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這段時間都沒什麼胃口,吃到葉斐的菜,難得多夾了幾筷子。
“你瘦了,多吃點。”葉斐把菜往他面前推,往他碗裡又夾了一些。
顧昂終於開口,“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越是對他溫,越是良心不安。
沒想到葉斐像是會讀心,淡淡開口道,“我對你好,就是為了讓你良心不安。”
這話大有幾分魚死網破,互相折磨到死的意思。
顧昂抬頭,撞進他的眼睛裡。
他眨了眨眼,隔了很久,才艱難開口,“你果然還是很恨我。”
也是,上這樣的事兒,誰會坦然接呢?
“嗯,恨不得把你揍死。”葉斐語氣很輕,說著最狠的話。
顧昂筷子,不再說話。
他加速吃飯的作,幾乎是狼吞虎咽。
尷尬,自責,無措,只想快速逃離這個讓人難的現場。
不過五分鐘,他就放了碗,“謝謝招待,我吃好了,該走了。”
“明天記得帶狗過來。”葉斐提醒他,“一個月,一天都不能。”
顧昂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確是答應了人,但沒想到事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了。
明明只是說兩隻狗每天見一下,怎麼就變了要來家裡搭伙吃飯?
但人家的確是好心,拒絕的話,顯得自己更像個渣男。
思來想去,顧昂只能被迫說好。
葉斐終於肯放了人,“走吧,不送。”
後面的一個月,顧昂每天中午飯點,準時去葉斐家報導。
他們倆沒再提從前的事,經常是各忙各的,像是一對認識已久的朋友。
一個做,一個吃。
兩隻狗日漸和諧,也不打架了,天天頭著頭,膩歪的趴在花園裡曬冬日的太。
顧昂想,如果能這樣相下去,也好。
只是每次離這個人更近一些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親近。
人都是貪婪的,永遠是壑難填。
他甚至自私的想,要是葉斐永遠也不找別人就好了。
這樣他們即便是保持這樣奇怪的朋友關係,也心滿意足。
但從頭到尾,葉斐都沒再有過過線的舉,那天那個突然的背抱,像是錯覺。
好像這個月的約定,真的只是為了讓兩隻狗互相陪伴。
到月底的時候,沈飛舟提醒大家第二天要準備出發,群裡發送了集合時間和地點。
兩人關係緩和了不,顧昂問他,“要不然,你也一起去吧,就當是散心。”
葉斐嗯了一聲,“晃晃快生了,我把他們倆都送去寵醫院,這樣有專業的人看著,比較放心。”
顧昂沒想到葉斐答應得這麼快,一時間又有些迷茫。
“你不怕錯過它生產嗎?”
“不會,醫生說預產期還有一周。”葉斐指尖了桌面,“你要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顧昂抓頭,努力斟酌著措辭,“也不是。”
這事兒一路都散發著故意,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你說晃晃都要生了,怎麼肚子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顯懷。”葉斐答道。
顧昂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他結結的詢問意見,“那、那明天,我們一起過去找他們?”
“好,早上九點,我開車過去接你。”葉斐他的指了指角,遞過去一張紙巾, “,今天你不用帶狗回去了,我一會兒直接把它們送過去。”
顧昂接過紙巾了,才說,“我一起去吧,也沒什麼事。”
“不用。”葉斐打斷他。
顧昂不說話了,指尖扣著餐桌大理石桌面上的雕花。
也許是不是自己太得寸進尺,又越了線。
葉斐有自己的行程,他的確不應該跟著。
“我是怕你覺得麻煩。”顧昂生怕人誤會,趕尷尬地解釋,“你要是不需要,就算了。”
“嗯,不需要。明天見。”葉斐沒抬頭,有幾分趕人的意思。
顧昂聽懂了,識趣站起,“那我現在就走。”
他走到院子裡,彎腰了旻旻的頭,“爸爸要出門幾天,這幾天會把你和晃晃一起送到寵醫院,我沒有丟下你,不要害怕。”
旻旻抬頭,看到主人,懶散地翻了個。
它斜躺著,吐著舌頭沖他汪汪了兩聲。
“到時候乖一點,別再給我惹禍了。”顧昂手抱了抱它,才隔著窗戶給葉斐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大早,葉斐的車準時停在別墅門口。
顧昂拎著箱子和帳篷,塞進他的後備箱。
他自然坐上副駕駛,剛系上安全帶,就看到座椅正前方還著“顧昂專座”。
顧昂有些尷尬,手去扣那張紙,“你怎麼沒撕下來…要是以後別人看見了,會誤會。”
“我沒注意。”葉斐瞥了他一眼,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啟車。
他皺著眉看著認真扣紙的顧昂,又說,“撕不下來就算了。”
“要撕的。”顧昂有些煩躁,執著的用指尖刮著著的邊,只是撕下來上面那層膠。
都怪他之前宣示主權的時候,非要找一款強力膠。
現在好了,上去變了永久,看上去就很是嘲諷。
葉斐無奈,手把人按迴座椅裡,“乖乖坐好,別弄了,你擋著我看反鏡。”
額頭被大掌按住,顧昂不敢了。
他舌尖頂了頂上顎,瞬間乖巧地像一隻貓。
視線又落在那個“顧昂專座”四個字上,明晃晃的提醒著兩人的過去。
他們在一起幾年,沒有吵過架,全是甜的回憶。
走到哪兒,都能想起相關的場景,實在是折磨人。
顧昂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些許是葉斐開車很是平穩,他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一陣痛從臉頰邊傳來,他才不耐煩睜了眼。
眼前是葉斐放大的臉,他的指尖還在一下一下的自己的臉。
“醒了?”
“嗯,我怎麼睡著了。到了嗎?”
“到了有一陣兒,他們都在準備晚上燒烤了。”葉斐又了他,嗓音流出幾分溫,“昨晚沒睡好? ”
顧昂搖頭,了發酸的眼皮,“我最近睡眠一直不好。”
“嗯,看出來了,一點兒神都沒有。”
葉斐拍了他的頭一下,按下解鎖,“下車吧,他們等很久了。”
顧昂愣愣的看著他先下了車,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葉斐在幹什麼?一會兒他臉,一會兒拍他頭,怎麼像是把他當小孩兒在哄。
沒有提複合,也沒有要拉開距離裝生分。
每一次的集,都讓人不著頭腦。
顧昂搖了搖頭,暈暈沉沉的下車。
一幫人已經浩浩的佔領了一大片位置,有些人在搭帳篷,另一部分人在忙活燒烤。
顧昂快步走過去,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來晚了。”
“好久不見。”沈飛舟像個烤串師傅,忙裡忙外,好不容易才空看了兩人一眼,關心了一句,“和好了?”
薑和宜給了他一拐子,“你問什麼廢話?兩個月過去了,當然和好了。”
“旁邊那幫人是研發中心的,中間那個是研發院科長林修永,其他都是他們小組的。”殷文宣介紹道,“剛剛我們都見過了,帶你們過去認識一下。”
顧昂點頭,“行。”
兩人又去了另外一邊兒,挨個介紹。
人實在是多,名字也沒記住幾個。
顧昂有些臉盲,看完就忘。
況且,最近心不佳,沒什麼心思應付這種社的場合。
好不容易把人都見了一圈,他終於鬆了口氣。
燒烤那邊他幫不上忙,默默地把帳篷從後備箱裡拿出來,選了片平坦的位置,一個人默默地組裝支架。
他半蹲著搭建帳篷,一邊隨意地尋找著葉斐的影。
那人姿態鬆散的站著,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他突然笑了一下,看起來神放鬆。
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到他的愉悅。
那個男人什麼來著?
顧昂了眉心,好像是剛剛殷文宣介紹的研究院的科長,林什麼永。
他咬了咬牙,一臉憤憤不平的把支架進布料的小口。
葉斐明明是話的人,也從來不說什麼場面話,這會兒跟剛認識的人就聊這麼開心。
怎麼?是離了婚就要準備接全新的人了?
明明才分開三個月,就這麼急不可耐要展開新的生活。
顧昂抬頭又看了那邊一眼,那人跟葉斐一邊兒高,也是一黑大。長得好看,姿態也很優雅。
戴著斯文的金邊眼鏡,看著像是和葉斐是同一類人。
顧昂躲在角落默默地吃醋,卻什麼都做不了。
是他放了葉斐自由,現在人家上了有眼緣的對象,他就不能出手阻礙。
他現在有些後悔葉斐來這趟野營。
如果他不出現,就不會和那個姓林的認識。
顧昂掛著一臉的怨氣,很快就大好了帳篷。
他隔著距離又看過去,還在聊,聊死算了。
但是仔細一想,顧昂又洩了氣。
沒有姓林的,還有姓張的,姓李的,姓趙的。
這個世界上優秀的人太多,以前葉斐都把他們拒之門外,而現在,他單且優質。
他想,無論是誰,只要了解過葉斐,都會上他。
顧昂心裡酸酸,煩悶的走到燒烤架那邊。
沈飛舟遞了一個過去,“這個好了,你要吃嗎?”
“沒胃口。”顧昂撇了撇,低聲問道,“那個姓林的,什麼來頭?”
沈飛舟瞥了他一眼,“林修永?剛不是說了嗎?研究院的科長。他好像跟你們是赤焰的同屆吧,你之前不認識?”
“不認識。”顧昂搖頭。
也就是說,跟葉斐也是同屆。
怪不得,聊得那麼開心,共同話題不吧。
顧昂煩悶地翻著面前的的五花,一躁鬱沒地兒發洩。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他沒忍住,又問,“他單嗎?”
“別弄,都快烤糊了。”沈飛舟打掉他翻著烤串的手,“你問這個乾什麼?你別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拈花惹草,天打雷劈。”
顧昂:“……”
什麼玩意兒,這誤會可就太大了。
沈飛舟半蹲著,翻烤著面前的串兒,又絮絮叨叨,“你別以為我喜歡你,就可以任你胡作非為。葉斐還在呢,別勾搭。我三觀很正的。”
“你想哪兒去了,我就隨口聊聊不行嗎?”顧昂瞪他一眼,覺得這人真是聊不到一塊兒。
他隨手拿起兩串心,大步朝著葉斐走過去。
那兩人還靠在一起,面帶著笑聊天。
顧昂咳嗽了一聲,邦邦的打斷兩人的對話,把烤串遞到葉斐面前,“這個你吃的,給你。”
林修永側過頭,輕聲開口,“正好,我也吃心。”
“這麼巧,那這串給你。”葉斐笑了笑,友好的分了一串過去。
顧昂站在原地,氣到快要炸。
他給葉斐的串兒,怎麼就這麼輕易分給別人了。
他一臉不悅的看了一眼林修永,充滿敵意的開口,“那邊還有很多,你可以自己去拿。”
葉斐嘖了他一聲,“怎麼這麼沒禮貌?”
顧昂覺得有些尷尬,他狠狠地掐了掐手心,讓自己保持得。
得,現在都開始幫人說話了。
真行,進展神速。
“不好意思,我是想說大部分已經烤好了,還有其他的可以選。”顧昂放語氣,想要支開林修永。
葉斐咬了一口心,“修永,大家一起過去吧。”
顧昂磨了磨後槽牙,這麼親,你才認識他幾分鐘!
他氣到不行,還只能自己憋著。
怎麼辦呢?是自己把人推開的。
現在人家有了新的中意對象,他到時候還得笑著說聲恭喜。
兩人肩並著肩走遠了,顧昂一個人被落在後。
他賭氣似的,挑了一個最遠的位置,遠遠的看著挨著坐的兩人。
旁邊有人開玩笑,“顧昂,你怎麼不挨著你老公坐?”
“天天見面,挨著幹什麼?”顧昂沒好氣的回。
他也沒說錯,兩人最近是在天天見面。
就是關係,已經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
想到這裡,顧昂更是在心中認定林修永就是個男綠茶。
人人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對兒,這人怎麼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黏著別人家的男朋友做什麼。
他現在又恨自己坐得太遠,豎著耳朵也聽不清那邊在聊什麼。
只是偶爾之間,聽見兩人輕輕地笑聲。
一頓飯吃得食之無味。
烤串很香,但是他毫無胃口。
因為第一天舟車勞頓,大家提議第二天再慢慢玩,各自回帳篷睡覺。
顧昂走到自己的帳篷旁邊,彎腰拉開拉鍊。
“我那個帳篷支架壞了,跟你湊合幾天?”
後突然傳來聲音,把顧昂嚇得手一抖,差點刮到指甲。
他皺著眉回頭,看到一臉愉悅的葉斐。
呵,終於跟人聊完,才想起來找他,渣男。
顧昂完全忘了,自己現在跟葉斐是分了手的關係。
他著嗓音回懟,“怎麼不去找那個林修永睡?”
葉斐雙手在大口袋裡,閒散開口,“他帳篷小,住不下兩個人,我看你這個合適。”
“跟前夫一起住就合適?你可真行。”顧昂煩悶地扯著拉鍊,終於全部拉開。
他彎腰進去,側躺在裡面的氣墊床上。
葉斐了鞋,跟著鑽進去,盤坐在他旁邊,好整似暇的看著人。
顧昂被盯得發,不耐煩地問:“你老看我幹什麼?”
葉斐挑明,“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怎麼可能。”顧昂口不擇言,“我都跟你離婚了,我吃什麼飛醋,你別給自己臉上金。還有,這是我的帳篷,你出去。”
他正煩著呢,這人可真會挑槍口上撞。
葉斐從口袋裡出手,手掌撐在墊上,“他們不知道我們離婚了,你要是想避嫌,我現在就告訴大家。不過本來是開開心心的野營,我不想鬧得大家跟著不高興。”
顧昂眨了眨眼,背對著他,沒說話。
葉斐又說,“反正你帳篷這麼大,我也不著你。”
“隨便你,我睡了。”顧昂把大帽子扣在頭上,假裝鴕鳥。
他半閉著眼睛,豎起耳朵。
聽見旁邊窸窸窣窣服的聲音,然後拉鍊順著帳篷拉下來。
顧昂大氣也不敢出,天知道他怎麼和葉斐躺進了同一個帳篷裡。
那人現在在幹什麼?睡沒睡?有沒有盯著他的後腦勺?
他的四肢有些酸麻,卻不敢翻。
時間過得很慢,可能一個小時,可能兩個小時,他終於聽到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
顧昂終於鬆懈下來四肢,小心翼翼地翻。
小有些筋,他皺著眉放鬆,一邊貪婪的看著人。
葉斐了外套,只有一條被子搭在腰間。
他閉著眼,呼吸均勻。
顧昂用手肘撐起腦袋,終於可以認認真真地把人看上一遍又一遍。
不會害怕洩緒,也不用擔心會被誤會。
他靜靜地看著了好幾年的人,百集。
也許因為這份憾,隨著日子過去,會越越深。
外面傳來幾聲野鳥的聲,顧昂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
他竟然保持著剛剛那個扭曲的姿勢,僵直了整整四個小時一不。
顧昂又往旁邊挪了幾寸,手臂幾乎要上葉斐的。
他小心翼翼地出手指了人的臉,又快速回。
葉斐睡相很好,幾乎沒有靜。
這點兒小小的,並不影響人的睡眠。
顧昂撐著頭又看了二十分鐘,膽子更大了一些。
指尖從他的額頭,順著鼻尖的弧度,慢慢落到上。
顧昂了下,有些衝。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俯到了葉斐的上。
只是很輕的一下,談不上什麼親吻。
一下就夠,顧昂屏住呼吸,慢慢撐著子往回撤。
忽然,葉斐眼睛緩緩睜開,黑夜之中,和他四目相對。
眼睛裡緒很複雜,顧昂一時間,無法讀懂。
他應付不了現在的場景,腦子了一鍋粥,“我只是因為…….”
“我不聽你的藉口。”葉斐住他的手腕,很輕鬆的,翻把人住。
他著顧昂的下,重重地吻了上去,“我抓到你了,你就不能再跑。”
雅雅走了,自殺。這個雖然跟他毫無血緣關係,但他畢竟叫了十多年姐姐的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並且給他留下了一筆數額不菲的遺產,以及——一個孩子。那年他才十九,自己都還是小孩兒,卻莫名奇妙要照顧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這孩子並不麻煩,青春期的躁鬱與叛逆在他身上無跡可尋,智商極高,還有著超越年齡的穩重與成熟,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沒有一樣需要他操心,反而能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只是,越相處越發現,這小子的心眼兒多得有些讓人害怕啊。他後悔了,能只要錢,不要人嗎。 CP屬性:妖孽毒舌娘受VS陰狠腹黑攻受是個造型師,攻是個全能學霸,本文為《娘娘腔》中的造型師Adrian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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