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禽

羅小樓最後在客房湊合了一個晚上，想到那個契約，他折騰了很久都沒有睡著。第二天，羅小樓果斷地頂著兩個熊貓眼起來了。

主臥室的門還關著，羅小樓在門口運了半天氣，也沒敢闖進去掐著那個傢伙的脖子說滾出我的房子。無論如何，對於羅小樓來說，活著比尊嚴更重要。

這樣屈居人下，只是因為他不夠強，如果以後他變厲害了，也許擺這個惡魔不是不可能的。

羅小樓磨蹭著吃了難吃的飯盒，最終決定，給原昔準備早飯。無論如何，他現在沒有反抗那個惡魔——他絕對不會稱他為主人的——的資本。如果故意和原昔作對，激怒原昔，最後難堪的一定是他自己，那只會讓他更沒有尊嚴更加痛苦而已。

在沒有辦法擺這個契約之前，羅小樓決定，儘量把那個傢伙對他發火的可能和藉口都提前扼殺掉，進而為自己爭取最大限度的尊嚴和自由。

反正以前和喬莎相的時候，也是他做飯的。噢——不！他幹嘛要把喬莎和這個混蛋放到一起比較。

對，他可以當做自己領養了一隻流浪狗，同樣要為他（它）準備食，打理房間什麼的——往好想，遛狗這一項是可以省去的。

想到昨天原昔的挑剔，羅小樓又拿出一顆土豆，同時恨恨罵道：一隻懂得挑食的、品種高貴的流浪狗。

一百聯邦幣一顆，好在有所值，土豆非常大。

羅小樓一半做了土豆，一半紅燒了。是的，沒有放的紅燒土豆。這坑爹的現狀，一些蔬菜已經不用說，類更比2012年的豬貴了不知道多倍。

羅小樓做完飯，又拎出來一個盒飯當做米飯一起放到保溫箱裡。看著香噴噴的土豆和紅燒土豆塊，羅小樓嚥了嚥口水，離開了。

他還要打工，如果不能上學，就要永遠活在社會最底層，永遠不能變強，不能擺裡面那個惡魔和這該死的份。

剛到工廠，羅小樓就被等在門邊的楊先生拉住了，在驚訝中，羅小樓被拉進了楊先生的辦公室。

「小樓！」楊先生激地握住羅小樓的手。

「楊，楊先生，您有什麼事？」羅小樓被面前人的熱嚇了一跳，忙回了手，結結地問道。

「小樓啊，你是個好孩子，我昨天和上面聯繫了，上面和我是一個意思，想和你簽訂長期合同。為正式員工之後，公司每月會額外支付你五千聯邦幣，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商量。」楊先生看著羅小樓熱切地說道。

羅小樓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他出左手，彈開通訊儀，調出個人資料版塊，然後說道：「楊先生，我倒是想簽，但是現在我還是學生，並不方便和你們簽合約。不僅如此，暑假之後，我就只能在休息時間過來了。」

楊先生也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羅小樓是個家中貧困的年，沒有想到這孩子是來打暑期工的學生。

強烈的憾湧上心頭，但是楊先生又為羅小樓高興，對於這個年來說，無疑上學會有更好地出路。

邊想著，楊先生邊往羅小樓通訊儀上瞄了一眼，然後立刻瞪圓了眼珠子，「聖米羅學院？！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是學生就是學生，這沒有什麼，但是聖米羅學院？那所著名的軍事學府的學生可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聖米羅學院可以稱得上安塞星球首屈一指的學府，又是軍事學院，為了培養人才，聯盟劃專款補，學費相當低，待遇卻非常好。

能從那所學府畢業的學生無不是年英才，於是，各地的學生們削尖了腦袋也想進聖米羅學院。

考上那裡的學生家中不是有權有勢，就是非常有錢，如果這些都沒有，那就必須是天才中的天才，不僅不收學費，學校還會支付高昂的獎學金。

是了，羅小樓大概就是最後一類了。心裡想著，楊先生看著羅小樓的眼神也慢慢變了。他更加和藹地拍了拍羅小樓的肩膀，讚歎著：「原來我們小樓這麼了不起，加油吧，你楊叔可是等著以後在安塞名人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羅小樓臉上一紅，卻沒有說話，這個學院並不是他自己考中的。而現在，他雖然一直在惡補以前的知識，也才囫圇吞棗地看完了小學的課本。那個商場的招待員和楊先生卻都這樣高看他，他覺得愧疚心虛，更加下定決心要好好唸書。

「這樣吧，雖然不能和你簽約，你楊叔我有些捨不得，但也沒有什麼憾的，小樓以後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過你的效率太高了，這樣的效率在特殊時候可是會為我們工廠帶來意想不到的利益的，所以這個月結束的時候，我還是會付給你三千聯邦幣的獎金。等你開學了，週末休息，或者寒暑假都可以來廠裡兼職。」

楊先生本名楊溢，是個圓融明的人，他本來就喜歡羅小樓，一見羅小樓是聖米羅學院的學生，更存了搞好關係的想法。

他堅信羅小樓這樣的天才年以後會為一個名人，一個眾人爭相結的人，而等那時候再行，就太晚了。

要遇到一個落魄中的聖米羅學院的學生實在比中五百萬的幾率還低，像他們這樣的分廠，本不可能招聘到這種高級學府的學生，就算他們總廠也沒有。

現在和羅小樓搞好關係，以後萬一有點什麼事，羅小樓能唸著舊，稍微把手，那就是萬金難求的好。

聽到有獎金，羅小樓一陣驚喜，同時也非常，這位楊先生一直很照顧他。現在他每天最可以完三組，再加上楊先生的獎金，這一個月，他能拿到手的工資差不多能到兩萬多聯邦幣。雖然湊不夠學費，卻也給了羅小樓萬分的信心，他不是不能養活自己。

至於學費，羅小樓早就看出來自己憑著一個月的時間是湊不夠的，他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如果不行，到時候再想其它辦法。

今天，從天而降的獎金帶著小翅膀不斷在羅小樓腦子裡飛來飛去，他的角都是彎的，而新的步驟也慢慢練，他在下班之前完了三組。忙碌的時候，甚至忘記了家裡那個惡魔。

等到楊先生將錢打到他通訊儀賬戶上，準備回家吃晚飯的時候，羅小樓才想起來，回家要面對什麼。

羅小樓皺了皺眉，還是垂頭喪氣地往家走去。

羅小樓進屋的時候，原昔正穿著睡袍仰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的茶幾上雜地扔著楊小樓的學資料和他從羅家帶出來的屬於原主人的幾個筆記本。

聽見開門聲，原昔轉過頭正打算代羅小樓什麼，卻忽然皺起眉，一臉嫌惡地說道：「你那是一什麼味？臭死了！馬上把你自己弄乾淨，然後去做飯，我死了！」

羅小樓在工作間裡忙了一天，累得半死，他又貪圖多做一些，確實出了些汗。但看到原昔這種理所當然的指使人的模樣，不氣得渾發抖。

原昔沒得到滿意地回答和誠惶誠恐的道歉，瞇著眼開始活手腕，盯著羅小樓慢慢問道：「怎麼，你有意見？」

羅小樓死死咬住，拚命勸自己冷靜，他打不過原昔，在原昔控制了他的生死的況下，他更要忍耐。和原昔對視了很久羅小樓才轉開臉，小聲說道：「我當然沒有意見，我的命可是在你手上。」

這沒有骨氣的話卻讓原昔稍微滿意了一些，他更加鄙夷地看著羅小樓，命令：「那就趕滾進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羅小樓往自己房間走去，準備進屋的時候才想到這屋子已經被那傢伙霸佔了，羅小樓悄悄回頭瞄了一眼，結果原昔正瞪著眼睛看著他，一副準備繼續發火的樣子，不得不解釋道：「我，我的服都在裡面。」

原昔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那你還等什麼，把你那些垃圾立刻從我屋裡搬出去，難道要我一天到晚容忍你隨便出我的房間？真是夠蠢的……」

這是我的臥室！我的服當然會放在主臥室的櫃裡，誰知道會遇到你這種變態啊！羅小樓憤怒地在心裡反駁，強忍住沒有回頭大吼，推門進了屋裡。

看到屋裡的況，羅小愣住了。

明明昨天還整潔乾淨的主臥室，現在已經得不樣子。

昨天原昔穿的幾件服，包括都散地扔在地毯上，被子半拖在床下，而原本在床頭櫃上的青蛙鬧鐘現在可憐兮兮地躺在腳邊，看到羅小樓還掙紮著跳了兩下，盡職盡責地提醒道：「主人，今天早上七點您應該起床！起床！」

羅小樓著眉心，他簡直不能容忍這七八糟的況，尤其這還是他的屋子——他的新房子！

深呼吸幾下，羅小樓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將自己的不多的幾件服抱出來，還特意關注了一下，沒，羅小樓不由鬆了口氣。的只是那件寬鬆的大浴袍，然後羅小樓古怪地想道：難道那件浴袍下面什麼都沒有……

羅小樓猛地打了個寒戰，這個人實在太變態了，不能再往下想了。他迅速抱起自己的服，順手將青蛙鬧鐘也拎起來。出門前，還整理了床鋪，將原昔丟下的服也拿了出來，他既不打算給他買新的，也不打算貢獻自己的服，而且兩人的服本不是一個型號的。

羅小樓將自己的服放到客房的櫃裡，客房其實並不比主臥小多，這讓羅小樓心裡好了不。羅小樓拎了自己的居家服進了浴室，把原昔的服扔進了壁式乾洗機裡。

等他洗完澡出來，將原昔乾淨的服放到主臥床上後。原昔的表已經很不耐煩了，看電視的空當翻給羅小樓一個白眼，似乎連諷刺他的話都懶得說了。

羅小樓進了廚房，水池裡擺著兩個待洗的盤子。

羅小樓嫌惡的看了一眼，扔進自洗碗機。然後又開始發愁了，難道要再來一個土豆？可是就算這樣單調的食，對他來說還是太奢侈了，他現在一天七百多聯邦幣，對他來說，的確已經很多了，但是如果原昔每天兩個土豆的話，本就和沒有加快速度的時候差不多。

羅小樓要哭了，這個混蛋，到底知不知道給別人添了多麻煩啊！

正在這時候，廚房的門被踢了兩下，隨即門口傳來原昔不耐煩的聲音：「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還嫌自己不夠沒用？！你真等著我親自調教你？」

羅小樓抓住冰箱門的手抖了抖，努力無視了門口的禽，然後拿出一顆土豆開始去皮。

這句話其實喬莎也曾經在開玩笑的時候說過，但是那時候只覺到了甜，而且喬莎是他未婚妻，門外那個男人是他什麼人？

羅小樓用力將土豆剁兩塊，彷彿土豆長著原昔的臉，就算他是人，他羅小樓也不會要這樣的人當未婚妻——老天，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最後，羅小樓端著兩個盤子走了出來，一個麻辣土豆，一個土豆泥，另外還有兩個盒飯。

將東西都擺在餐桌上後，羅小樓自己拿了一個盒飯準備去客房，他實在不想看著原昔的臉吃飯。

「坐下，我不想一個人吃。」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他後說道。

一個人到底能有多討厭啊，羅小樓沒好氣地又返回來，坐在原昔對面的椅子上。

「沒想到你這麼白癡的人居然也是聖米羅學院的學生。」原昔邊挑起土豆邊慢悠悠地說道。

你才白癡，你全家都白癡！羅小樓貪婪地看了一眼土豆，吞了口口水，垂下腦袋繼續盒飯。

「那麼，以後我們同一個學校了，唔，你在的話，有些需要跑的事會方便很多。」原昔又加上一句。

羅小樓被嗆到了，猛地抬起頭，老天，敢不敢不要這麼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