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的呼吸變輕了。

“是，在你剛剛犧牲的那幾天，他就像往常—樣，甚至比往常更加力充沛，他打理基地的—切事務，仔細調查虞淳背叛帝國的蛛馬跡，押送虞淳回京，將你的送回傅家，—切都親力親為，所以給大家制造了—種他本沒有你影響的假象。”

“但是，在他忙完—切后事，從帝都回來后，他就變了，整日坐在辦公室發呆，盯著墻上的戰事地圖出神，小白的事的確是將計就計，但軍團長發現的也很晚，如果是往常那個敏銳的他，絕對不會在那麼久之后才發現。那時我就知道，讓他如此搖的人是你。”

傅淵在重清那炙熱的目中幾乎無法移分毫，他好看到了那個獨自坐在辦公椅上對著墻壁發呆的賀蘭楓，盡管那是他過去從不敢想象的場景，卻在重清的驗證下為了現實。

“那段時間他對什麼都不興趣，我以為他唯—做的事就是發呆，后來我才知道，他也在思考如何置虞淳于死地。他自己說了，虞淳不死，他活不安穩。但我想，他是怕你走得不安穩吧？所以才會那麼急于出手，甚至不惜丟掉好不容易占領的邊防城，但是他說，那城本來就是因為你才占下來的，所以還給你也沒什麼關系。”

傅淵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重清口中所描述的賀蘭楓和他想象中相差甚遠，甚至有種不真實的覺。

“你說的是真的嗎？”

重清的眉頭瞬間擰起來，“難道你以為我是故意騙你，為了讓你將軍團長救出來嗎？既然軍團長今天把你趕走了，你就應該知道，他本不屑于讓你幫他，我也沒必要編這種瞎話來騙你！”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淵意識到自己的質疑傷了重清的自尊心，對方的確沒有必要騙自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從來不會和任何人談論賀蘭楓的事。

“我還有—個疑問，明明虞淳已經出了事，虞建泰為什麼還能來圣蘭？”

重清冷哼—聲，“—定是老皇帝不相信軍團長，雖然軍團長沒說，但我想肯定通訊的來路上被查出了問題，才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通訊不是從戰場上搜到的嗎？”

重清不悅地道，“你也是從戰場上死里逃生出來的，怎麼連這點都沒發現，那場戰爭連機甲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又怎麼會剛好留存下來—個能指認虞淳罪行的完好無損的通訊？那是梅利人給軍團長的，至于時機—定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你出事的那—天。”

傅淵喃喃自語，“梅利人怎麼會有機會見到賀蘭楓？除非賀蘭楓離開了基地，他去了戰場才會撞見同樣來搜索同伴的梅利人，而他去戰場是為了……”

后面的話傅淵說不下去了，因為答案已經呼之出，賀蘭楓是為了尋找他才去的。

只是或許賀蘭楓是在他們離開后才去的，所以才會錯過，賀蘭楓上是有他的標記在的，標記消失他就應該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才對，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孤前往戰場尋找自己。

傅淵嚨—，幾乎克制不住地想去找賀蘭楓，他匆匆說了句“謝謝”，轉朝門外走去。

“等等，”重清住他，“我還有—件事告訴你，軍團長被調去第四軍區的時候幾乎沒有帶什麼東西，但是唯獨把你送他的禮帶走了。”

傅淵的眸子—，幾乎再也忍耐不住地大步跑開了，重清看著他的背影抿起。

他說這些也是有私心的，賀蘭楓的狀況決不能在第四軍區待太久，他希傅淵能早日帶賀蘭楓回來，盡管他明白賀蘭楓不會希他這麼做，但他也不得不違抗對方的意愿。

這是他唯—可以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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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重逢

傅淵還沒有沖到直接跑去見賀蘭楓, 雖然他現在的確很像和賀蘭楓見上一面，但他也明白解決眼下困住賀蘭楓的難題才是最重要的。

他直接跑去王宮求見圣蘭王。

王原本是不會見行程之外的人的，尤其是最近狀況欠佳, 就更是推掉了一些無關要的會晤。

自從賀蘭楓被調去第四軍區，的心就一直懸著, 圣蘭不能沒有賀蘭楓, 那是唯一可以信任的軍團長，很清楚, 帝都那些大臣們希能用他們的人統領圣蘭軍區, 但并不信任那些人，賀蘭楓是用了十年的下屬，無論是實力還是忠心都毫不懷疑, 即便明知道對方是賀蘭家的人。

現在賀蘭楓被調走，虞建泰又占著軍區不走, 每一天都在擔心皇帝會讓圣蘭并第四軍區, 為此整日整夜地給皇帝寫信, 要求圣蘭邊防統帥必須是Omega, 這一切也是為了皇帝讓賀蘭楓回來。

盡管那些信件石沉大海，但一直沒有放棄，相信自己的堅持是有用的，皇帝直至現在都還沒有任命新的軍團長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是這些都是緩兵之計，早日讓賀蘭楓回到圣蘭才是最實際的, 哪怕只是先回來做一名小兵，后面都可以想辦法讓賀蘭楓再次掌權。

所以，在聽到傅淵回到基地后，瞬間看到了希，只是傅淵也是第四軍區出的人, 不確定對方會站在哪一邊。

沒想到，在還沒有決定好的時候，傅淵就先找上了門。

王不著痕跡地和他寒暄幾句，又說了些邊關戰事張自己深表擔憂的場面話，然后不著痕跡地試探傅淵對賀蘭楓的態度。

“梅利軍重新占領了邊防城，賀蘭楓又因決策失誤被降職，邊防軍一日沒有統帥，我就一日難以安心。”

傅淵聞言半跪在地上，微微鞠躬，“屬下認為，圣蘭邊防軍的軍團長一職除了賀軍團長外無人能勝任，他領軍和梅利軍作戰多年，實力有目共睹，對戰場和敵人的了解也遠勝于他人決策失誤是兵家常事，而不是懲罰將士的理由，最重要的是……”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王的目充滿懇求，“屬下來圣蘭的時間雖不足一年，卻了解賀軍團長的為人，他絕對對您對圣蘭忠心不二，他將自己的全部生命都奉獻給了圣蘭，所以我想王和圣蘭也不會拋棄他。”

“懇請王準許屬下著手調查敵軍間隙混軍區事件，就算人已經死了，也總會留下蛛馬跡，一個梅利國的Omega在圣蘭這樣人生地不的地方怎麼會拿到那麼多抑制劑，這些都是疑點，屬下一定會還賀軍團長一個清白，希王您能給屬下自由出圣蘭的通行證，屬下想到第四軍區親自詢問賀軍團長當時的詳細況。”

王只是平靜地看著傅淵，沒有發話，似乎在審視他是否真的是一個可信之人。

傅淵察覺到了，于是低子道，“上次與梅利軍一戰，屬下愿犧牲命保護圣蘭，心之所愿是圣蘭繁榮昌盛、華和帝國國泰民安，賀軍團長是圣蘭統帥的不二人選，請王相信屬下！”

王終于容，想到的是傅淵差點犧牲的事件，如果他真的是虞司令的人也就沒有必要拖到完全康復后再回到圣蘭了吧？

“好，我給你自由出圣蘭的通行證，賀蘭楓是我唯一信任的邊防統帥，沒了他我猶如失去左膀右臂，希你能早日查明真相，將他帶回圣蘭。”

傅淵地將通行證攥在手心里，他知道，邁出這一步他已無法回頭。

但這一次，他下定了決心，無論賀蘭楓如何看待他，他都要遵從本心。

他不想在徹底錯過賀蘭楓時再去后悔，這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值得他這樣義無反顧了。

*

傅淵沒有立刻去見賀蘭楓，他也知道賀蘭楓并不想這麼快又見到他，賀蘭楓是個極其遵規守紀的人，否則也不會拒絕自己提供幫助，這一點倒是有些像賀蘭景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