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孟公公能理好這件事,沈郁關注了一下就不再關注,轉頭看向人群中央。
下方人涌,各種議論聲不絕耳。
“從得到消息那日我就盼起,可算等到今天了。”
“可不是,為了能親眼見到這一幕,我今日都沒出攤。”
“很多人都沒有吧,或者早早收了攤就來了,幸好還在年關,要忙的事不多,我將我家小娃也帶來了,這可是值得傳下去的大事。”
沈郁留意到,下方不止有年人,還有許多小孩,應該是大人帶來的。
被調來的侍衛盡心盡責維持秩序,雖然人多,倒也沒出什麼子。
時間一點點流逝,距離吉時越來越近,終于,吉時到了。
一位風評很好的禮部員走上前,在萬眾矚目中,掀開巨碑上的紅布。
人群起來。
離得近的試圖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但石碑過大,刻的字太多,想要找到自己的名字,無疑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整個過程耗時不長,結束后,沈郁和商君凜相攜下樓。
下樓后,百姓的議論聲聽得更清楚了,里面不乏有許多贊皇帝的話。
百姓都是這樣,極易滿足,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安穩日子,覺得日子有盼頭,一天比一天好,就會激當權者。
在沈郁的影響下,商君凜一改從前作風,朝廷上發生的大小事,尤其關系到民生的,都會通過民報告知百姓,京安報更是開設了專門的版塊可供百姓投稿,大桓各地的府也備上了意見箱,百姓有什麼想法,都可以上達天聽。
若說以前百姓談起商君凜時,說的多是不理解的話,現在談起時,基本都是贊揚了。
沈郁很滿意這樣的改變。
那對夫妻在人群中看到了下樓的沈郁和商君凜,兩人氣度不凡,夫妻里的婦人認出了兩人的背影,握著手里的荷包,眼中閃爍著復雜緒。
“那邊就是之前來家里避雨的貴人嗎?”
“是。”
“既然貴人不肯收,銀子我們就先收著吧,將來說不定能幫上別人的忙,”男人代,“這里面的銀子別花。”
“我曉得的。”
隨著幕后之人的落網,越王背后的勢力被逐一清算,顧淮將明面上的勢力收拾得差不多后,回京復命。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新商法有條不紊的落實下去,因為提前有捐贈肅北的事做鋪墊,除了朝中某幾位冥頑不靈的老臣,新商法施行沒遇到多阻礙。
能做大的商人都不是傻子,怎樣的政策對自己好,他們比誰都清楚。
這次之后,嚴錚在京城商圈地位更加穩固,他借留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和金老板了稱兄道弟的關系。
因為和沈郁的合作,他注定了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像現在,天氣回暖之后,他準備好一切,需要再次出發前往肅北。
出發之前,沈郁通過徐掌柜給了他一些信息,“熒”的人漸漸在北漠站穩腳,消息被源源不斷傳回來。
既然是合作者,沈郁不吝于多給嚴錚一些便利。
其實沈郁本來是打算親自見人一面的,奈何陛下不允許,他想了想,覺得也沒有親自見人的必要,便將事給了徐掌柜去辦。
比起他,嚴錚和徐掌柜的流更多,兩人的關系更稔。
來到包廂,嚴錚見只有徐掌柜一人,心中難掩失落,面上卻不顯,熱與徐掌柜寒暄。
徐掌柜只當沒發現,他做這行,見慣了男男之事,嚴錚掩藏的很好,但兩人相的時間多了,難免會發現一些端倪。
按照沈郁的吩咐,徐掌柜和嚴錚說了一些北漠的事。
“嚴老板此去,北漠的形可能與之前大不相同,其他事都不重要,嚴老板首先要保重自,只有這樣,合作才能長久下去,不是嗎?”
“嚴某知道,嚴某心中有分寸,這次回來,沒能與你家公子見上一見,這是我從北漠帶回來的禮,就當是送給合作伙伴的新年賀禮了。”
站在嚴錚后的小廝捧著一個小盒子上來。
“這……”徐掌柜面上為難。
“你家公子過年也送了我賀禮,這只是我的回禮,沒有別的意思。”
過年的時候,沈郁確實給嚴錚送了新年賀禮,徐掌柜知道,禮還是他送出去的。沈郁從不虧待邊的人,徐掌柜自己也收到了賀禮。
見推不過,徐掌柜收了禮:“我會給公子的。”
“有勞徐掌柜。”
“嚴老板其實不必如此,公子待邊人一向寬厚,逢年過節都會賞東西給我們……”
“我知道,”嚴錚知道他是在委婉的勸說自己,心中苦笑,“知恩圖報,若沒有你家公子,我在京城也不可能這般順遂,小小心意,不足掛齒。”
嚴錚這番話,框定了他與沈郁的關系,只是恩人,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恩,沒有別的原因。
嚴錚說的也不算錯,他來京城時,雖然有一些布置,但若是沒有沈郁,他離實現自己的目標遠沒有這般容易,沈郁對他,確實有大恩。
見狀,徐掌柜也不好再說什麼。
“不說這些,上次我去北漠,發現徐掌柜的口脂等子用的商品賣的特別好,那邊的顧客都要我下次多帶點去,徐掌柜手里有多貨?”拋開各種想法,嚴錚談起正事。
“最近店里多了不新品,嚴老板可以看看。”
兩人就帶去北漠的貨的事展開談,最后決定去徐掌柜的鋪子里看貨。
嚴錚送的賀禮和徐掌柜鋪子里的賬本一起被送到沈郁手里。
慕汐抱著賬本過來,沈郁一眼就看到了賬本上方多出來的木盒。
“這是什麼?”
慕汐將盒子拿過來:“徐掌柜說,這是嚴老板送給公子的回禮,公子要打開看看嗎?”
沈郁覺得腰有些痛,擺擺手:“直接放到庫房吧。”
慕汐聞言將木盒放到一邊,單拿了賬本放到沈郁面前:“這是徐掌柜手里鋪子上個月的賬本,請公子過目。”
沈郁樂得給下面的人放權,但該抓的事一定會抓,比如每個月的賬本,他必須過目,信任是一回事,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商君凜理完朝上的事回來,沈郁還在看賬本。
因為一直有新品,徐掌柜管理的鋪子生意非常火,目前除了京城有三家分店,其他地方也開了分店,這些子用品,在族倍出的南方頗歡迎,那邊開的分店也多。
這就造了每個月送到沈郁手里的賬本越來越多。
“陛下回來了。”沈郁放下筆,了手腕。
商君凜走過來,接手他的工作,輕輕按他的手腕:“這些事可以給下面的人去做,不必親力親為。”
沈郁想了想,也是,問道:“宮里可以擅長此道的宮人?”
商君凜看向孟公公。
“若貴君不嫌棄,可以將這件事給孟源那小子去做,他從小就對數字敏。”孟公公道。
孟源也就是小孟公公,目前是玉璋宮的掌事太監,管理玉璋宮的各項事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會不會太打擾他?”
“貴君說的哪里話,能為貴君做事,是那小子的福氣,貴君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孟公公笑得和藹,宮里的人,怕的不是事多,而是沒事可做,與其忙一點,也不能閑著。
各種事越多,越代表主子看重,越能得到尊敬。
“也罷,慕汐,將這些賬本給孟源送去,讓他理完了再來找我。”沈郁對孟源的能力很信任,偌大一個玉璋宮,在他手里,基本沒出過什麼子,大小事都不需要他心。
慕汐抱著賬本離開。
沈郁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了兩圈,坐的時間太久,需要活活。
商君凜跟著他一起在屋子里晃悠。
“今日,朝中定下了決越王的時間。”一陣靜謐后,商君凜突然開口。
“拖了這麼久,也該定下來了,曾太傅的呢,也定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