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那位極其刻板的賀蘭學長，傅淵也就放棄了打點的想法，或許先查清小白的案件想辦法把賀蘭楓帶回圣蘭基地才是正解。

只是在調查上又出了難題，小白已經死了，在賀蘭楓去往第四軍區的第三天就被第四軍區的軍事法庭判決了死刑，他不是在圣蘭接審判的，而是在第四軍區，接案件的相關人員幾乎都是虞建泰的親信，他想打探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和沒有任何病的判決文書較勁。

太草率，傅淵甚至不敢相信第一個人被帶出圣蘭接法庭審查到執行死刑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好像一路開綠燈沒有任何阻攔。

傅淵詢問重清為什麼會準許虞建泰將人帶走時，重清告訴他，他們本不知道小白是什麼時候被押送走的，當虞建泰通知他這件事的時候，人已經在第四軍區了。

只能說圣蘭的軍人在和梅利軍作戰上經驗富，但在政治上的歪腦筋就遠不及虞建泰了。

傅淵調查了幾天都一無所獲，而更讓他擔心的是虞建泰的態度，他對自己調查小白的事沒有毫阻攔，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配合，這更讓傅淵懷疑他已經不可能從這件事上查出什麼蛛馬跡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帝都那邊又傳來消息，任命重清為圣蘭邊防軍新任軍團長，虞建泰為代理統帥，管理軍中事宜。

這個消息有好有壞，讓重清這個圣蘭本土Omega做軍團長算是皇帝對王的讓步，但是虞建泰的代理統帥位置是比重清要高的，說到底和將圣蘭、星野軍全給虞建泰沒什麼兩樣。

王對這個決定非常不滿意，但虞建泰只是個代理統帥，皇帝也滿足了讓Omega做軍團長的請求，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暫且忍下，日漸盼賀蘭楓能早日回來。

傅淵對這倒是沒有太大覺，虞建泰能當上代理統帥十分不尋常，畢竟他兒子剛剛出事，這倒有些回返照的覺，而且他為第四軍區的司令，代理統帥也僅僅只是在圣蘭有些用罷了。

不過，虞建泰做了代理統帥，也就獲得了基地的通行證，倒是要防止他搞些小手段。

也是在這個時候，圣蘭國立大學的校長找上門來，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會組織學生來軍區參觀，他想問今年的況還有沒有機會。

虞建泰一口應下了，而且答應他們會帶學生參觀第四軍區的機甲。

傅淵聽到這消息就知道壞了，參觀是假，想趁機刁難賀蘭楓才是真，他立刻找到重清將通行證給他，“這是王給我的圣蘭通行證，你拿著這個，還有我的文書到第四軍區找賀蘭楓，把虞建泰要帶學生去參觀的消息告訴他，如果可以，最好讓他先行回避。我去說的話他不會聽，這件事只能給你了。”

重清會意，去找賀蘭楓時還帶上了營養補充劑和一些過敏藥，只是這些都在抵達第四軍區機甲后勤部時被攔了下來。

“我們這里不允許外來人員攜帶藥品進。”守門士兵的態度十分堅決，連一瓶營養補充劑都不允許他帶。

僵持無果后重清只好放棄，他怕引來高層后自己連門都進不去，在賀蘭楓離開軍區后的一個月，重清終于見到了他。

在看到賀蘭楓在臟的污水池旁刷洗零件時重清幾乎要哭出來了，這個人出世家，是賀蘭家眾星捧月般的小兒子，就算沒有在圣蘭邊防立下的戰功，以他的份也不該吃這份苦。

“軍團長！”

賀蘭楓看到他稍稍有些驚訝，但很快便起摘下手套，蹙起眉，“你怎麼過來了？”

重清連忙解釋道，“我從傅軍團長那拿到了通行證，基地里有他在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我知道我不應該擅離軍區，但我實在很擔心您。”

他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也不顧賀蘭楓上還帶著污漬的工作服便地抱住他，“您離開的這一個月，我每一天都在擔心您的，都在期待著您能早日回來。”

賀蘭楓嘆了口氣，他對重清向來心，而且在他心中重清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換做被貶的人是他，自己也會寢食難安。

他拍了拍重清的背，“不用擔心，虞建泰沒有來過這，之前發生了一些事，這里的人暫時也不敢惹我，你和我說說圣蘭的狀況吧，我離開之后，基地有沒有發生什麼？”

重清便講了些邊防戰事的況，和梅利軍雖然小有，但一直沒有發大規模戰事，想來也是之前失去邊防城那一戰讓他們。

這些也在賀蘭楓的意料之中，“傅淵怎麼會有圣蘭的通行證？”

“是王給他的，準許他調查小白的事。”

“呵。”賀蘭楓輕笑一聲，也不知是覺得傅淵多管閑事還是覺得本調查不出什麼。

重清觀察著賀蘭楓的神，又道，“我覺得傅軍團長還是很在意您，他對您是真心的。”

賀蘭楓撇開頭，“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不是每一條路都能善終。”

“傅軍團長之前為了圣蘭險些丟掉命，雖然他死里逃生后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您的確是他的問題，但考慮到他當時的境，瞞也有可原。難得的是，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回來后卻還是愿意繼續喜歡你。”

賀蘭楓不解地轉過頭，他不太明白傅淵要不要繼續喜歡自己和他險些死掉有什麼關系。

重清有些無奈，賀蘭楓還在賀蘭家時的生活干凈得如同白紙一樣，他從沒有和外面的人流過，也很難理解其他人的緒。來到圣蘭后，他的心就全撲在打仗上，堅韌強大的心讓他從不退，但也了一些理解他人的本領，尤其是。

“人經歷過生死，就會有更明確的目標，也會看淡很多。您也經歷過圣蘭事變，在痛苦之后是不是會有一些過去很看重的東西都變得不太重要了的覺？”

賀蘭楓的瞳孔緩緩地了。

圣蘭事變發生之前，他想的都是學習知識，為一名優秀的Omega，將來回到華和帝國，也要讓父母對他刮目相看。

但在事變發生后，他的目標就明確了，他要讓梅利人付出代價，要為自己和城中的其他害者解除標記，要讓圣蘭的居民不再侵犯，和那相比，為一名優秀的Omega、讓父母刮目相看這樣的目標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甚至在當上圣蘭軍團長后的十年他僅僅只回家了三次。

人在經歷生死后，就會看淡許多。

自己會在傅淵看淡的范圍中嗎？

賀蘭楓并不敢保證，但他覺得在大是大非面前，簡直微不足道，經歷過死亡的傅淵，會看淡對他沒有任何回應的自己也不足為奇。

他想得有些深遠，頭便一陣疼，重清看出他的異樣連忙問，“您怎麼了？是頭疼嗎？”

賀蘭楓擺手，“不要。”

重清卻看出來了，“您是不是營養不良？”

賀蘭楓不甚在意，“后勤部分不到太多營養劑，大家也是按規定分配。”

“每天多？”

“一支。”

“一支？！！”

營養劑是很昂貴的東西，不過好在普通人也并不需要這，它對于神力強的人來說更為有用。賀蘭楓家境不凡，神力又很強，營養劑這東西幾乎是從小補充，從未缺過。到圣蘭之后，雖然資匱乏，倒是也用他發明的營養補充劑補足了營養。

只是，這樣從未缺過營養劑的突然減量到一天一支，想也知道會造神力的嚴重不足！他來之前就想到了這點，只是沒想到守門士兵這麼嚴格，完全不肯讓他帶東西進來。

“要不然我把補充劑帶進來！”

“不要，”賀蘭楓阻止了他，“他們不讓你帶進來是對的，我在這里也只是看上去風平浪靜，背地里虞建泰可能隨時都在等著抓我的把柄，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手上卻有軍區外帶進來的東西，誰也說不清楚，或許還會連累你。圣蘭已經失去了一位軍團長，不能再失去一個副軍團長了。”

重清沒有說自己被升為軍團長的事，在他心中圣蘭的軍團長永遠是賀蘭楓，只要賀蘭楓回來，他可以立刻讓出軍團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