他就買了好些套，買回來就放在櫥柜里落灰，除非天天摔著聽響，目測幾年也用不完。

反正他每回過來，都跟東西不要錢一樣，比平時去菜市場多買上不東西。李磊很怕讓他一個人進去，回頭能拎出兩個大大的購袋。

“你不知道挑什麼樣的好，還是我去吧。”李磊說著，不等徐寧玉反應，把自行車往地上一支，邁開長三兩步就走到了超市門口。

這家伙！徐寧玉有些不敢置信，李磊竟然敢搶在自己前面，把自己丟外面，自己跑去。他也想逛超市！可他又沒李磊作快，只能氣乎乎地被留在原地，可郁悶壞了。

徐寧玉的地抿了一條直線，抱著胳膊盯著超市大門。也沒等多久，大約十幾分鐘吧，他就看見李磊提了兩個塑料購袋，笑容滿面地朝他跑過來。

雖然一眼看到小玉面很不善，李磊依然樂呵呵地跑到他面前，打開袋子給他看：“魷魚和大蝦都買啦。瞧我還買了什麼。”

徐寧玉邊瞪著他，邊低頭往袋子里一看，原來是個大菠蘿。

李磊這回有記著要買小玉吃的水果。聯華超市的水果雖然貴點，可比外面攤子種類多。他逛了一圈，買了兩斤紅富士，又一狠心，買了個大菠蘿。

小玉買過，李磊知道他喜歡吃。菠蘿是南方的水果，本地可不產，所以價格也格外貴，竟然都要兩塊多一斤，快趕上豬的價了。

這麼一個菠蘿足有三斤重，一下子七塊錢就花了出去。李磊習慣換算了一下，要是買一塊錢四個的大饅頭，夠吃一個星期的。而且饅頭皮也能吃，哪像菠蘿，真不實惠，皮那麼厚，還帶那麼長一截葉子，全削掉能掉一斤。

徐寧玉可不知道李磊的心理活，看到黃澄澄的新鮮菠蘿，心勉強好了一點點。他矜持地表示：“說了今天我出錢買菜。你不讓我去超市，菠蘿的錢我可不掏。”

“忘了跟你說，我上學期考班里第三，拿到了獎學金，這周剛發，有整整一百塊，菠蘿就算我請客了。”李磊樂呵呵地大方了一回。

之前，看同學考前幾名，拿到了獎學金，李磊為了掙這筆錢，只好勉強自己看書。終于，這學期讓他拿到了獎學金。

每天在學校自習，這麼辛苦掙到的錢，當然不能隨便花。他們寢室人起哄讓他請客吃飯，他都沒答應，只說錢要留著給家里人用。

這年頭先富起來的人還是數，大家的家庭條件普遍一般，不學生都會把生活補助省下來帶回家，所以室友起哄一陣就算了，倒沒人覺得這樣是小氣。

一屋子十二個人呢，一人倆饅頭也得十幾塊錢，真請客才是風了。

這會兒李磊進了趟超市，一百塊就花掉了一半，心疼是覺得東西貴，倒沒有舍不得。瞧小玉看到喜歡的水果，心都好了，李磊就覺得，這錢花得還是值的。

所有東西的價錢李磊都記著呢，不用算就知道，他跟小玉這一次出來，加起來兩百塊都沒夠花。九六年，一般工薪階層月收也就三四百塊，這一下子半個月工資就沒了。要不是他攔著小玉沒去超市，三百塊都能花掉。

看著李磊志得意滿的樣子，徐寧玉很捧場地“哇”了一聲，笑著說：“磊磊哥好棒，要慶祝。等下路過蛋糕房買個蛋糕吧。你要不要喝點什麼飲料？”

李磊覺得小玉本就是自己想吃蛋糕了，也不拆穿他：“中午好多菜，買個小的吧。飲料家里就有，昨天可樂還剩大半瓶。”

“好吧。”蛋糕什麼時候都能買，徐寧玉也更想吃李磊做的菜。飯店做的可沒有李磊的手藝更合他口味。

路過蛋糕房，李磊又在徐寧玉反應過來之前，跑進去買了塊小三角蛋糕。出來時就不敢跑了，他單手托著那個塑料包裝盒，放到徐寧玉手里，還不忘囑咐道：“吃完飯再吃，剩了就晚上當夜宵。這天冷，也放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