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回答了重清的上一個提問，“梅利邊防城本來就是托傅淵的福才打下來的，現在還給他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重清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他本不是一個會輕易落淚的人，他的堅強甚至僅次于賀蘭楓，可如今賀蘭楓要走了，他就覺得自己如同失去了雙，無法繼續行走了。

“不要哭，清，我遲早會回來的，在此之前，看好我們的家，等我。”

簡練的語言卻好像給重清注了能量，他看向賀蘭楓時發現對方的目如以往一般澄澈堅定，那個從不會因任何事而迷茫的賀蘭楓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好像隔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直如此。

他相信賀蘭楓，勝過相信自己。

“我知道了，”重清抬手干眼淚，“我會在這里等您回來，也會看好基地，不讓任何人破壞圣蘭。”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賀蘭楓拍了拍他的肩膀。

重清檸從門外跑了進來，抱著賀蘭楓嗷嗷大哭，賀蘭楓認識他時他還小，說是看著他長大也不為過，他對清檸也是有著些格外偏的，每次看到他就好像能到哥哥看著自己時的心境。

賀蘭楓拍了拍他的頭，說了些安的話，但重清檸就沒有重清那麼好對付了，他更任一些，還說著要和他一起走的話。

賀蘭楓看到了倚在門邊的司瓊，他背著，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他的出現讓賀蘭楓有些意外，盡管對方極有可能是陪重清檸過來的。

他想，在對方眼中，自己大概是個追名逐利終得報應的人。但也沒關系，他不否認自己想要為所有Omega的榜樣，為人上人，也不在意那些Alpha會怎麼看他，只要他對清檸是真心的，會對清檸好就可以了。

重清也看到了司瓊，賀蘭楓注意到他眼底的不愉突然出聲道，“清檸已經長大了，你也試著多相信一下他的眼吧。”

重清檸還有些發懵，司瓊的背影卻是一。

他微微側頭看了賀蘭楓一眼，就是那一眼卻不知為何，他好像看到了那個領兵作戰十年，在廢墟之中拯救了所有圣蘭Omega的男人。

他想起了傅淵的話——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或許他不該否認，拋去私不談，賀蘭楓就算追名逐利也從未使用過任何卑劣的手段，他的每一塊勛章都是干凈閃亮的，而所謂的追名逐利換個角度理解也不過是比尋常人有著更強的上進心而已。

他緩緩抬手，對賀蘭楓行了一個下級軍禮，這一刻他心中忽然有些難，覺得自己的某些決定或許錯了，又惋惜于對方和整個圣蘭都更加艱難的前路。

賀蘭楓并沒有帶走多東西，又或者說他本來也沒有什麼東西，勛章和軍裝在重清的堅持下由他保管，至于生活用品這種東西本就得可憐，他帶的最多的東西居然是抑制劑。

不過，他帶走了屜里傅淵送給他的小刺猬和天鵝瓶的香水。

“虞淳的理決定下達后，記得告訴我。”

這是賀蘭楓最后對他說的話。

他背著行囊離開圣蘭基地，在所有士兵的注視下坐上了飛往第四軍區的飛行。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但重清無比相信，一定有那麼一天他會以軍團長甚至是更高的份回到基地，為他們唯一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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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四軍區

第四軍區在鄰圣蘭的地盤, 也是虞建泰的管轄地，這里是四大軍區中面積最大的一個，也擁有更廣泛的邊界。不過在圣蘭并華和帝國后, 邊界面積便小了許多。

飛行并沒有飛往第四軍區本部，而是到了后勤修理廠, 這里負責修理和清洗第四軍區送來的機甲、各種零部件, 隔壁同時也是制造工廠。

與機甲相關的工作總是極為辛苦的，高溫、輻、失控, 這些都是會經常出現的名詞。

領賀蘭楓來的士兵將他給了這里的師傅, “這是新調過來的士兵，以后就給你們部門了。”

那位師傅胖墩墩的，因為高溫工作紅通通的臉上布滿汗水, 連服的上也下來垂在腰間，只剩一件松松垮垮遮不住的白背心, 也已經被汗漬浸出了山河畫。

師傅用袖子抹了把眼睛上的汗, 又仔細看了賀蘭楓一眼, 接著一驚, “這是Omega？！”

他這一喊，整個工廠的人都看了過來，他們齊刷刷地看著賀蘭楓，眼底都是震驚之。

Omega怎麼可能當兵？而且誰家舍得把Omega送到這種地方？

師傅探尋地看著長，生怕這是哪家的公子過來驗生活, 被自己怠慢了。

帶他來的人冷笑一聲，“這是圣蘭的士兵，因為犯了軍規，被虞司令發配到了這。你們可別小瞧了人家，雖然是Omega, 但是比十個Alpha還要能干，有活的時候可別都自己一個人干了，我們這位可是最討厭你們這些不能一視同仁的Alpha了。”

短短幾句話那師傅的目就變了，他自然聽得出來這人得罪了虞司令，而且既然是圣蘭的士兵也就沒必要像對普通Omega那樣小心翼翼了。

“您放心，屬下都明白。”

長勾起角，“明白就好，至于剩下的吃穿用度就按照軍隊給Omega的正常標準來就好，Omega當兵不容易，也別怠慢了人家。”

“是是是是……”

賀蘭楓始終沒有說話，他偏過頭看著里面巨大的工業爐，好像沒聽見他們說話一般。

他懶得理這種跳梁小丑，也早在被發配到第四軍區時就知道虞建泰不會就這麼放過他，不過是一些折磨人的小手段而已，他并不在乎。

“哎！你！”

一道吼聲將他拉回現實，賀蘭楓冷冷地轉過頭，那上位者的目居然讓師傅一陣膽寒，他約意識到這人不是圣蘭的普通士兵那麼簡單，至也是當過一半職的，但那又怎麼樣？要是真的有背景有靠山又怎麼會被發配到這？換句話說，真進了后他們機甲后勤部，這輩子難道還有可能出去？更何況這人得罪的可是他們第四軍區的虞司令！

他當即壯起膽子，怒瞪回去，“瞪什麼瞪？就你呢！還以為這里是你們只有Omega士兵的圣蘭嗎？我們第四軍區是出了名的嚴格，到了這里就要遵守這里的規矩，別指還能像在你們軍隊里有什麼特殊照顧。你什麼名字？”

“賀蘭楓。”賀蘭楓冷冷地道。

那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陸軍區本來也不了解圣蘭的況，雖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名字和第一軍區的賀蘭司令有些像，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即逝。

真要是有賀蘭家那麼大的背景，誰還會來這苦罪呢？

“我姓周，周杵。是這的班長，以后你要我周班長，我們這里沒有給Omega準備的宿舍，也沒有單獨的單間給你，現在只有307還有空床。”

工廠到充斥著汗和Alpha工作時散發出的信息素氣味，那些氣味對于賀蘭楓來說就像刺鼻的油漆難以忍，稍不注意呼吸就會因攝取過量而頭暈目眩。

周杵帶他去了307宿舍，一開門他就被撲面而來的臭味熏得倒退兩步，正對門的床邊掛著一個還在滴水的寬大連工作服，紙簍被打翻在地，滾出來一團團衛生紙。

賀蘭楓輕笑一聲，“這是你的房間？”

那小聲讓周杵一陣憤，當即嘭地一聲甩上門，“你住不住，不住就睡到工作間去！”

“激不盡。”賀蘭楓拎著包轉就走。

周杵看著他的背影，火氣瞬間躥到心頭，他猛地拉住賀蘭楓那纖細的手腕，想要將他一把拽到前狠狠給個下馬威，可他明明用了不小的力氣，賀蘭楓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