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曾太傅,為何譚先生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份?為何他從不肯在下屬面前出真面目?因為他不能,一個已死之人重新出現在世上,勢必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方大人是怎麼查到他的真實份的?還有,他應該用的不是自己原來的樣子吧。”沈郁問,如果用的是自己的樣子,剛被抓住時就該被人認出來了才是。
雖然事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曾太傅在世人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方大人剛朝堂的時候,曾太傅還在朝中活,據說,方大人曾經差點拜曾太傅門下。
“這件事說來也是湊巧,剛好方均審問那天有太醫到牢里試藥,看出曾太傅臉上使用過的藥水痕跡,樣貌恢復后,方均一眼就認出來了。”
“方大人豈不是嚇了一跳?”任誰看到一個本該死去多年的人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都不可能淡定。
“是,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幕后之人的真實份還沒那麼容易查出來。”
幕后之人的真實份公布出來后,朝廷上下一片震驚。
朝為者,或多或都知道一些先帝時期的事,更別說當時震驚朝野的曾太傅一事。
曾太傅是什麼人?那是先帝在位后期的一清流,被無數文人墨客口稱贊的好,現在告訴他們,曾太傅是站在越王背后為助他謀反的人,不人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曾太傅一生清廉,為大桓嘔心瀝,貶后被人所害,現在卻說,他沒死?”
“不僅沒死,還犯下了刺殺、謀反等重罪。”
“我有點想不通,為什麼啊?”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想知道大可去刑部大牢問本人,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朝中大臣,包括方均在,心中都有著濃濃的疑。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方均可以面對面問本人。
刑部大牢里,曾太傅被綁在柱子上,方均坐在他對面,心復雜。
他曾經憧憬過對方的品,幻想過如果對方沒被人所害,大桓的是不是能減幾分。現在這個人真的再次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太傅為何要這樣做?”方均沿用了之前的稱呼。
“太傅……”曾太傅神恍惚了一下,“很久沒有人這麼喚我了,為何要這麼做?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誰的命令?”方均皺眉。
“除了先帝,還能有誰?”曾太傅低聲笑了,聲音嘶啞。
“也是先帝讓你覆了大桓的江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方均不解。
“誰知道呢?他是君我是臣,他的命令我必須聽從,不是嗎?就像現在,商君凜要你去做什麼,不管這件事多離譜,你心中再不愿,也只能照做。”曾太傅面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嘲諷什麼。
方均嚴肅了神:“陛下是陛下,他不會做危害大桓的事,現在是本在審問你,不要牽扯到其他地方,先帝到底給你下了什麼命令?”
“你不是知道了麼?助越王登上皇位,”曾太傅角嘲諷的弧度更大了,“方大人何必翻來覆去地問,告訴你了你又不信,那你說,你們皇帝想給我安什麼罪名?想讓我招供什麼?”
方均沒有被激怒,聲音依舊沉穩:“何家也是你們的人?”
“你說是那個愚蠢到把自己全家都送進牢里的何家?”曾太傅嗤笑一聲,“一條蠢狗罷了。”
“為何要對貴君下手?”方均不帶地看他一眼,“別說這也是先帝吩咐的。”
“話都讓你說盡了,方大人還想我說什麼?”
一次審問,看似問出了很多信息,實際上真正有用的,很。
整理好供詞和審問過程,方均將之送到皇宮。
書房。
方均跪在地上,孟公公從他手里取走供詞,雙手捧著遞到商君凜前。
商君凜拿起供詞,展開,一目十行看完,目微沉:“安排一下,朕要見他一面。”
“陛下?”方均愕然抬頭。
商君凜挲手中的供詞,聲音不帶毫:“有些事,朕想親自確認一遍。”
方均知道商君凜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不會被他人左右,勸阻的話到了邊又咽了下去:“臣遵旨。”
方均提前到了刑部安排,刑部尚書走在他邊,頗為不理解:“陛下怎麼突然要來?”
“陛下要做的事,我們為臣子,怎可置喙?”方均頭也不回,繼續安排。
“不是,”刑部尚書語調急切,“這人可是一手策劃試圖謀反的,萬一,下是說萬一啊,陛下出了什麼事,你我擔待得起嗎?”
“所以要提前布置好,將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扼殺在萌芽中。”
“方大人不覺得,陛下不來,就可以從源頭扼殺掉所有危險嗎?”刑部尚書幽幽開口。
方均停下腳步:“那你上折子勸陛下?”
“罷了,咱們還是好好安排吧。”刑部尚書抹了把臉,加方均的行。
刑部因為不久之后要迎來圣駕陷一陣忙碌。
“朕總覺得這件事還有什麼被忽視了,朕打算親自見曾太傅一面。”玉璋宮里,商君凜和沈郁說了自己的打算。
“越王也是被關在刑部吧?”沈郁為商君凜倒了一杯茶,“陛下嘗嘗,是剛送來的新茶。”
商君凜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是,阿郁突然問他做什麼?”
“幕后之人抓住了,陛下是不是該置越王了?”沈郁握住茶盞的手了。
“是,留著他本就是為了引出幕后之人,如今人抓到了,商君越也沒必要留著了。”對越王,商君凜沒有任何好。
聽完商君凜的話,沈郁沉默下來。
注意到他的異樣,商君凜放下茶盞,抬起沈郁的下,聲音危險:“阿郁不高興?”
沈郁搖了搖頭:“總覺事太順利了些。”
折騰這麼久才抓到人,說順利委實談不上,沈郁也知道這點,他只是有點不安。
“別想這麼多,朕總不會讓人再逃一次。”商君凜松開手,站起來,“聽刑部的人說,商君越現在況不怎麼好,若阿郁實在在意,和朕一起去吧。”
“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去?”
“就這兩天。”
沈郁站起來,走到商君凜邊:“越王知道背后一直支持他的,是曾太傅麼?”
商君凜:“似乎不知道,他只知道先帝給他留了不東西,但到目前為止,這些東西里,到他手上的,只有極一部分,據他的供詞來看,這次起兵,他可以說是‘被迫’的,那些被剿滅的軍隊里,聽他命令行事的,不到一。”
沈郁:“如此看來,與其說是越王謀反,不如說是越王背后的人在借他的名義起兵,這麼說的話,曾太傅的真實目的就有待商榷了,他做的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將越王送上皇位嗎?”
“必然不是,”商君凜從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說的話,“或許曾經他只是單純聽從先帝的命令,借機輔佐越王登基,可在他手握權勢這麼多年后,誰也不能保證,他心中的想法沒有更改。”
權勢,是最能改變一個人本心的東西。
第195章
“陛下是說,曾太傅生了異心?確實有這個可能,如果我們的推測不錯,先帝留下的那些人是供曾太傅差遣的,一個一直自己做主的人,突然有一天要將握在手里的權勢拱手相讓,肯定不會那麼心甘愿。”
沈郁想起了前世出現在越王邊的神勢力,他從前一直以為,那道勢力是因為越王救了何小公子才會出手相助,看來他一開始就想錯了。
那勢力會出手,只是因為商君越是越王而已,何小公子只是一個糊弄他們,甚至糊弄越王的借口。